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一陣過後,最後按照安黎的意思終於定製好了一套婚紗。將他們送走之後,她才長舒口氣。看了眼牆上掛著的壁鍾,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怎麽還沒回來?”她疑惑的同時從保姆手裏將樂樂抱回來,“阿姨你下班吧,最近事情可能有點多,耽誤了你下班,我們都會給雙倍補償的。”
“好的。”保姆應下便走,走到門口後像是想到什麽,然後重新折還到安黎麵前,猶豫了兩秒,說:“太太,我覺得剛才來的那個男人有點奇怪。”
“怎麽奇怪?”安黎笑問。
保姆認真想了兩秒,然後才回答:“那個男人不是說參觀房間嗎?我發現他參觀的特別仔細,而且一直盯著小少爺。”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安黎笑著應下來,在目送保姆離開之後,開始陷入了沉思。
按照保姆的說法,重新思考了一番那個男人。可在她記憶中,大部分都是跟設計師交談婚紗事宜,並沒有太過關注那個男人,所以仔細想想,並沒有發現太過奇怪的地方。
又過了一個小時,外麵才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她哄著不睡覺的樂樂走出去,遠遠看到從外麵跑來的易遙。
“你怎麽才回來,你走的時候可沒說要這麽久。”算算時間,都快三個小時了。
“本來已經都處理好了,突然我的俱樂部出了點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他們都來了嗎?你定製了什麽樣的婚紗?我新郎服有沒有?”易遙脫下外套,從茶幾上倒了杯水喝下。
“定了,我是按照你平日衣服的尺寸跟他們說的,到時候還要你親自去試一下。不過——”安黎說到這,停頓了下來,眉眼之間寫滿了心事。
“怎麽了?”易遙疑惑問。
“一定要辦婚禮嗎?我們之前合同裏沒說這一條。”安黎內心十分猶豫,自己都已經這樣了,多一場少一場並沒什麽關係,主要是考慮到易遙。何況,既然是協議結婚,就沒必要搞得這麽興師動眾。
易遙放下杯子,認真的冥想了一下,在安黎期盼的目光下,露出十分真摯的眼神。
“這場協議你當假的,我卻是當真的,早在結婚之前我就說過,跟你結婚都是我自願的。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困擾,如果你不願意,咱們可以隨時結束這種關係。至於這場婚禮,我希望你送給我的。一輩子,總需要有場回憶不是嗎?”
“但是易遙,我並不想——”
‘並不想舉辦婚禮’這句話,安黎還沒有說出口,易遙就刻意偽裝的打了個哈欠,“我很累了,明天還要出差安黎。有什麽事情,等我先出差回來再說吧。”
“你出差幹什麽?”安黎急忙上前詢問,她記得,易遙向來不喜歡出差,更不喜歡酒桌上那一套虛與委蛇。
“我決定重新辦一家公司了,現在在跟人拉投資,所以我需要親自去跑一趟。以前是我一個人,現在是咱們三個人,我得賺錢養家不是。”易遙說著,拍了拍安黎肩膀,笑著往樓上走。
安黎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易遙已經關上了房門,她隻得將嘴裏的話作罷。抱著懷裏的樂樂坐在沙發上,看著易遙為自己而發生的變化,她再一次懷疑,自己跟易遙結婚是不是錯的。
這一夜。
安黎在**輾轉難眠,一直到太陽即將升起的時候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
她照常將樂樂托付給保姆照顧,然後來公司上班,一進辦公室的她就趴在辦公桌上,昏昏欲睡,滿臉都寫滿了疲憊。
沒多一會兒,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敲響,緊接著響起了唐穀穀的聲音,“安黎,我進來了。”
“好。”安黎用力拍打了兩下臉頰,才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在唐穀穀進來的那一刻,強行擠出平日的笑容。可笑容太過牽強,被唐穀穀一眼就看穿。
“我的天,你昨晚上是沒睡覺嗎?黑眼圈有點重啊姐妹兒。你跟易遙昨晚上,不會是那個了吧?”唐穀穀曖昧衝安黎拋了記媚眼,雙手做出合掌的動作。
安黎無語的捋去八字劉海,“別胡說了,易遙這朵花怎麽能隨便毀在我手上。隻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唐穀穀湊到安黎麵前,一臉八卦的問:“什麽問題?”
“我是不是不該跟易遙結婚?他似乎太過投入,我——”安黎後麵的話沒有勇氣說出來,感覺自己像個渣女一樣。
“他喜歡你,對你傾囊付出是很正常的。他是幸運的,能跟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這世上,有多少自己喜歡卻得不到對方的人。你就當做是一場交易,要是實在不喜歡了就離婚。不用太過負擔,都是那小子自願的,結果也是他該承受的。”
唐穀穀說的非常輕描淡寫,忽然,她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嗽了兩聲,“雖然我還是挺心疼我那表弟的一廂情願,但是作為朋友,我還是得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安黎問。
“陶司靳走了。”唐穀穀表情刹那間變得凝重。
安黎微微愣住,握在手中的鋼筆無意識脫落。她急忙撿起鋼筆緩解自己這份尷尬,故作不經意的扯了扯嘴角,“是嗎?什麽時候走的?”
“據我打聽,昨晚跟你在公司辦完交接之後,可能是真的死心了吧?今天他們公司,貌似來了一位新的總裁。”唐穀穀摸著下巴思考,眼角卻時不時端倪著安黎的表情變化。
再發覺安黎那張鐵青的臉時,她笑著打趣,“現在你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我覺得我應該跟易遙離婚。”
安黎此話一出,唐穀穀忍不住爆出粗口:“你至於嗎?就不能讓我家易遙多感覺兩天你是他老婆的事情,你不至於這麽翻臉無情吧。”
“我這也是為他好。”安黎回答。
唐穀穀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就算你離婚了,你還是孤身一人,你兒子連戶口都上不了。好好想想,你這個不靈光的腦子。”
“穀穀!”安黎急切喊住唐穀穀,可對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剩下她一個人難以解脫。
離?還是不離?
這兩個念頭在她腦海中生根發芽,但不可否認的是,在聽到陶司靳離開的消息時,內心還是會有那麽一點點的觸動。
在她始終難以下決定的時候,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她剛接通電話就聽到那頭保姆抽泣的聲音。
“太太,不好了,小少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