周末約會

見董大為讚美,郝總得意地笑道:“你如果有了愛情,自然也就能夠寫出來了!”

董大為用自己的痛苦使郝總在精神上得到了滿足之後,終於被準許離開了。

一輛讓董大為似曾相識的黑色奧迪轎車拉著他和駱雪在東部的山區轉了幾個圈,在天色漸漸擦黑、看到一片浩淼的水麵的時候,他不覺糊塗了:“這是哪兒呀?我怎麽從來沒有來過?”

司機回答:“那水,就是懷密水庫了!”

司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姑娘,她便是駱雪讀本科時候的大學同學,叫孟亞男。她大大的個子、大大的方臉龐、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嘴,豐滿而大胸肥臀,一股青春的朝氣越過一身牛仔裝四射出來,弄得她所到之處都仿佛充滿了生命的光輝。

她的一身牛仔裝很前衛,緊緊地箍在她的身上,越發顯出身體的豐滿;衣服顏色是不粉、不紫的色彩,兩個褲腿的膝蓋部位已經磨白、磨舊了。

在車上,董大為悄悄地問駱雪,這麽個漂亮女子為什麽穿這麽一件不倫不類的舊衣服?難道她的生活很困難嗎?

駱雪聽了董大為的疑問,看著董總一臉的疑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而自己“咯咯”地笑起來。

孟亞男和董大為都被駱雪笑得不知所措,找不到北了。

孟亞男回過頭來說:“雪兒,你鬧什麽?跟領導出來,就這麽興奮!”

董大為急忙謙虛:“不是為我,不是為我。”

駱雪停住笑,對董大為說:“不是為你,還能夠為誰?”而後又對孟亞男笑道:“你知道我們領導是怎麽關心你的嗎?”

孟亞男問:“你快說嘛!”

駱雪大聲說:“他問我,你為什麽穿這麽舊的一件牛仔褲;問我,你的生活是不是有困難!”

孟亞男聽了,停頓半刻,也突然隨著駱雪一起大笑起來。她這一笑不要緊,方向盤一偏,差點刮在從右側超車的一輛小麵包車上。

那輛小麵包車來了一個急刹車,“吱”地一聲怪叫。一個碩大的男人的頭馬上從小麵包車裏探出來,大罵道:“傻B,會不會開車!”

孟亞男也把頭探出窗外向外大罵:“你他媽才傻B呢!看你開的破車!還敢從右邊超!”

“我抽你小丫頭的!!”大頭男人轟鳴著小麵包車企圖追上來,擋在奧迪前麵,以便與孟亞男一正雄雌。

孟亞男卻沒有減速,駕著奧迪車從小麵包車旁擦肩而過。之後,孟亞男再次探頭窗外,對大頭男人笑道:“哎,傻B,你追吧!”哄一腳油門,立刻就把小麵包車甩得遠遠的了。

現在的女孩怎麽都成這個樣子了?中國古典女人那種溫溫而雅,都跑到哪裏去了呢?董大為雖然沒有反感孟亞男的作為,但是,依然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董大為的表情卻被孟亞男看了出來,她從後視鏡裏嘻嘻笑著說:“怎麽著?董總,看不慣了,是吧?我跟雪兒不一樣是吧?原來在大學的時候,大家就說我們兩個是同性戀!雪兒特女人,而我特男人!我們是天仙配,我是董勇,她是七仙女。”

“沒有,沒有,都挺好,都挺好!” 董大為聽孟亞男這麽說,作為車上最老的年齡最大的男人反而紅了臉。

孟亞男接著說:“我覺得董總你特幽默!居然說我這是條舊褲子!還說我生活艱難!”

駱雪插嘴道:“我們領導可是認真說的,可不是反話。”

“那說明什麽?說明董總太土了!太二十世紀了!”孟亞男直言不諱了。

駱雪也乘勝追擊:“董總,人家亞男一年十萬塊錢掙著,沒有讀研究生比我這讀研究生的都強。”

董大為繼續執著地問:“你們的意思是說,那褲子是她有意弄舊的?”

見董大為如是問,車上的兩個美女又笑了。

駱雪解釋道:“那叫韓式牛仔!就這個款式,最時髦的,我都買不起呢!”

孟亞男借機玩笑道:“讓董總出錢買,還能夠買不起!”

