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進去!”陶司奕推開堅守在病房前的幾個保鏢,不顧一切的要往裏麵衝。

廖紹從病房裏麵走出來,將門關上後才擋在陶司奕麵前,說:“奕少,我們靳少此時並不想見你,趁我們對你還算客氣之前,請迅速離開。”

“廢話一堆。”陶司奕根本不理會廖紹的話,忽然一圈重重打在廖紹臉上,趁著保鏢們還沒反應過來,一腳將病房門踹開。

就看到女護士正在照顧陶司靳,而陶司靳臉色慘白的躺在病**,眼神冰冷的正望著他,“你來幹什麽?”

“我來幹什麽?當然是找你算賬。”陶司奕話音落下之際,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衝到病床前抬手又是一記重拳打在陶司靳臉上。又接連下去一拳,嚇得旁邊的女護士大聲尖叫。

剛做完手術才半天的陶司靳虛弱無比,根本沒有反手之力,硬生生扛下了陶司奕的兩拳,嘴裏硬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你幹什麽!”廖紹率先反應過來,衝上前一記重拳打在陶司奕臉上。慌忙的扶起陶司靳,“靳少你怎麽樣?”

“沒事。”陶司靳嘴上這麽說著,臉色卻比剛才還要慘白。

陶司奕被打得措手不及,保鏢被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看到陶司奕被打倒在地才反應過來。

兩個保鏢立即上前擒住陶司奕雙手,強行將他摁在地上。

這兩個身強力壯的使出全身力氣,陶司奕幾次試圖掙紮都掙紮不開,臉被摁在地麵根本動彈不得。

廖紹急得雙眼通紅,連忙就要去喊一聲,被陶司靳及時製止,“小事一樁,不用這麽誇張。”

“陶司靳你這個混蛋,你對黎黎做了什麽!”陶司奕衝著陶司靳憤怒的大吼,要不是現在被他們控製住,他恨不得再給陶司靳來幾拳。

在他記憶當中,陶司靳帶給安黎的痛苦遠比快樂要多。要不是因為安黎愛著陶司靳,他就算是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可偏偏安黎愛的不是他。

有時候他會妒忌,也會產生邪惡的念頭,但每一次都控製住了。有時候他寧願自己狠一點,說不定當初結果就會完全不一樣。

陶司靳不解的目光眯起鷹眸,保鏢上前走到他耳邊俯身細聲。聽完保鏢的話,他英眉逐漸皺緊,“我跟安黎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是她名義上的小叔子,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你該管的。別以為你是我弟弟,我就不會對你下手。”

“少裝模作樣,要不是你當年動了點手段,安黎也未必會選擇你。可你既然得到了就該好好珍惜,而不是一次次變本加厲的傷害,如果不愛,就請你徹底遠離。在這世上,多的是男人願意付出一切去守護她!”

同為男人,陶司靳即使想放棄安黎,卻也無法坦誠的聽著陶司奕這麽**裸的挑釁。

他渾身血液在翻騰,激動的咳嗽起來,“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當初是你自己膽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好啊,那我現在就問你最後一句,你究竟還愛不愛她!”陶司奕喘著粗氣,目光定定望著陶司靳。

這一刻,仿佛這個病房裏的空氣都在靜止。

陶司靳捏在被子上的手不自禁攥成拳,胸膛劇烈上下起伏著。這簡單的一句話用盡了陶司奕的力氣,卻也必須他鼓足全部的力氣。

愛嗎?

他當然愛,不止愛,他還愛慘了這個女人。就算願意讓他付出生命,付出自己的全部也想愛著的人。

可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突然死去,他心疼她一個人在這世上的孤苦伶仃,所以不想用‘愛’來捆綁。

廖紹跟在陶司靳身邊多年,對陶司靳的每一個眼神都能感覺到變化。陶司靳這難言的哭衷,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把奕少轟出去!”

“陶司靳,你這個膽小鬼,這麽一句簡單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陶司奕被保鏢從地上揪起來,他還試圖向著陶司靳那邊衝過去,人卻被保鏢強行往外拖。

“沒什麽不敢說的。”陶司靳忽然話鋒一轉,說:“安黎對我來說不過是隻破鞋,穿膩了想丟很正常,你要是喜歡盡管拿去,就怕你沒這本事,那女人似乎對我舊情複燃,纏得讓人很煩。”

“你說什麽?”陶司奕眼中充滿憤怒,事實上,不止陶司奕,就連廖紹也被陶司靳這語出驚人的話給震驚住。

直到看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安黎時,廖紹恍然明白了過來。他不由得心疼起陶司靳的良苦用心,和情非得已。

“陶司奕。”安黎眼神淡漠的凝視著陶司靳,受到陶司靳很小一點侮辱的她都會覺得傷心不已。可此刻,聽到陶司靳說出的那些話,她反而覺得非常平靜,眼眶雖然酸澀,卻沒有再狼狽的留下眼淚,這是她最後的堅強。

“黎黎——”陶司奕一臉詫異的看向安黎,擒住他的保鏢也都識相的將陶司奕鬆開,各自退到陶司靳身邊。

安黎忽略掉陶司奕的注視,徑自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陶司靳,問:“既然這麽嫌煩,當初不遠萬裏纏著我,又說愛我是為什麽?”

陶司靳喉嚨瞬間變得哽咽,他下意識低下鷹眸不正麵去回應,故作雲淡風輕的回答:“多少有點愧疚,一年來一直以為自己還放不下你。後來真正當你再對我回心轉意的時候,我瞬間覺得沒什麽意思了。我對你並不是真的喜歡,隻不過是得不到的執念。”

“所以一得到了,就不想要了是吧?”安黎問這話時,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你對我也未必是愛,隻不過是習慣愛我。陶司奕不是愛了你這麽多年,你完全可以選擇她,說你賤,難道不是嗎?”陶司靳眼神輕蔑,帶著無盡的不屑。

安黎垂在雙側的雙手緊攥著衣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很想不去理會陶司靳這番話,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下來。

她深吸口氣,仿佛用盡了渾身力氣,“好,那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愛你,也不會一再糾纏你。但是——”

說到這,她看向身後的陶司奕,話卻是對陶司靳說的,“我欠你一條命,在你身上這身上沒好之前我不會離開。你跟什麽樣的女人在一起我也無所謂,離婚協議書明天之前你準備好,到時候我來簽字,從今往後我跟你隻有人情關係,再沒有夫妻關係。”

再沒有夫妻關係。

這簡單的幾個字,在陶司靳耳邊仿佛如魔咒一般響起。心在一點點撕裂,眼眶跟著陣陣泛酸,眼淚幾乎快要忍不住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