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陶司靳猛地從病床前掙紮著起來,身上插著的器官被扯開,自己卻又無力的跌回病床。牽動的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
安黎從陶司靳蘇醒中反應過來,連忙拍拍衣服從地上站起來。這時候,在外麵聽到聲音的廖紹跟段一博衝了進來,看到裏麵的一幕時,先是一愣,而後是滿臉驚喜。
“你醒了!”段一博麵露驚喜,對還愣著的廖紹說:“快去叫醫生過來,給你們靳少檢查一下身體。”
廖紹連連點頭,都用不著保鏢去跑腿,自己親自往陶司靳的主治醫生來看情況。
安黎捂著陶司靳手背上被扯掉銀針插著的傷口,擔憂的詢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陶司靳虛弱的衝安黎露出一抹笑意,聲音卻氣若遊絲,好像下一秒就會咽氣一樣,“沒事兒,很快就挺過去了。”
“你別亂動了。”安黎緊握住陶司靳冰涼的手,對段一博說:“你快去催促一下吧,醫生到現在還沒來。”
段一博這時候也沒心思跟安黎逞口舌之快,立即跑出去找醫生。沒多一會兒,醫生就被廖紹跟段一博他們簇擁著進來。
安黎見狀,趕忙退到一邊讓醫生檢查,自己則站到一邊安靜看著。幾個醫生忙活了好一會兒,才得出一個結論。陶司靳暫時度過了危險期,但是還有一點讓醫生們都比較頭疼。
“什麽事比較棘手?人現在不是已經醒過來了嗎?”她忍不住問。
“隻是靳少目前的身體還有什麽未知數,需要靜養,留院多觀察點時間再說。”醫生們最後這麽說,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安黎卻放不下心。
廖紹跟段一博將醫生都送出去之後,安黎心事重重的坐在病床前,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水。”陶司靳輕咳一聲,每動一下,身上的傷口就牽扯的疼一下,讓他好看的英眉時不時蹙緊。
“好。”安黎起身去倒水,才發現水有點涼,“水有點涼,我先去打點熱水過來。”
“不用。”陶司靳喊道。
安黎盯著杯中的水麵,猶豫不決的走過去。小心翼翼扶起陶司靳,“你少喝點,水比較涼。”
“好。”陶司靳輕輕點頭。
“給。”安黎輕吐口氣,下意識吹了吹水麵,才一點點將水杯遞到陶司靳麵前。溫柔體貼的模樣,與剛見麵時的冰冷判若兩人。
陶司靳盯著安黎完美的下顎線不由得發起了呆,唇角不自禁勾起一抹笑意,“謝謝。”
杯中的水確實微涼,順著他咽喉下去卻有種格外的甘甜,有種別樣的滋味。
安黎完全沒注意到陶司靳的注視,一心撲在他喝水的俊臉上,生怕他嗆到。直到他喝完水又將他放下才長舒口氣,“是我該謝謝你才對,上次梁穎的事情不是我——”
“我知道,我不怪你。”沒等安黎說完,陶司靳便接了過來。
短短一句,讓安黎越發愧疚跟難以啟齒,“你說的……”
支支吾吾半天還沒說完,陶司靳就咳嗽了起來,她連忙去拍打他後背,“你沒事吧,我去給你找醫生過來。”
“不用了,我沒事。”陶司靳說話間還是在不停咳嗽,傷口也溢出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病服。
安黎再也不敢多想,一邊鬆開陶司靳的手一邊說:“我現在就去,你等著我!”
“真的沒事。”陶司靳望著安黎奔跑的背影,無奈的輕咳幾聲。
廖紹走進來連連拍打著陶司靳後背,“靳少,少夫人已經去找醫生了,段少也在醫生那裏,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沒事。”陶司靳握著廖紹手臂的手背青筋暴起,擦掉嘴角不自禁溢出的鮮血,問:“我昏迷多久了?”
“兩天了,這兩天發生了點事情。”廖紹遲疑了片刻,重新開口:“半個小時前,少夫人去了警察局自首,承認工人跳樓事件是她一手操控。不過我按照你之前的吩咐,早之前叮囑過警察局的人,所以少夫人沒什麽事情又放回來了。”
“工人那件事情跟安黎無關,你去調查寧珠,這個女人一直蠢蠢欲動。”陶司靳說著又咳嗽起來。
“明白。”廖紹趕緊扶住陶司靳,笑著說:“今天少夫人還在記者見麵會上替你說話了,我覺得少夫人對你改觀了,可能沒有之前那麽怪你,隻要靳少你表現再好點,說不定跟少夫人就能重歸於好了。”
想到安黎剛從對自己的態度,陶司靳不由得露出笑容,連眼眉之間都溢滿笑意,“但願像你說的那樣。”
“會的,我都能看出來,靳少你也應該可以感覺到。”廖紹見陶司靳心情好,也大著膽子戲謔。
就像廖紹說的那樣,自己也能感覺到。
陶司靳想著以後能跟安黎恢複從前,心裏感到一陣喜悅,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倆個人再也不分離。
醫生這時候又走了進來,仔細研究了一下陶司靳的傷口,“傷口好像迸裂,需要重新包紮才行。”
“好,你快點包紮吧。”安黎在一邊催促,陶司靳身上傷口浸出血的地方不止一處兩處。
“你們先出去吧。”
陶司靳這話說的在場三人各個麵麵相覷,段一博問:“包紮個傷口,讓我們出去幹什麽?”
“段少,少夫人,咱們還是先出去吧。”廖紹接受到陶司靳眼神信號,很有眼色的勸解他們離開。
“那我先出去。”安黎心懷疑惑的走出去,一直到關上那扇門的時候還在看陶司靳。
段一博注意到安黎的一舉一動,不屑的輕哼一聲,“某人這是在等著某人死嗎?”
“段少,別說了。”廖紹聽得額頭滑落一滴大汗,下意識往安黎那邊撇了一眼。見安黎沒搭理,這才放下心來。
而病房裏麵。
陶司靳看著那扇門被關上之後,忽然問:“我的病現在什麽情況?”
包紮傷口的醫生一楞,沒反應過來,“這傷要等留院觀察一個多禮拜才能下定論,目前還太早了。”
“我說的是另一種病。”陶司靳沉聲問。
這一問。
醫生拿著紗布的手巨顫了一下,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接下來的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