“我們領導才不會幹這種事呢!”駱雪嬌嗔起來。

孟亞男繼續玩笑著:“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說罷詭秘地一笑。

“你可別瞎說!”駱雪瞥見身邊的董大為麵紅耳赤起來,趕忙捏一捏孟亞男的肩,製止了自己大學時候的老公再繼續開玩笑。

等董大為望著車上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用青春的氣息、新一代知識分子的思維熏陶著自己,並不斷感歎自己春去也的時候,讓董大為意想不到的是身邊的這兩個美女不但在穿著上蒙混了自己,居然在請客的老板問題上又跟自己打了馬虎眼!

當奧迪車在懷密水庫一個幽靜的自建小山莊停下來的時候,董大為待美女們蹦下車來,自己也按著坐得酸痛的老腰,掙紮著下車的當口,迎接他的公司老板卻讓他大驚失色了!

“怎麽是你?!”董大為握住老板的纖纖細手,吃驚地叫道。

老板是一個四十來歲,高個、大眼、淡妝輕抹的女人,她便是自己的大學同學:陳淑媛,便是上次在立交橋上與關衛兵撞車的那位女士。難怪董大為對那輛奧迪車似曾相識呢,原來它曾經親吻過關衛兵桑塔納轎車的屁股。

“我知道是你!怎麽?亞男沒有跟你說起我?”

“沒有。沒有誰跟我說起是到你這裏來!” 董大為茫然地望著身邊的三個女人。

陳淑媛望一眼孟亞男的青春豐滿,再看一看駱雪的秀麗苗條,歎一口氣,玩笑道:“咳,我還以為我這個老同學麵子大才能夠請出你這個黃大老總呢!原來,她們比我更有魅力,您還不知道去哪兒跟誰談,您就乖乖地出來了!”

陳淑媛請大家進小餐廳,又一步三歎:“唉,男人呀……怎麽都?唉,女人呀……怎麽就?”

董大為倒不客氣地問:“陳淑媛,你到底要說什麽?”

陳淑媛繼續描述天書一般地說:“亞男和駱雪哪一個更有魅力呢?我想你單身的董大為可能……” 她那女人的敏感和四十年的人生經曆告訴她:老同學董大為和他的部下駱雪之間肯定有那麽一點意思,而且,這一點意思像隔著一層窗戶紙,還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把它捅破呢。

陳淑媛莫名其妙的話語被孟、駱打斷了:

“當然是駱雪更有魅力。董總當然是為了她而來的!” 孟亞男說。

“瞎說,董總不是為了你,他跑這裏來幹什麽?我們在辦公室不就可以聊了嗎!” 駱雪駁斥道。

陳淑媛終於言之有物了,對身邊的兩個年輕的女孩說:“好了,好了,大姐我是過來人,我什麽都明白了!”

旁邊的董大為二二乎乎地問:“你明白什麽?”

陳淑媛嫣然一笑:“我說老同學,我記得你是個實在人。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董大為繼續含糊著:“我真沒有明白你的意思!”

“好,那我就讓事實來說明白吧。現在可都是二十一世紀了,跟我們年輕那會兒,不一樣了!”陳淑媛說。

陳淑媛的公司叫作京都市亞太文化發展有限公司,以廣告為主,兼營圖書發行、影視製作、工藝品交易。公司注冊在國際大廈,但陳淑媛自己卻很少到國際大廈的工作間去,而是辦公、生活為一體,都在這懷密縣的家裏辦了。

董大為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幽雅的小宅院,居然是陳淑媛的私有財產。欣賞完陳淑媛的三層五六百平方米的別墅和鄰水近山的庭院,眼睛望著高高的院牆,嘴裏吃著陳淑媛保姆們製作的別具風味的西餐,董大為感歎道:“看了你這裏之後,我感覺自己這四十年都白活了!”

“你也不錯,董總!掌管國家一千六百億的信貸資產!!” 陳淑媛恭維道,“現在,我還要求你辦事呢。”

“什麽董總呦!原來是一個窮光蛋,說不定哪一天惹著那一位領導了,一張紙就可以免了,還是一個窮光蛋。這就是國商銀行的體製。”董大為感慨著。

“陳姐,隻是這院子孤伶伶的,您不怕嗎?” 駱雪插話。

“怕什麽?我這裏又沒有現金!而且還有孟亞男、秦副總和小保姆呢!他們晚上都在這裏住。”

孟亞男接茬:“是呀,我們這裏,除了小保姆,大家都沒有覺著害怕!在這裏住慣了,我倒覺得在城裏的父母家,住得不習慣了,吵!空氣也不好!”

