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來幹什麽?”陶司靳這一次加重了語氣,盡管內心很竊喜安黎還能出現,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很難再給安黎未來。
雖然心會很痛,但他還是願意將安黎推給陶司奕,起碼那個男人會全心全意對他好。
安黎被陶司靳這一句句斥責的冰冷語氣拉回現實,她雙手放在背後交叉,故作無所謂的在沙發上坐下,“我說了,我會等你死去。雖然我現在對你厭惡至極,但不可否認我還是得繼續在你這待下去,至少現在是這樣。”
“那是你的想法,我現在多看你一眼都不想。”陶司靳說著,衝廖紹使了個眼色,命令說:“把少夫人送回去。”
“靳少,少夫人既然都已經來了,那就不要送了吧?”廖紹意味深長的拖長尾音,他覺得,即使陶司靳有意要將安黎推開,也不必要做的這麽絕,畢竟在安全當中誰都是自私的。
就算陶司靳隱瞞病情,依舊跟安黎繼續幸福的在一起,他一個外人在旁邊看著,也能表示理解。
“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才是你老板?”陶司靳一字一句的從薄唇中吐出來,渾身散發的氣場,強大到讓人本能的想要臣服。
廖紹再也不敢多說半句,走到安黎麵前,先向她恭敬的行了一禮,說:“抱歉了少夫人,你還是請先回去吧。”
安黎不斷沒有起身,反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雲淡風輕的看著自己新塗抹的指甲,說:“這可不行,既然你都叫我一聲少夫人了,那我不走,你還敢對我用強的不成。”
“把人丟出去。”陶司靳此話一出,不止是安黎滿臉詫異,就連廖紹臉上都難以掩飾震驚。
安黎激動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緊攥成拳,“陶司靳夫妻一場,你做事不要太難看。”
“是你莫名其妙,死皮賴臉的賴著我。我現在煩了倦了,好聲好氣讓你離開你學不會,那這就是你自找的。”陶司靳說完,麵無表情的背過身,冷冰冰的幾個字,再次從嘴裏吐出來,“丟出去。”
“少夫人,失禮了。”廖紹沒等安黎反應過來,就拽著她胳膊往外麵拉,無論安黎怎麽掙紮都不放開,一路將安黎送出了醫院。
安黎被廖紹推搡到醫院大鐵門外麵,她看著廖紹轉身離去的背影。想到從前陶司靳失憶時對自己的舉動,就連那時的他都從來沒有一次,說過要丟她出去的話。
如今就算沒有感情了,好歹認識這麽多年也算是有人情了,陶司靳完全沒必要這麽對待自己。
這種一次次反常的態度,讓她心裏那團疑惑更加強烈。她急走兩步跟在廖紹後麵,追問:“我問你,陶司靳到底怎麽回事?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
廖紹原本行動的步伐,在聽到安黎後麵那一句的時候,本能頓住了腳步。然而,陶司靳那日叮囑的話,就在他耳邊環繞。
他暗暗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後才轉身看向安黎,解釋說:“少夫人你想多了,靳少還是那個靳少,你們之間的感情我不懂,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勉強,既然彼此都不愛了,就該放手了。”
“不可能,你在騙我。”安黎往前又走了兩步,死死盯著廖紹的眼睛,說:“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騙我。陶司靳也在騙我,他明明還愛著我。”
廖紹心裏一慌,但臉上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少夫人你有這樣的自信是好事,可既然你如此確定,那又何必來問我呢?換句話說,就是因為少夫人沒有把握,所以才來問我的。”
“你——”安黎一時啞口無言。
安黎的沉默讓廖紹心勉強送了口氣,他故作鎮靜的說:“少夫人是要繼續糾纏我們靳少也好,是遠離也好,這些你自己都看著辦吧。不過為了彼此臉麵,以後還是跟靳少少見麵了。”
“站住!”安黎對著廖紹背影大吼,可廖紹卻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不回頭。她死死盯著廖紹,直到對方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她才頹廢的收回視線。
她不信,盡管陶司靳這兩次做的有點過分。她也仍舊不相信陶司靳說不愛就不愛,就這樣讓她離開,她是真的不甘心。
廖紹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陶司靳站在窗口,手背上的銀針不知道時候被拔掉,還能看到他手背上被紮針的地方在出血。
“靳少,你怎麽起來了。”
沒等廖紹走過去,就被陶司靳伸手製止。他就這樣站在落地窗前,遠遠眺望著安黎有些頹廢的背影,心中一陣陣刺痛。
心疼的眼淚不禁在眼眶打轉,他不動聲色的擦掉眼角的淚,“剛才醫生來過,說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怕是真的找不到了。”
“靳少你從來不是這麽氣餒的人,我們現在已經在全球都開始尋找,就不相信沒法找到合適的骨髓。倒是少夫人,我就覺得你對少夫人沒必要這麽心狠。萬一你病好了,少夫人……”廖紹的話接下來沒有說下去,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
陶司靳手捏成拳輕咳起來,咳著咳著手心吐出了一小口血。看著自己掌心的血,他苦笑著勾起了唇角,“我愛她,卻不能告訴她,這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懲罰。而這種懲罰給我一個人就夠了,不想讓她知道,她值得更好的。”
“但你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少夫人當初給你下藥,才形成了這種病。而少夫人這些所作所為就等同於對你示好,隻要你願意,起碼在你臨死之際可以死而無憾。”廖紹是真的搞不明白,平日行事果斷的陶司靳,為什麽在安黎身上永遠這麽拖泥帶水。
或許,等他哪天真正愛上另一個女人的時候,他才能深刻的明白陶司靳此時的感受。
“我不能。”陶司靳沉凝了兩秒,又命令說:“從今天開始派人守著安黎,不能再讓她出現任何一點危險。再有什麽萬一的話,別怪我到時候對你翻臉無情。”
這是陶司靳今天晚上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廖紹也不敢大意馬虎,從病房出來後,立刻指定了一係列的安排,派人暗中開始保護安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