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
安黎坐在辦公室接到最多的電話就是關於這次事件,小助理也數不清敲響了幾次辦公室門,公司電話都快要被人打爆了。
她站在大廈最高樓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心情越發變得沉重。她甚至都不用去看,就知道那些記者現在還堵在公司樓下。
桌上那一堆堆都是危機文件,還有一大部分都送去了段一博辦公室,也相當於幫她減少了一部分壓力。
公關一直在不停,網絡上的輿論也越來越凶,從開始的惋惜到憎恨,連帶著安黎也一同被罵了進去。看著這些,她不禁忍不住笑出聲。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總是隨波逐流,任由別人去帶節奏。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她處理完手上差不多的公事,正拿上車鑰匙準備離開,段一博從外麵大步走了進來。吊兒郎當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凝重表情。
他說:“死去的那個女孩被抓住時,路邊有人看到,那個目擊證人已經找到了,我現在要過去一趟,你要不要去。”
“好。”安黎毫不猶豫的點頭,在跟段一博出去的同時,給陶司奕發了一條微信,聲稱自己現在趕不過去。
便急急跟著段一博直接乘著電梯來到了車庫,原以為隻有前麵堵住。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車庫裏竟然還有記者蹲在那裏。
“是安黎!”不遠處的記者認出了安黎,頓時像看到了金錢一樣,朝著他們火速追了上來。
“快走。”段一博雷厲風行,一溜煙的就往另一個出口跑。跑了幾步發現安黎還沒追上來,反被那些記者圍攻。他沒好氣的呼出一口氣,跑過去揪開擋住安黎的記者,拽著安黎便拚命往外跑。
“我不能激烈運動,我胎兒目前還在危險期。”安黎手護著小腹,有些吃力的跟在後麵。
“女人真是麻煩。”段一博抱怨了一句,直接彎下腰在安黎奔過來時背在背上。一邊跑一邊說:“等陶司靳那臭小子出來以後,非要他給我賠償,真把我當苦力了。”
“抱歉。”安黎低聲說,也不知道段一博有沒有看清。可按照事實來說,段一博跑的非常快,背著她很快就將那些記者甩到了後麵。
“好了,好了——”段一博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將安黎放在地上,氣喘籲籲的跌坐在地上,用手當做扇子扇起了風。他指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計程車,說:“打車。”
安黎應了一聲,伸手在馬路上攔車。很快倆個人攔了車,一同來到段一博說的那個地方。
車子停下後,倆個等在馬路邊的人看到段一博走下來時,第一時間迎了上來。安黎在不遠處等待著,也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直到段一博朝她招了招手,她才狐疑著走過去。
“走。”段一博示意安黎跟上,倆人一起跟著這倆個不良少年往馬路對麵的小巷子裏麵走。
“就在前麵。”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走在最前麵的黃頭發青少年指著前麵那棟二層小樓。
段一博見狀,從皮夾裏抽出不少張紅鈔遞給他們,“這些就當我請你們喝杯水了。”
倆個青少年笑得合不攏嘴,“一博哥,要是再找人記得找我們。”
安黎站在旁邊,一直目視這倆個年輕人走遠之後,才疑惑的詢問:“你現金給這麽點就成了?”
“想什麽呢,那裏也有一千塊好吧。在找他之前我已經付過錢了,你以為這些都不用錢的。”段一博瞥了瞥嘴,衝安黎做了個過來的手勢,“快走吧大小姐,下次你就不要跟著來了行不行,麻煩死了。”
“你這是瞧不起女人,到時候說不定還是我救了你。”安黎不甘示弱的懟回去,卻不料這句話日後真的實現了。
走到那棟門前,段一博對安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才摁響了門鈴。門鈴響了好幾聲,裏麵才走出來一個大媽。
在確定這位大媽就是當時唯一的目擊證人之後,為了防止對方生出警惕之心,安黎並未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以記者的身份進入,不料那個大媽直接擺手。
“我不接受記者的采訪,這有什麽好采訪的啊。”大媽說著就要關門進去。
段一博反應極快的將安黎拉到身後,露出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姐姐,我們隻是來問一下,並不會播放出去,你就隨口回答就行,我們隻是跟你確定一下情況。”
說著,他拿出準備好的女孩照片舉到大媽麵前,笑問:“姐姐,你看到這個女孩被誰帶走了?”
段一博一口一個管中年女人叫姐姐,大媽被哄得一高興,“這小夥子可真會說話,當天我去買菜,確實看到過這個女孩,被人一下子就給抓上了車。我當時還想報警來著,可是人家開著車,我這腿腳也不利索就沒追上。”
“記得其中他們的長相嗎?”段一博又問。
大媽仔細想了想,忽然說:“想到了,當時加上開車的,一共有三個人,其中有一個人個子高高的,跟你差不多,耳朵後麵有一個紋身,是……”大媽又絞盡腦汁的想了想,激動的一拍手掌,“對,是一個道士的陰陽符號紋身。”
段一博一聽,立即在地上拿出陰陽印記的符號,指著符號說:“是這樣一個嗎?”
“對,那男人看起來年紀也就二十七八歲,很瘦。”
跟大媽分開之後,段一博很出乎意料的一直沒有說話,安黎忍不住詢問:“咱們就這樣去尋找,大海茫茫去哪裏找這個人?到時候陶司靳那般都被判刑了,咱們還在這查。”
“我有辦法,這件事情交給我了,你好好養胎不用再管了。”段一博說完之後,站在馬路上攔下了一輛車,“你先走,我現在去找人。”
“你說出來,我或許也可以幫忙的。”安黎都段一博這種神神秘秘的行為,深深感覺到不安。
段一博卻恍若未聞,彎腰跟司機說出一個地址,才對安黎說:“有需要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你到時候別失聯就行。”
安黎本來還想多問兩句,卻已經被段一博強行塞進了車。司機發動車子,她緊張透過後麵的擋風玻璃看著段一博,心裏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