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司奕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安黎在辦公室急得來回踱步,猶豫再三吩咐崔秘書盯住公司的股票下跌情況,獨自開車來到了陶司靳的醫院。
電梯門剛打開,廖紹那一句‘安小姐’將她嚇得變了臉,好一會兒才捂著心髒反應過來。
“他知道我要來?”安黎秀眉微蹙,挑眉看了眼廖紹。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像陶司靳這種人,怎麽可能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
但是她不明白,陶司靳為什麽在聽說公司出了這麽大問題的時候,還能無動於衷,等自己找上門。
“請。”廖紹沒有回答,而是對安黎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深意笑容。
安黎沉默著跟在後麵,推開陶司靳病房門,就看到陶司靳跟曾護士眉來眼去,胸口一陣堵塞。原本想要好好跟陶司靳說話的想法,也在這一刻驟然消失。
“怎麽?現在公司兜不住就找上我了嗎?當初可是你在我麵前說的,要我將公司交給你代理,現在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結果?”陶司靳合上手中的雜誌,眉眼之間盡是掩不住的笑意。
“難道你看不出來後麵有人在動手腳嗎?”安黎沒好氣的回答,不管陶司靳怎麽笑,在她看來都更像是一種嘲笑。
陶司靳將雜誌丟在桌上,輕咳了起來,一直到曾護士將藥遞給他吃,咳嗽才勉強停止。
安黎見他這幅模樣,內心有些不忍。臉色也稍微柔和了幾分下來,“這件事情是我失職,眼下公司出現這種問題,難道你不該竭力將事情跟我一起處理嗎?”
“跟你嗎?”陶司靳發出一聲輕笑。
這種笑嫣然就是譏諷,安黎強忍著想要揍他的衝動,回答:“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都無濟於事。我已經準備好了處理方案,但實踐行動有些困難。第一步,調查背後真凶,第二,及時將這件事情控製不能再發酵,公司形象不能損壞。”
“已經壞了。”
“你什麽意思?”安黎看向陶司靳,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陶司靳手捏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是針對公司而來,對方就勢必做好了各種準備,要是被你輕易就化解了,人家腦子就是水進的了。話說回來,現如今我讓你來代理這個職位,就該你來處理,我幫不上忙。”
“陶司靳!”安黎忍不住怒喝出聲,事過之後,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用正常的口氣說話,“不要忘了,這公司可是你的。”
“你不是還有一個情人,何必來找我。”陶司靳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安黎,掀起被子蒙住腦袋,直接對安黎來了個不予理睬。
安黎憤然的衝上前,抬手想要掀開陶司靳的被子。伸在半空的手又僵住。她憤恨的將手收回,“既然你這麽不願意管那就別管好了,跟你這個小情人在一起正好。”
她憤然的摔門離開,難得自己這麽低聲下氣的請求了,他還是這麽陰陽怪氣不冷不熱。有時候她真懷疑,曾經被稱為工作狂的陶司靳,如今這麽會變成這樣,就連公司如此嚴峻的情況,也無法讓他打起精神來。
守在外麵的廖紹,見安黎一路走遠之後,擦推開病房進來,問:“安小姐來找靳少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吧?我看安小姐非常生氣,是有什麽地方沒談妥嗎?”
“咱們公司的股票現在下降了多少?”陶司靳問。
廖紹立即拿出手中抱著的平板滑動,手指靈巧的在屏幕上點擊了幾下,便跳出了公司最新的股票信息,回答說:“跌了五個百分點,公司那群老家夥隻怕是早已坐不住了。安小姐從未對公司經營有過了解,這次來找你應該也是逼不得已。”
“陶司奕呢?負責保護安黎的人怎麽說?”陶司靳麵色逐漸陰沉,跌了五個百分點,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隻負責保護安小姐,至於奕少那邊並沒有過多關注。”廖紹說話時聲音越來越小,不自然的輕咳兩聲。
陶司靳英眉越發皺緊,蒼白的麵孔更顯得棱角分明。沉默了兩秒,他才重新開口:“你立刻讓人去調查一下是誰在背後動手腳,一旦有消息馬上跟我匯報,另外,公關部似乎有點力不從心,問一下是誰在負責。”
廖紹走出病房之後撥了一串號碼,還沒兩分鍾便重新走了進來,回答說:“是奕少。”
“是他?”陶司靳鷹眸危險的眯起,嘴裏呢喃著陶司奕這個名字,“陶司奕工作能力並不比我遜色多少,為什麽會容許網上輿論發展到這個地步?”
“靳少你有什麽想法嗎?”廖紹憑借在陶司靳身邊多年的經驗,一下子便察覺出陶司靳字麵上的深一層意思。
“公關這件事情另外把段一博找來,剩下的事情你去處理,這些盡量都隱秘去完成,不要讓安黎知道。”陶司靳一邊說一邊咳嗽起來,身上的傷口不再像一開始那麽疼,可總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
“你有事才會想起我。”段一博的人還沒有出現,聲音已經從外麵傳了進來。緊接著,病房門才被推開。
陶司靳淡漠的掃了眼段一博,又咳了一聲,“不然你以為我要你幹什麽的?”
段一博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大哥,我堂堂段少,自從你生病之後,我都快成你的手下了,還是不帶薪水的那種。”
“你非要跟我計較這麽多?”陶司靳虛弱的看向段一博,一向銳利的鷹眸難得的露出這樣一麵。
段一博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看到這份上立馬舉手投降,“得,都是我的錯,你要護著你老婆,我就算是死也得跑斷腿啊。放心吧,公關那邊的事情交給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搞你老婆。”
話音落下,段一博明顯感覺到某處射來的殺意。他不自然的摸了摸後腦勺,嘴角扯出一抹尷尬的笑,“我的意思是誰在整你老婆。”
陶司靳緊抿著薄唇,鷹眸望向窗外的大樹,聲音很低,似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他們說:“她才剛接手,應付不來的。”
但願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太多次,要不然他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放心不下。
與此同時。
安黎氣勢洶洶回到辦公室,想到在醫院時陶司靳說的那一切,胸腔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想打陶司奕電話詢問一下情況,對方卻提示已經關機。
陶司奕一整天都基本上處在失聯狀況,這樣的情況還是屬於頭一遭。掛斷那嘈雜的電話後,她時不時查看電腦上的輿論走向,卻發現有些網絡上的輿論莫名其妙失蹤了。
當她退出頁麵重新進入的時候,得到的依然是消失的結果,這種情況讓她不禁錯愕。
“安小姐!”
崔秘書這時候驚喜的推門闖進來,急切的說:“安小姐,網絡上很多那些抨擊咱們公司的網頁都被公關掉了,一個小時之內全部消失不見了。全部——”
全部。
這兩個字意味著公司的負麵新聞盡數不存在,這是她從昨天就讓公關再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處理幹淨。而短短一個小時,這些就都消失了。
用陶司奕的話來說,這些輿論信息覆蓋麵太廣,一時半會清不幹淨。如果真清不幹淨,那現在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