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不願,而不是用不會。”安黎精準的抓住了陶司奕文字上的漏洞,走到陶司奕麵前,“自從你媽媽死後,我很能理解你的改變。也一遍遍告訴自己,隻要你對我好,無論外麵說你什麽我都可以當做什麽都聽不見。
但現在不一樣了,因為我已經開始懷疑,你對我所說的每一個字,是不是都是謊言。又或許,從頭到尾你跟陶司靳一樣,都隻是在欺騙我,利用我。”
“我跟陶司靳不一樣。”陶司奕深深閉上眼,再睜眼時眼中已經一片浩瀚平靜,似乎什麽都沒有經曆過。
“有什麽不同?”安黎地上陶司奕的目光,緩緩在他麵前蹲下,“有人告訴我說,你這雙腿早就已經好了。你那場所謂的車禍都是你一手導演,用來欺騙以及蒙蔽我的假象。”
“這不是真的。”
“那好。”安黎麵對著陶司奕平靜如水的雙眼,艱難咽了口隱隱發酸的喉嚨,沙啞著嗓子問:“那我問你,導致你腿受傷的那場車禍,從一開始就是你自導自演,用來蒙蔽我雙眼的手段對不對?”
“不對。”陶司奕回答。
安黎眼淚倏然而落,她擦了擦鼻尖的濕潤,繼續問:“最後一句,你的腿是不是已經好了,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不能。”陶司奕無奈的輕歎口氣,他握住安黎雙手,聲線溫柔似水,“雖然不知道是誰告訴你這些,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的。快別哭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
他的指腹一下下輕柔的擦拭著咽了,安黎看在眼裏,眼淚卻也不受控製更加掉落。
“我還能信你嗎?”她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或許,她應該選擇自欺欺人。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世界。
她曾經以為這世上最愛自己,跟最不會傷害自己的倆個男人。現如今,一個背叛利用,另一個欺騙利用。掏心掏肺的對他們兩個人,最後換來的就隻剩下了‘利用’。
是可憐,還是可悲。
“當然可以,我不會欺騙你的,黎黎,相信我。”陶司奕眼神深情真摯,似是恨不得將真心掏出來像安黎證明。
麵對這樣的陶司奕,安黎心漸漸沉了下來。她低著頭不說話,眼眶之中有一層水霧溢滿。
“明天晚上,馮先生在海上舉辦遊輪晚宴,你跟我一塊去看看就當散散心吧。”陶司奕輕柔的擦拭著安黎眼角的濕潤,眼中流露出濃濃憂傷,“黎黎,你這樣懷疑讓我很難過,這世上,你是我最親近也是最想保護的人了。告訴我,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安黎隨意擦了擦眼角的濕潤,擠出一抹微笑,“不知道,隻是匿名。我要去家政公司一趟,你是回公司還是留在家裏?”
看著安黎恢複正常,陶司奕臉上這才露出笑容,“我不去公司了,後天才正式去上班,今天就是提前去看看。這陣子因為車禍的事情,一直都是在網上辦公,辛苦阿力跑前跑後。”
“那你一個人在家嗎?”安黎問。
“放心吧,我讓保鏢守在了外麵。我現在這個模樣,一時半會還離不得人。”陶司奕刻意在‘離不得’這幾個字眼上咬緊,餘光在同時不動聲色打量著安黎表情。在沒有端倪到安黎臉上的異樣時,才稍微放鬆了一點心態。
“好。”安黎點頭走出了別墅。
陶司奕坐在輪椅上,從落地窗望著安黎開車離去的消失方向,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他摁響了手中專門為了傳喚他們過來的摁扭,聽到傳喚鈴聲的保鏢從外麵恭敬走進來。
“陶先生,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去安小姐房間找找有沒有被她藏起來的神秘照片。”陶司奕冷聲命令,在保鏢走出去之後,他轉動輪椅到書架後麵,打開隱藏在牆壁上的小機關,拿出裏麵那份鑒定文件。
看著文件上麵鑒定正常的報告結果,拿出打火機將那份文件盡數點燃。本來想留著這份文件將來可能會派上用場,如今看來,它現在的存在就是一個麻煩。
望著被染成灰燼的文件,他又打了威寧的電話,在對方接通後,才開口:“關於我之前身體各方麵指標已經正常的文件全部銷毀,別讓我再看到第二份。”
話畢,房門被敲響,他視線落在保鏢手中的那份郵件上麵。跟電話裏的威寧說了兩句,他掛斷電話接過保鏢手中的郵件。
郵件外麵確實如安黎所說,並沒有署名。他打開郵件查看,裏麵赫然是幾張他跟阿力穿著病服正練習走路的畫麵。
“查清楚,這些照片是誰拍的,又是怎麽送到安黎手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要給我調查清楚,完事之後及時跟匯報。”說完這些,他將照片塞回郵件遞過去,“把東西原封不動的放回去,別讓安小姐有所察覺。”
“明白。”
保鏢走後,陶司奕獨自坐在書房,腦中不禁浮現出安黎方才質問的畫麵。這張照片是他在車禍之後第一次站起來學習走路的場景,就這麽一次在戶外行走,就被人給拍了下來。同時,也不難猜想,對方很可能一直都在盯著他。
隻是這麽一直盯著,自己卻從未察覺過。光是想到這一點,胸腔便染起了怒火。
安黎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才回來,興高采烈的跟陶司奕分享今天在外麵遇到的趣事,似乎真的已經完全忘記,在下午的時候還質問陶司奕導演車禍的事情。
這個變化陶司奕更是樂見其成,就怕安黎真的產生懷疑心思,就像阿力說的,到最後可能一無所有。
一頓飯吃完,各自回到臥房睡覺。
安黎在關上房門的第一時間便是將房門反鎖,立即打開了床墊,卻注意到自己存放照片的地方被偏移了半寸。今天走前,她特地在**畫了一個不起眼的紅點,用郵件遮擋住。
可現在,郵件並沒有將紅點遮蓋,足於證明這個房間已經有人進來過。至於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這個發現讓她不由得握緊了雙拳,果然,陶司奕對她跟陶司靳一樣,都是謊話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