陳淑媛看一眼孟亞男,玩笑地說:“不過,我倒是準備在院牆上,安上電網的。省得我們的美女受欺負!”

董大為直接問起陳淑媛貸款的目的:“你申請貸款幹什麽用呀?”

“我還能夠幹什麽?除了倒騰書,就是拍電視唄。” 陳淑媛謙虛著。

孟亞男幫助解釋道:“出版圖書花不了幾個錢。我們陳總是想拍一個室內劇,前期已經投入了六百萬,但是,為了應付競爭,臨時準備請幾個大碗,再搞一兩個大場麵,還需要再投入一千萬左右。”

董大為說:“我其實很看好這種新興產業的,比傳統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工業強。隻是國商銀行嘴上說支持中小企業發展,但實際上是不喜歡與中小企業合作的。貸款額低於一千萬的,我們根本就不受理。”

陳淑媛沉了沉:“不光是你們國商銀行,其實參股銀行也是一樣的,那個銀行我也接觸了,上來先讓我拿存款幾百萬存他們那裏,而後才談貸款的事情呢!”陳淑媛的話語裏,帶了幾分對小銀行經營之道的憤怒,看來,她應該是被小銀行給欺騙過了的。

孟亞男解釋著:“我們上次為了貸款,找了參股銀行一個叫賴崍籟的人,按照要求在參股銀行存款一千五百萬,三個月沒有動,可貸款的事,至今沒有個影,所以才求助於您和駱雪。”

董大為見陳淑媛的亞太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是想真心與國商銀行合作,便認真地說:“額度上已經是一千萬了,貸款用途是影視製作的流動資金,受理貸款沒有什麽問題。隻是陳總是否有擔保單位或者抵押物品呀?”董大為談起公事,半玩笑半認真地用了陳總而沒有用陳淑媛的稱呼。

陳淑媛問:“你們銀行哭著喊著地給怒潮公司貸款,難道也向那個蘭總要擔保和抵押了嗎?”

駱雪詫異了:“陳姐,您也認識怒潮集團的蘭總?”

“當然認識。他們有個渡假村也在懷密縣,上次想給他們做電視台的廣告代理,找到了她。不做就算了,可她偏要擠對我!!說什麽廣告的回扣高達百分之三十,許多大領導及領導的七姑八大姨,都盯著她每年兩個億的廣告費。領導們是權力尋租,這正是她一個支付已使用權力租金的機會。看,言外之意是我沒有權,幫不上她什麽忙,她才不會把這掙錢的機會交給我呢!!”

駱雪繼續說:“她在我們那裏的企業信用等級已經到了三A,按照總行規定,現在已經可以發放信用貸款了,不用再擔保、抵押了。”

陳淑媛越發氣憤地說:“這水庫邊上,誰不知道她?整個一個大騙子!明明是在村子裏租了七千畝地,為了在股市上擴股圈錢,硬是跟證監會報告說:‘投資購置土地兩萬畝’,租了快一年,卻隻付給農民半年的租金。現在居然成了三A企業!!!真是竊珠者誅,竊國者榮!”

董、駱聽陳淑媛這麽說,立刻驚愕了:“不會吧?有證據嗎?”

陳淑媛見董、駱這麽問,便不再繼續說了,索性轉移了話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是商圈裏的規矩。對那個女人我就不妄加評論了。隻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說一句:怒潮的事情,你們還是少摻和為妙!”

於是,大家便一邊喝著呂宋湯,吃著比薩餅,一邊為陳淑媛的貸款設計著方案。

吃飽喝足的時候,貸款方案及步驟也談好了。貸款的程序是由陳淑媛的公司在天竺支行關衛兵那裏申報,再報到營業部董、郝處審批。

一男三女興高采烈地吃罷西式晚餐,又悠閑自得地到了陳淑媛的別墅大廳。

一個細高個子、衣著前衛,長相酷似歌星羅中旭的英俊男人,等候在大廳裏,見了大家,急忙迎上來:“地下室的音響,我已經調試好了!絕對一流!”他的的嗓音很亮,卻沒有一點男人氣,話音也嗲聲嗲氣的。

陳淑媛給大家介紹道:“這是我的秦副總,現在正幫我辦理與國商銀行的訴訟案呢!剛回來。”

英俊男人秦副總倒是非常謙虛:“什麽秦副總呦!是陳總賞一碗飯吃,我現在也是京漂一個!”

