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穎停下腳步,轉眸疑惑看安黎,“幹什麽?”

“是你吧,奇奇是你害死的吧?”安黎緊攥著梁穎衣袖,眸中有淚水在打轉。盡管沒有證據,作為女人的直接,一遍遍再告訴她,對方就是梁穎。

“沒錯,就是我。”梁穎可笑的將安黎甩開,繼續道:“所以你要跟別人說嗎?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

“瘋子嗎?”安黎重複著梁穎說過的話,抬頭對上梁穎那不耐煩的臉,“我沒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我怎麽可能清楚,你是不是真有毛病?如果有的話,我不介意替你介紹幾個好醫生。”梁穎冷笑著說完這些,用力甩開安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聽著身後那一聲‘砰’的關門聲,梁穎眼角撇著那扇門,在走出醫院後的第一時間掏出了手機。

摁出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她冷漠掃了眼身後的精神病院,道:“幫我處理一個人,這一次,要幹淨利落,別落下什麽尾巴。”

掛斷電話後,她眼中露出一片冰冷。

時機也差不多了,等這一天她等了太久。就像當初左近說的一樣,有時候就應該有非常手段。

與此同時。

精神病院內,安黎在確認梁穎走遠之後,才謹慎的掏出藏在枕頭底下的錄音筆。

確定不會有人進來,才摁下了錄音筆。下一秒,錄音筆裏麵便傳來她們的對話聲。對話中,梁穎清楚承認了自己害死奇奇的答案,也說明了動機。

就算自己現在是瘋子,那她自己本人總不是瘋子。

想到自己今天故意演出發瘋的這場戲,她攥著錄音筆的手越來越用力,嘴角掀起一個欣慰的笑。

到了晚上,當窗外出現彎月時,她趁著相比白天安靜了不少的醫院,小心翼翼走到了前台。在護士小姐上洗手間時,迅速拿起了話筒。

腦海中轉動著應該找誰,想了一遍,最後定格在了陶老爺子身上。除了陶老爺子是可信的人之後,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跟親哥也靠不住。

撥出電話後,裏麵傳來‘嘟嘟’的鈴聲,隨著那一聲聲,她胸腔的心也跟著緊張的跳動了起來。

“快接電話,爺爺。”她嘴裏期盼的重複呢喃著,當對方傳來宋叔那熟悉的聲音時,她臉上立即呈現出笑容,“宋叔,是我安黎,我有事要跟爺爺說,你讓他現在過來聽電話。”

“好的。”

安黎在電話這頭清楚聽到宋叔放下話筒,走路上樓梯的聲音。她謹慎的查看著四周,希望護士一時半會來不了。

過了兩分鍾。

電話那頭才傳來爺爺略微疲倦的聲音,“安黎,你有什麽事找爺爺嗎?吃飯了沒有?”

安黎下意識撇了眼窗外的夜色,沒時間跟陶老爺子寒暄,急切說:“是這樣的爺爺,今天梁穎來找我了,我有證據證明她就是害死奇奇的凶手,也有證據說我的病情與她有關。但是需要你過來一趟,我——”

“誰在那?”

這時候,護士的厲喝聲傳來。以為是哪個瘋子又在搗亂,急忙跑過來搶走安黎的電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安黎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通話,著急的喝出了聲,“你幹什麽?”

“陶太太,這麽晚你在這給誰打電話?快去睡覺吧。”護士拽著安黎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回了病房。

安黎被摔回了柔軟的**,她急切衝過去,門卻先一步被護士從外麵鎖上,依稀還傳來護士的聲音,“陶太太,早點睡吧。”

“放我出去,我有要緊的事!”安黎不甘心的拍打著門,方才的話才說到一半,爺爺肯定是聽不懂的。

不管她怎麽拍門怎麽喊,外麵沒有得到護士的回應,而是一片寂靜。察覺到這點的她,身子疲憊的靠在門上,身體順著門緩緩滑落。

時間長了腿蹲的有些麻痹,她沿著牆壁站起來,緩緩走到床前坐下,看著手中的錄音筆不知道怎麽才能找機會送出去。

周圍安靜的幾乎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到,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刻意放慢過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走到她門口時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聽到這,她握著錄音筆的手驀然攥緊,內心的警惕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果斷將還沒來得及關閉錄音的錄音筆壓回了枕頭底下,剛做完這一切門就被人打開。

屋內的燈光落在男人高大的身形上,隻是對方穿著醫生才有的白大褂,臉上卻戴著口罩讓人看不清長相。她的心跟著加速跳動,額頭不由自主的浸出一層細汗。

視線從醫生身上,轉移到他手上的注射器上。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正常的口氣問:“醫生,這麽晚還有什麽事嗎?”

“嗯,主治醫生說你今天情況不樂觀,讓我來給你打一針,有助於你睡眠。”男醫生說完,反手關上的房門,還不忘將門反鎖。

那‘噔’一下,門被反鎖的聲音,聽得安黎心裏咯噔一下,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我很好,不需要打針。”

“我是專業的醫生,比病人更清楚病情。”醫生說著,緩緩朝著安黎逼近。那雙**在外麵的眼睛,透著強烈的殺意。

安黎下意識輕輕搖頭,下意識坐到**一點點往後退,直到退到床角無路可退才道:“已經很晚了,請你出去。”

男醫生像是聽不到一樣,繼續一步步上前。在安黎的製止下,猛地撲上前捂住她的嘴,手握著注射器用力紮了下去。

當冰涼**順著安黎血管流下時,她表情瞬間變得痛苦,漲紅的臉青筋騰起,整個人隨著那注射器上的**減少,而漸漸的萎靡了下來。

似乎感覺安黎不會再掙紮了,男醫生才試探性的鬆開了一點手,然後才從手從她嘴上拿下。

安黎紅著眼扭頭看向男人,聲音虛弱到仿佛隨時要斷氣,“是梁穎讓你來的?”

男人不回答。

她又問:“等不及,想殺我?”

男人依舊不言語,而是戴上手套從身上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抓住了安黎的左手。

“給了你多少錢,讓你身上背上人命?”安黎艱難的掙紮,可渾身癱軟無力,手腕更是無法從男人手裏掙脫,一切都是徒勞。

“別找我。”

男人冷漠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就見他握著那把閃著寒光的銀刃,在她手腕上反複擺放不同角度,似是在想如何能將劃痕做到更漂亮。

“混蛋,你們會遭……報應的。”安黎咬牙切齒的怒瞪著男人,眼睜睜看著男子用刀刃,在自己細嫩雪白的手腕上劃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口子裂開的一刹那,隱約能看到她裏麵泛白的血肉。鮮血頓時順著傷口大肆溢出,紅色**一滴滴順著她手指滴在地板上。

鮮血濺開,好似一朵綻放的妖豔玫瑰,看得人觸目驚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跟著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