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男人這時候從外麵氣喘籲籲跑進來,大聲叫喚:“不好了,好多警察現在從外麵趕過來。”

“什麽?”梁穎猛然轉過頭,臉色一陣鐵青再不見方才的氣定神閑。隨即她明白過來,一腳踹在陶司靳胸口,“你把警察也給帶來了?”

那倆個正在對安黎禽獸的男人,聽到警察這個稱呼時,手上動作跟著停了下來,一張張麵露驚慌。

安黎趁機推開他們,跌跌撞撞跑到陶司靳身邊,眼眶被淚水溢滿,“你還好嗎?”

“我沒事。”陶司靳微微一笑,身體卻很誠實的咳了出來。這一咳,牽動了傷口,鮮血頓時自傷口再次溢出。

“你們這些混蛋,竟然還敢報警!”梁穎憤恨之餘,揪著安黎衣領,惡狠狠瞪著她,“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完,她目光落在離陶司靳不遠的瑞士軍刀上。

“梁小姐,警察馬上就要進來,咱們現在還是快走吧。”為首的男人急切催促。

可事到如今隻進行了一半,梁穎怎麽甘心放棄,成全他們倆個人的情深義重。她甩開男人伸來的手,撿起那把瑞士匕首抵在安黎脖子上,正要舉起手抬手刺下去,手腕被一隻血粼粼的手握住。

她怒視著眼前傷到極致,還拚命護住安黎的陶司靳,頓時火冒三丈。轉手將匕首刺進陶司靳心髒,眼神之中一片凶狠,“去死吧!”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為首的男人再也等不及,直接拽著梁穎從另一扇門逃了出去。

‘砰砰——’

這時候,廖紹帶著警察衝進來,警察朝著梁穎逃跑的方向連開數槍,一行人緊追了出去。

“快救人!”安黎哭著衝廖紹大喊,抱著陶司靳的手不停顫抖,身上的衣服全染滿了鮮血,看得人觸目驚心。

“靳少!”廖紹連聲驚呼,立馬將陶司靳背到背上跑出去。

安黎被保鏢解開捆綁手上的繩子,緊隨著跟上了救護車。看著陶司靳奄奄一息的模樣,她心中湧起一陣愧疚。

“安兒——”陶司靳氣若遊絲的向安黎伸出手,眼角劃下的兩行淚水,與血水交融,俊美絕倫的臉龐被鮮血覆蓋看不清真容。

他不怕死,隻怕自己走後再也見不到她。

“我在呢,我在這呢。”安黎緊握住陶司靳冰涼的大手,眼淚一滴滴瘋狂落下。

她不可否認,當看到陶司靳那樣不顧一切為自己時,自己的心髒每一秒都是痛的。她後悔了,是真的後悔做出了那些事。此刻,她隻想他活著,長長久久的活著。

“再叫我一聲……阿靳好嗎?”陶司靳聲音輕不可聞,盡管坐著的護士跟醫生一直提醒他病人不能再說話。可他害怕,此時不說,這輩子再也沒有希望。

安黎兩片紅唇顫抖,哭著點頭,“阿靳,我原諒你了。”

陶司靳虛弱的露出一抹微笑,用盡最後的生命,吐出三個字,“我愛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黎點頭如搗蒜,從說原諒兩個字開始,她就已經願意拋棄過去的全部,跟陶司靳重新開始生活。

這時候,陶司靳的手忽然從她手心滑落。這一動作,嚇得她眼淚在眼眶頓住。聲音陡然變得沙啞,“阿靳,阿靳你醒醒!”

“陶太太你放心,靳少隻是昏迷了,我們會盡力搶救的。”醫生說的這些話,對安黎來說始終難以放心。可現在,她就像梁穎說的那樣,除了眼睜睜看著什麽也做不了。

車子像疾風一樣飛馳,很快,便在附近的醫院停下,陶司靳第一時間被大家簇擁著推進了手術室。

‘砰!’

眼前手術室被重重合上的那一刹,安黎無助的跌坐在地上,忍不住雙手捂著臉放聲大哭。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阿靳!”

廖紹看了眼被合上的手術室,心有不忍的蹲在安黎麵前,伸出手想要拍拍她肩膀安慰,卻又覺得於理不合。

舉在半空的手,又無奈的收回,“少夫人你還請注意身體,要是出現了什麽意外,靳少知道了一定會責怪的。”

“我是不是很壞?今天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安黎抬頭看向廖紹,不要說別人,就連她自己都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少夫人,你千萬不要這麽想。靳少一定會平安無事,他是舍不得拋下你一個人的。”廖紹信誓旦旦的點頭,仿佛下定決心般。

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來,段一博的身影在走廊出現,他奔跑的速度足於說明此刻擔心的程度。

他看了眼哭成淚人的安黎,重重的喘了口氣。想說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將視線落在廖紹身上,“什麽時候進去的?”

“剛進去不久。”廖紹回答。

段一博手握成拳,他一把將安黎拎起來,在廖紹驚愕的目光下,將安黎抵在牆壁上,憤怒質問:“這樣你是不是就高興了?你的心就不會痛嗎?你不愛他就別折磨他!這一年,他已經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梁穎的事情我不知情,我——”

安黎試圖解釋,可心裏卻很明白,即使再怎麽解釋,也改變不了陶司靳生死一線的結局。

廖紹著急抓住段一博的手,試圖將他扯開,“段少,這一切跟少夫人沒什麽關係,你別這樣對少夫人。”

段一博譏諷的斜睨了眼廖紹,“一口一個少夫人叫得這麽順溜,可惜你這個少夫人,從回來的第一天開始就盤算著,如何折磨你們靳少,看他痛不欲生呢。對吧?安黎。”

與段一博四目相對,安黎抿緊了紅唇,她瞳孔逐漸冷靜下來,“沒錯,我恨陶司靳。難道我不該恨他嗎?好好的家因為他而支離破碎。”

“可你幾次把他往死裏逼。”段一博激動斥責。

“所以我現在決定跟他好聚好散了。”安黎說完,淡漠甩掉段一博的手,“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不管我跟陶司靳如何,這都似乎跟你沒什麽關係。再說,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這麽在意什麽?”

“你——”段一博氣得啞口無言。

廖紹見狀,忙上前打圓場,“段少,這裏還是醫院,有什麽事情還是等靳少平安之後再說吧。”

“你最好祈禱陶司靳沒事,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段一博冷哼著在長椅上坐下,看都不願再多看安黎一眼。

作為一個外人,本來不願意多過問陶司靳跟安黎的事情,可安黎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他看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