秦副總的話倒讓駱雪好奇了:“什麽叫京漂?”

孟亞男搶先回答:“就是在京都市沒有固定住房、沒有固定工作、也不一定長住京都市的外地人!”她說罷與秦副總親熱地互相擊一下掌,算作打招呼,便又玩笑道:“難道這裏不是你的家,謙虛過了頭,小心陳總不高興!”

陳淑媛笑罵道:“秦鳴,你別老在客人麵前裝可憐,這部戲就包裝你,貸款下來,我把室內劇搬水庫邊上去,也讓你在大場景裏出出風頭!”

董大為問:“看意思,秦總應該很年輕吧?”

孟亞男打趣道:“你們兩個猜猜嘛!”

駱雪說:“秦總的年紀大概跟我和亞男差不多!”

陳淑媛玩笑道:“我老眼昏花看不準也就算了,你們小姑娘怎麽也讓秦鳴騙了!”

駱雪詫異了:“秦總難道比我們大許多?”

秦鳴自報家門道:“慚愧!倒不是我不嫩裝嫩,天來樣,全是爹媽惹得禍,本人隻比陳總小一歲,今年已經整整四張了!”

董大為對秦副總的年紀沒有興趣,對陳淑媛包裝不包裝秦副總也沒有興趣,對秦副總是京漂還是陳淑媛的老公亦或男朋友,更沒有興趣,他隻感到有一點不舒服:八麵玲瓏的老同學陳淑媛身邊怎麽會有這麽一個男人呢?看到陳淑媛對她秦副總的那副親昵勁兒,他越發地感到不自在:難道女人也好色?難道女人更容易被英俊男人的情所惑?

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此時,駱雪也悄悄地問孟亞男這個秦副總與陳淑媛的關係。那孟亞男半晌沒有開口,等大家都不在身邊,沒有注意她們兩個女孩子的時候,才貼著駱雪的耳朵說:“應該是夫妻吧。他們好許多年了。但是,聽說還沒有登記呢!”

駱雪笑了:“這個秦副總是不是把自己想成秦漢了!和林青霞孩子都有了,還不肯結婚!”

孟亞男悄聲說:“咳,他們覺得這樣好就這樣生活唄!這樣我們陳總還不至於被小白臉分走家產呢!”

駱雪再問:“陳總也願意這樣?”

孟亞男感覺談老板的私生活,不太合適了,便急急地回答:“陳總其實挺老派的,她也是沒有辦法!”而後就不再開口提及此事了。

董大為沒有心思多思考陳淑媛與其秦副總的關係及感情了,他的職業敏感非常強,他感興趣的還是陳淑媛與國商銀行的糾紛問題。他問秦副總道:“你說你正辦理與國商銀行的訴訟案?什麽案子?”

陳淑媛不等秦副總回答,便先開口說道:“你們國商銀行盜用我的一張照片作了信用卡的封麵。上次撞車時,我跟你們那個司機提起過,怎麽,他沒有跟你說?”

駱雪插嘴:“他不是司機,是信貸科長,叫關衛兵,大庸人一個,你們貸款的第一步,就要先通過他,他要搞貸前調查,同意貸款後,才能夠報到我們營業部呢!”

董大為說:“用你照片的人是信用卡部的項總,跟楚霸王項羽一個名字,打仗應該很在行,複員前已經官居師長位了,可對銀行業務卻不精通。他打死也不會想到一張照片會惹到你!給銀行找了麻煩,還給你提供了創利的機會!那關衛兵倒沒有跟我提起這個事。如果你和關衛兵認識,對你們公司申請貸款倒的確有好處。這個人辦事沒有原則,好說話。”

陳淑媛繼續說:“我一張卡,要求國商銀行賠一塊,國商銀行已經發卡二百二十萬張,這一下,就要賠償我二百二十萬元呢。”看到董、駱都麵露詫異之色,陳淑媛頓了頓,“不過,我還要向你們國商銀行申請貸款,如果此時打起官司來,是不是對我申請貸款不利呀!”

駱雪說:“侵權的,是我們國商銀行的信用卡部,與我們沒有什麽關係。但是,信用卡部和我們信貸業務部卻都歸營業部葛副行長管,如果他知道你們公司告我們侵權,需要他簽字賠款,再讓他簽字貸款時,恐怕……”

董大為打斷駱雪的話,對陳淑媛敷衍道:“哎呀,你就不要告了嘛!一張照片要二百二十萬元!!這要是鬧翻了臉,還怎麽合作!人之常情嘛,我想你陳淑媛比我董大為更懂得個中滋味!”

