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冷眼斜睨著寧珠,嘴角挑起一抹譏諷的冷笑,“是啊,這都沒死,能怎麽辦呢?”

寧珠嘴裏謾罵著,這才注意到安黎的語氣跟表情變化,她不滿的打量著安黎,問:“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安黎轉身正視著寧珠,“在這方麵,你似乎比我更著急更上心,畢竟陶司靳活著,我就是名正言順的陶太太,要什麽沒有?何況,說不定他死了我還能繼承大筆遺產呢。”

“你這話什麽意思?”寧珠感受到安黎話語中的情緒,追問:“你現在是變卦了想要抽身了?”

安黎無所謂的聳聳肩,嘴角的笑意更甚,“我仔細想了想,這樣也不是不行。如果我真把陶司靳弄死了,對我一點好處不多不說,萬一你過河拆橋,到時候把我送到警察局怎麽辦?”

寧珠激動的上前急走兩步,“這怎麽可能呢?到時候司奕不可能會允許我這麽做,再說,你完全可以跟司奕結婚,到時候財產什麽都沒變,就連你陶太太的稱呼都沒變。”

麵對寧珠這番苦口婆心,安黎佯裝十分有理的模樣,“你說的很對,但是我需要好好考慮,陶司靳如今對我似乎有些防備跟冷漠,要是我處理不好,說不定這次真跟我離婚,到時候隻憑你的話,可能真的什麽都沒辦法。”

寧珠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可安黎已經完全沒有再商量下去的意思,她這時候也清楚知道不能將安黎逼太緊,要不然很可能事情會適得其反。

可這樣隻靠一個隨時可能變卦的安黎,她的心裏也十分沒有安全感。腦中快速轉動了起來,在安黎注目下,她腦海已經生出了一個計策。但臉上仍舊沒有表現出什麽,點頭說:“好,那你就好好考慮一下,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不送。”安黎禮貌一笑,目視著寧珠驅車離開。臉上的笑容雖然寧珠車的遠離也逐漸消失,當她轉身打算進去的時候,無意中跟管家四目相對。但下一秒,管家便將視線緊張錯開。

她剛要喊住,管家卻先一步離開。這不得不讓她聯想到段一博曾經說過的話,他說,她所做的一切都在陶司靳掌控之中,如今看來,自己生活在別人屋簷之下,不被人知道才不正常。

對管家所做的一切,她也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現。氣氛就這樣很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

與此同時,寧珠獨自開車在路上,心裏一直盤算著,趁著陶司靳病重,陶家無人能夠掌權,這會兒正好趁虛而入。要是錯過了這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越往後想,寧珠越打定注意,打鐵要趁熱這件事情。因為想的太過入迷,前麵忽然一個人影衝過來,她一時沒有注意撞了上去。

車子發出‘砰’一聲悶響的同時,她從遊神中驚醒,本能踩住刹車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立刻解開安全帶下車,果然看到車前有一個年輕女人倒在地上起不來。

“小姐你沒事吧?”她急得頓時冒出一層冷汗,伸手去攙扶對方,在看清那個女人的臉時,詫異的呆愣住,“是你?”

梁穎痛苦吃力的睜開眼,淩亂的頭發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已。她難受的眯著眼,“救救我——”

這一句救救我,讓寧珠那顆之前還有些猶豫的心跟著輕顫起來。她定了定神,“我憑什麽救你?”

“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安黎未必靠得住不是嗎?”梁穎被車撞得無法動彈,陶司靳的人還在四下尋找自己,她清楚知道必須要找個靠得住的人。

寧珠仔細端倪著梁穎,試圖從她臉上尋出自己要的東西。可是找了一圈,也沒有得出什麽結論。

短暫思考之後,她點了點頭,“好,諒你也不敢跟我耍花招。”

將梁穎扶上車之後,車子又很快消失在這條街道上。

第二天早上。

安黎站在重症病房外麵,她透過窗戶往裏麵看,隻能看到陶司靳安靜躺在病**呼吸的模樣。這樣的畫麵,讓她聯想到那天在梁穎威逼下,陶司靳為她所做的一切,說不感動是假的。

就像陶司奕跟寧珠說的一樣,她後悔了,也想著可以跟陶司靳重歸就好。前提是,如果他能平安醒過來的話。

“少夫人。”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安黎猛然轉頭,在看到廖紹那張臉時冷靜了下來,問:“你家靳少現在什麽情況?醫生有沒有進來看過?”

“我們一直在外麵守著,靳少一直都沒有醒過,醫生進去過好幾趟。據說,靳少今天之內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會醒。”廖紹說到這,欲言又止,經過深思熟慮他還是猶豫著開口:“如今老爺子已經不在,靳少身受重傷,陶家沒有靳少坐鎮四分五裂。”

安黎隱約察覺到廖紹話裏的意思,蹙著秀眉問:“所以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不妨直說。”

“少夫人作為陶家的正牌夫人,能否去公司應付一下,家族那邊的人暫且可以先不管。但是公司股東那邊已經鬧翻了,記者更是四處在尋找靳少如今的消息。雖然段少有幫襯,但他始終算是個外人。”

安黎轉過身心中暗暗思量著廖紹的話,心裏有些不確定,“可我並不擅長打理公司,萬一……”

“少夫人盡管放心,有我跟段少在,雖然不及靳少在公司,但是一時半會也生不出什麽事情來。”

有廖紹這麽打包票的話,安黎再多說什麽也沒有意思。她重重點了點頭,“好,我陪你走一趟。”

“好。”廖紹欣喜萬分的衝安黎坐了個請的手勢,立刻簇擁著為她打開車門。又給段一博那頭打了一個電話,不停催促司機開車快一點。

這麽急促,不得不讓安黎心生懷疑,她問:“是出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著急?”

“在我找你之前,已經有記者找上門。隻是怕你擔心我才沒有說,也不知道這些記者都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靳少受傷差點死去的消息。”

安黎聽完廖紹的話,秀眉越發緊蹙,不由得聯想到昨天寧珠來找自己的事情。如今想來,很有可能就是寧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