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遙嘴角彎起一抹冷笑,揪著廖紹衣領的手越發攥緊,“怎麽樣?孩子你要不要交出來?”

“孩子是靳少跟安小姐的,即使真要爭執起來,那跟你也沒有半點關係。安小姐跟靳少的關係,也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挑撥得起來的。”廖紹將易遙的手丟開,正了正身上的衣領。

“看來我今天是見不到陶司靳,更帶不走孩子了是嗎?”易遙看著廖紹的眼神帶著一抹譏諷。

廖紹雙手負在身後,皮笑肉不笑道:“易少爺如果這麽覺得,那就是這個意思了,請便。”

易遙緊咬著牙,定定看了廖紹兩眼。忽然,笑了,“好,那小爺倒是想瞧瞧,安黎是相信我,還是會相信你們靳少。”

話畢,他果斷的掉頭鑽進車,緊踩油門,呼嘯離開。

廖紹站在原地,望著易遙車子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了,他才收回視線走進別墅。

“他走了?”陶司靳照顧著懷裏的樂樂,看都沒有看外麵一眼,隻是聽著腳步聲,便知道來人是誰。

“剛走。”廖紹在陶司靳身邊停下,猶豫了兩秒,才試探性的開口詢問:“靳少,那小子說的話讓我有些擔心。你現在對小少爺,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陶司靳回答。

“這……”廖紹聽得嘴角一陣猛抽,很難想象,在他心中神一般存在的陶司靳,竟然也會有在麵對事情,完全束手無策的畫麵。

“你有什麽意見?”陶司靳抬頭看廖紹。

廖紹表情不自然的抽了抽,到了嗓子眼的話,最後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我覺得小少爺也是你的孩子,要是打起官司的,明麵上拚的是父母的撫養權,其實就是雙方的實力。”

“所以?”陶司靳冷冷看向廖紹。

這種冰冷的目光,看得廖紹心裏莫名的發怵,他尷尬的低著頭,額頭上不禁浸出一層虛汗,“那位易少爺來的時候,似乎早知道孩子在你這裏,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但這其中可能跟綁匪有所關聯。”

“你覺得他跟綁匪認識?”

陶司靳的話沒有確定,廖紹更是不敢把話說太死,“這個 我不太確定,我隻是覺得這位易少爺的消息太過靈通。按理說不該知道的這麽快,小少爺到我們手上還沒四個小時。”

廖紹的話何嚐讓陶司靳不明白,能夠這麽快知道孩子的地方,就隻能證明,易遙跟綁匪認識。

這其中太多的緣由,就連他也十分想不通。沉凝了幾秒,他視線落在廖紹臉上,“來的時候,他還說了些什麽?”

“讓我們把孩子交出來,走之前還說,他會對安小姐說,是你一開始就將小少爺帶走的。”

廖紹此話一出,陶司靳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變化,他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這小子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所以靳少,關於小少爺的事情你需要盡快做出決定,要不然可能到最後雙方都兩敗俱傷。”

“我考慮一下。”陶司靳鷹眸危險的眯成一條線,眼角在接觸到樂樂那雙明亮的眼睛後,忍不住被吸引了過去。伸出手指逗弄著樂樂那粉嫩的小臉,“樂樂,叫爸爸,叫爸爸的話給你買糖吃。”

廖紹聽到陶司靳這孩子氣的話,震驚的兩腿一軟。在與某人凜冽的目光接觸到後,他又立即端正態度,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但盡管如此,還是在陶司靳後來跟樂樂說出那一句句孩子氣的話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買糖哄小孩,這是怪叔黍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另一邊。

易遙坐在駕駛位上,腦中思緒著回去該如何跟安黎說。真正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樂樂失蹤這件事情竟然會是自己爸爸一手策劃。

還有,他不明白,為什麽爸爸要針對一個,從前從未接觸過的陶司靳,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開車的一路上,他腦子裏麵都在重複著這幾個問題。因為走神,還險些跟人家車子追尾。就這樣,他心神恍惚的回到了家,一進門就看到安黎擺在餐桌上的飯菜。

他低著頭,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在聽完管家那番話之後,他也不得不承認,關於安黎跟陶司靳的複雜關係,他也是在乎的。

甚至有那麽一刻,他希望那孩子直接給了陶司靳,這樣一來,省得陶司靳再以孩子為借口時不時來騷擾安黎。

“易遙,你回來了。”安黎端著菜從廚房裏麵走出來,一眼就注意到易遙有些不正常的臉色。

這種表情,在桀驁不馴的易遙麵前,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嗯。”易遙反常的沒說話,在餐桌上坐下端起飯就吃了起來。

安黎跟著坐在椅子上,好幾次試圖開口詢問易遙情況,但張了張最後還是閉上。就這樣反複好幾次,她還是忍不住放下筷子問:“易遙,你怎麽了?我發現你從B市回來之後,整個人就有點怪怪的,你又跟你爸爭吵了嗎?”

“沒有,吃飯吧。”易遙笑著夾一筷子到安黎碗裏,對樂樂在陶司靳手裏的事情隻字未提。

“對不起易遙,我跟陶司靳其實真的什麽都沒有。那天你看到的情況都不是真的,全是因為樂樂我才——”

安黎的解釋還沒說完,就被易遙笑著打斷:“我知道,你不用解釋這麽多,我在意的不是這些。”

“那你在意什麽?”安黎小心翼翼的問。

“我——”易遙心中壓抑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好在話到嘴邊時克製住了。最後話鋒一轉,“沒什麽,樂樂的事情我會繼續調查的,明天我肯定就能把樂樂找回來。”

“你不用那麽牽強,找樂樂這件事情急不得。你剛下飛機就忙碌不停,吃完飯洗澡休息一下吧。”

安黎露出溫柔笑容,可她越是表現的這麽善解人意,越是讓易遙難以自控對她的愛。

他在想,要是安黎走的那天,自己舍不得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