陳淑媛見董大為這樣說,早已悟出了厲害關係,趕緊對秦副總說:“秦鳴,你先別告狀了,看貸款辦的情況再說!你先陪我們一塊唱歌、跳舞吧!”

“紮!”那秦副總不愧是一個在演藝圈裏混了幾下的京漂,竟學著電影裏清朝官吏的模樣,給陳淑媛行了一個單腿跪地的屈膝禮。

秦副總的滑稽相,把大家都給逗笑了,駱、孟更是樂得格外開心和爽朗。

陳淑媛和秦副總把大家引導到地下室。這是個足有六十個平方的大廳,被裝修成了專業音響室。正麵是投影電視,四周到處都是音箱。於是,在秦副總的主動張羅、率先垂範之下,大家在這個裏,開始跳舞和唱起了卡拉OK。

秦副總整個一個多才多藝,能歌善舞,在大廳裏才翻完跟頭,便又高歌一曲:《恰似你的溫柔》,餘音饒梁,專業異常;陳淑媛是女中音,一曲三毛詞、羅大佑曲的《橄欖樹》,唱得淒婉、悠長;孟亞男卻像新星斯勤格爾勒,整個一個現代搖滾,把個《珠穆郎瑪》唱得高昂、熱烈,風味十足。那駱雪雖然長相可人,卻偏偏是個五音不全之人,但是舞技頗佳,不但給董大為充當女伴,還為偶爾下場的秦副總,甚至陳、孟也充當女伴。即使這樣,她似乎還不過癮,還要趁沒有人請她跳舞的時候,一個人再蹦到大廳中央搖頭舞臀地來一段獨舞。

董大為此時方顯出農民兄弟的本性,既不能歌又不善舞,隻顧把小保姆在茶幾上為大家準備的人頭馬洋酒,對上冰塊,“吱嘍吱嘍”地喝下去。那酒香飄起,滋味十足,此時董大為才頓悟:原來洋人們除了洋槍洋炮之外,還發明了這樣的美味之洋汁!

他的陶醉之態,也引來了駱雪,再加上英俊男人秦副總的勸說,她也“吱嘍吱嘍”地喝下去幾小杯。

董、駱都是娛樂場上的雛,酒沒有喝多少便都露出了原形,除了紅頭紅臉、呼吸急促之外,那舞跳得也越來越沒有一點**員的模樣了。剛開始兩個人胸部還能夠保持一尺的距離,等陳淑媛調暗了雷射燈,大廳異常昏暗之後,他們就開始貼得比較緊了。隨著孟亞男的纏綿情歌,當陳淑媛和她那個秦副總像一對夫妻一般開始擁抱著跳起貼麵舞的時候,酒精的力量不可小視,榜樣的力量更是無窮,那駱雪流露了真情,竟也索性把頭貼在了董大為的胸口上。

而董大為也在本應該他高風亮節、毅然推開手下女性員工的時候,卻也情不自禁地將計就計了!

雖然此時他的心口像揣了活物一樣狂跳不止,可一聞到駱雪身上那特有的另人興奮的體香,再有陳淑媛和她那個秦副總的榜樣作用,董大為除了把駱雪更緊地摟住,便再也不知道什麽其他的事情了。

此後,董、駱的每一曲,竟都成了貼麵舞的表演。對此,那陳淑媛和她的秦副總自是司空見慣,視為正常,那孟亞男對董、駱的舉動也裝作沒有看到,繼續非常投入地一首接一首地唱著歌,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美麗的燈泡,為兩對有情人無怨無悔地點著,無私地伴著唱。

隻有那陳淑媛心裏多少還是有幾分不舒服,暗自自語:“這個董大為,來時還嘴硬,現在,行動把什麽都說出來了!雖然年紀相差大了點,可一對就是一對,何必跟老同學假正經!”

英俊男人沒有聽清楚陳淑媛的話,閃亮著一對明亮的大眼睛問:“你說什麽?”

陳淑媛沒有回答她的秦副總的問話,繼續感歎:“咳,男人呀!”

那陳淑媛最終是把好人做到了底,眼看大家已經玩到了翌日的淩晨,各個也已經是醉眼惺忪,便結束了這段戲,又繼續導演她的下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