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好像有個人。”

蔚藍的海域上,一輛豪華遊輪緩緩行駛著。有人站在甲板上,遠遠眺望到了前方匍匐在樹木上漂流的人。

收到工作人員消息的段一博走來,一眼認出被他們打撈起的女人,他略微驚詫的出聲:“安黎?”

“難道是現在整個新陽尋找的陶太太嗎?”跟在段一博身後的性感女星低聲輕呼。

段一博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了斷的跟他們命令:“快救人。”

或許是命不該絕,在海水中經曆了長達一天一夜的漂浮之後,安黎咳嗽著從昏迷中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段一博那雙桃花眼,她艱難的抓住他手臂,奄奄一息道:“帶我回去。”

話畢,她又疲倦的昏睡了過去,伸出的手也隨之墜落。

段一博愣了下,才馬上叫來遊輪上的醫生給安黎治病。隨即又撥通了陶司靳的號碼。

“什麽事?”電話中陶司靳聲音低啞,聽起來似乎有些疲倦。

段一博聞聲,下意識往安黎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找到你老婆了。”

“在哪?”正在召開會議的陶司靳,聽到這時,‘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行為偏大,草草說了句散會,在梁穎等人不解的目光下回到了辦公室。

當下四處無人,他才冷聲問:“在什麽地方,我現在過去。”

“在海上,你現在過不了,等上了岸我把人直接送過去,眼下她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陶司靳聽著手機裏麵傳出的‘嘟嘟’聲,攥在手中的力道不自禁加大,嘴裏細細呢喃著:“在海上?”

他怎麽都想不到,安黎大半夜不在老宅吃飯,跑到海邊去幹什麽。從丟失到現在,難不成一直在海上?

這些疑惑困擾著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隻有到時候問安黎本人才會知道。

他重新拿起手機撥了廖紹的電話,用一貫的命令口氣說:“不用再找安黎,讓所有人都撤了。”

話音落下,辦公室門被推開,梁穎笑臉盈盈的端著咖啡從外麵走進來,“什麽不用找了?剛才開會的時候就看你有點奇怪。”

“安黎找到了。”

陶司靳簡短的幾個字,梁穎聽著胸腔的心髒快跳了一拍,端著咖啡的手更是一僵。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自己露出看起來相對正常的笑容,“是嗎?”

“你先出去吧,我現在要出去一趟。”陶司靳拿上外套跟車鑰匙徑自往外走,隻剩下梁穎一個人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梁穎失神間,咖啡液不經意灑出來燙到她的手,才猛然反應過來。慌亂的從現場逃離,回到自己辦公室後,第一時間撥通了左近電話。那邊一接通,她便氣勢洶洶的質問:“你不是說已經把安黎處理好了嗎?為什麽她還會被人找到?”

坐在主治醫生科室的左近把玩著手中鋼筆,聽到梁穎這話,背脊立即挺直,問:“怎麽找到的?”

“這不應該問你嗎?人是你處理的。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好在我當時把安黎那段錄音處理了,還不至於走上絕路。但要是因此讓陶司靳起疑,我們都算是麻煩了。”

梁穎最後憤然的掛斷電話,她最後悔的就是,壓根不該跟這個瘋子醫生產生牽扯,要不然自己還能好好的,在陶司靳身邊享受正牌的待遇。而不是,成日惶惶不安。

想到這些,她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幾次想要試圖撥陶司靳的號碼,但出於心虛,總是沒有勇氣撥過去。

與此同時。

陶司靳在新陽的碼頭,順利從段一博手裏將安黎接回了車。看著還處在昏迷之中的女人,他英眉皺得幾乎能壓死一隻蚊子,“這次辛苦你了。”

段一博好笑的在陶司靳胸膛錘了一記,“咱們十多年的交情,你可不是說這些肉麻話的人。”

“人我先帶走,有時間我做東請你喝一杯。”

“算了吧你,你的有時間隻怕全陪在那個梁穎身上。”段一博說到這,意味深長的揉了揉鼻尖,道:“這麽多年兄弟,有句話我還是得跟你說說。梁穎那女人,比不過安黎。”

在陶司靳略有所思的注視下,段一博拍了拍他肩膀,瀟灑的帶著自己一幫人坐上車。

江邊微風襲來,吹動陶司靳的西裝衣角,額前劉海隨著清風拂動,遮住了他迷離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安黎從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陶司靳雙手插兜背對著她打電話,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偉岸高大的身形上,為他鍍上一層金色。整個人猶如天神降臨,完美到令人移不開視線。

“嗯,盡快調查她為什麽失蹤。”陶司靳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咳咳——”

安黎想到還沒有見過麵的奇奇,她拔掉手背上的銀針就要下地。

正是她這發出的兩聲輕咳,驚醒了還在打電話的陶司靳。扭頭看到她要下床,立即掛掉電話,三步並作兩步走來,“現在的你還不能下床,需要靜養。”

安黎捂著胸口輕咳,斜睨著陶司靳那有些關切的眼神,嘴角牽起一抹譏諷:“是我會錯了意,還是你真的在關心我?”

陶司靳俊臉頓時拉黑了下來,“你非要用著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那我應該用怎樣的口氣?卑微的?還是滿含愛意的?這麽久了,你可有正眼瞧過我,可有真正在乎過?”安黎自嘲的光著腳丫站起來,仰視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多頭的男人。

她眼眶泛紅,聲音沙啞:“我替你說吧,你從來沒有過。你隻是習慣了這些日子以來,我在你麵前無底線的愛戀。就算哪天你對我有一絲絲的溫柔,那也不過是想讓我離不開你,而適當使用的一些小手段而已。”

“你病得不輕。”陶司靳聲音冷的仿佛啐了冰。

“你才知道嗎?我是中了愛你的毒,才會一直喪失起碼的理智。我——”安黎說到後麵,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她根本無法說不出口,自己在出事前仍舊對他抱有的那一絲絲幻想。當自己被丟進那冰冷的江水中時,她還在想著那一遍遍打不通的電話,至今想起來,還覺得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