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孩子‘哇哇’有氣無力的哭聲,易遙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在手術室門被打開的第一時間迎了上去,卻看到了再次陷入昏迷的安黎。
“不是說她已經醒了嗎?為什麽還睡著呢。”他問。
“生孩子動手術打過麻醉,現在昏睡過去了。易少爺,要抱抱孩子嗎?”護士將孩子湊到易遙麵前。
“我不要。”易遙嘴上這麽說著,頭也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看到小家夥那張皺巴巴的臉,不滿道:“怎麽又瘦又小?還這麽醜,男孩女孩?”
“是個男孩。”護士笑著回答:“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樣,還沒有張開呢,相比其他孩子,這個孩子除了瘦小一點之外,已經很漂亮了。”
“真的假的,這麽醜還漂亮。”易遙說著,笨手笨腳的在護士引導下抱了過來。
看著小家夥的小腦袋,忍不住笑出聲。可能覺得自己這樣沒有麵子,又沒好氣的將孩子塞回給護士,“好好照顧,這麽瘦小得放保溫箱才行吧。”
“沒想到易少爺連這個也懂。”護士笑著將孩子抱走。
易遙站在原地看著,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你把孩子看好,別回頭給人家弄錯了!”
眾人對易遙這總是口是心非的態度習以為常,自顧自將安黎推回了病房。易遙則撿起地上的頭盔,忙不迭的跟在後麵。在守了安黎一夜也沒見她醒過來,叮囑護士照顧後再次離開。
第二天。
當窗外的曙光透進病房時,安黎才從昏昏沉沉中睜開了眼。嗅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她秀眉下意識蹙緊。
“你終於醒了。”
安黎聞聲看過去,就見一個年輕的護士端著水從外麵走進來,臉上是驚喜的笑容。
“你是?”安黎疑惑的蹙緊秀眉的同時,又轉頭打量了一圈四周,除了昨天在手術室醒過的那一陣子,她完全分不清眼下是什麽狀況。昨天的肚子痛仿佛就像做夢一樣,她下意識撫著肚裏仍舊平坦的小腹,追問:“我孩子……”
沒等她問出來,護士便笑著回答:“放心,你孩子昨天已經平安生下來了,現在正放在保溫箱,但孩子身體非常虛弱,跟你這個母體有很大關係。”
“我……怎麽會生下孩子,這是怎麽回事?”安黎捂著隱隱有些作疼的腦袋,從遊艇上跳進大海裏的畫麵,仿佛就像發生在昨日。可她明明記得當時孩子才不過三個月,怎麽會生出來。
護士看出安黎心中的疑惑,耐心極好的解釋:“你半年前被易少爺從沙灘上撿回來,已經昏睡半年了。昨天你突然醒過來,竟然將孩子生了下來,說起啦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昏睡半年了?”安黎嘴裏呢喃著,不說別人,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是啊,已經半年了,這半年都是易少爺出錢為你治療。好在你運氣好是被易少爺撿了回來,要是被別人撿回來,可能沒這麽多錢治你呢,”護士笑著說的同時,問:“小姐你貴姓?”
“我——叫安黎。”安黎遲疑著回答,大腦還有些混沌。楞了好幾秒,想到還存活的孩子,她迫切的懇求:“能不能將孩子給我抱過來?”
“好。”護士笑著答應下來,走出去沒多一會兒手中就多了一個嬰兒。
安黎激動的衝過去,可長時間沒有活動的她雙腿癱軟,剛接觸到地麵就重重摔下,被切開的傷口當即溢出鮮血,驚得護士連忙大喊:“安小姐你別亂動,我先給你換藥。”
“謝謝。”安黎在護士的攙扶下重新在病**躺下,顫抖著接過護士手裏的嬰兒。
看著嬰兒還有些皺巴巴的小臉,眼淚欣慰的滴落在嬰兒臉上,聲音哽咽了起來,“對不起孩子,是媽媽太自私了,還好……還好你活著。”
她緊緊將孩子抱在懷裏,失而複得的幸運讓她喜極而泣。回想當時自己跳海的畫麵,心中懊悔不已,險些害死了孩子這麽小的生命。說起來,這孩子生命比她還要頑強。
醫生急急趕來,為安黎處理好傷口之後反複叮囑,她決不能再大幅度挪動,否則傷口崩開出現感染就會很麻煩。
安黎千恩萬謝的目送醫生走後,看著懷裏的嬰兒忍不住輕笑出聲。手指逗弄著孩子稚嫩的臉頰,“叫你什麽好呢?叫樂樂好不好?不說話就叫你樂樂了。”
她溫柔的將沉睡的孩子擁進懷裏,低聲呢喃:“以後媽媽再不會將你拋棄了,一定會好好照顧你長大的。”
無論她說什麽,懷裏的孩子都隻是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安小姐,孩子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先放保溫箱裏吧。”護士在一旁提醒。
“好。”安黎才想起孩子十分瘦小,慌忙將孩子遞給護士,“辛苦你了,等我——”
“不用等你了,是易少爺吩咐我照顧你的,我都照顧你半年了,跟我就不要客氣了。”護士笑著打趣,抱著樂樂走了出去。
安黎笑著輕輕倚靠在病**,望著窗外的陽光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身處在哪裏,但是過去的一切,她再也不想回憶起。就讓過去那些記憶永遠逝去,一切重新開始吧。
經過了一天的休養,安黎精神狀態比剛醒的時候好了很多。因為在護士嘴裏聽了太多遍那個易少爺。在護士閑下來的時候,她試探性問:“你跟那個易少爺很熟嗎?他是怎樣一個人?”
“易少爺嗎?”護士認真的想了一下,回答:“易少爺脾氣有點暴躁,有點桀驁不遜,不過人還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把安小姐你救回來了。”
“那你能不能替我給他打個電話,我想見見他?”
“其實早在你昨天醒過來的時候,醫院就給易少爺打過電話了。剛好易少爺有點事情離開了,要等到下午才會回來,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了。”
“好。”安黎重重點頭,聽到下午就能見到這位易少爺,心裏有些緊張,現在的自己不知道該跟這個救命恩人說些什麽,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隻是聽他們說起來,應該年紀不會太大。
時間就這樣,在一分一秒中流逝。
到了下午。
安黎也仍舊沒有等到易遙的出現,有些失落,又覺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