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可心仍然和以前一樣,來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兒就是來到他們靠近窗戶的位置,將並排的兩個位置的桌椅擦拭的幹幹淨淨。雖然知道葉秋不會來上課,但是這種事兒她已經養成了習慣,如果不做的話,心裏總覺得像是遺落了什麽似的。
藍可心不知道如何定位她和葉秋的關係,葉秋為了救她中毒,她為了葉秋痛死了好幾次又被人給救醒。他吻過她,她愛上了她。如若不是愛的話,她又怎麽能在一次次痛昏過後又堅持著醒來?
原本她對葉秋要和父親見麵的事兒很忐忑,父親是個極其挑剔的人,也不知道他會怎麽看待葉秋。而且他的脾氣那麽暴躁,如果要對葉秋生氣怎麽辦?
這種小女兒家的心思會徘徊在每一個將要領男友回去見父母的女人心裏,藍可心也不例外。可是在她心神不寧地和父親坐在酒店的包廂裏等待葉秋時,卻等來的是一個葉秋離開燕京的口信。
忐忑沒有了,心裏卻是微微的失望。他一直很忙,她能夠理解。
父親說了句:“膽小鬼。”
他以為葉秋離開是不敢和他見麵,藍可心想和他解釋原因,可自己也不知道葉秋離開的原因。她隻能向父親解釋葉秋的為人,以及他是如何將自己從綁匪手中救出來的經過。果然,父親的眉頭舒展開來。這樣應該可以為他加分吧?
不僅僅是自己,楊樂和李大壯也都不知道葉秋去了哪裏。藍可心有時候想去楊樂口中的藍色公寓去看看,終究忍住了這種衝動。這樣會不會打擾他的生活?
她為葉秋考慮的太多,擔心地事情也太多太多,於是就永遠跨不出一步,隻能在原地徘徊。
或許,等待是自己一生的宿命。
藍可心在筆記本上寫下來這麽一句話,字體清秀娟麗,一如其性格和容貌。
楊樂和李大壯提著課本來到教室的時候。看到藍可心一年如一日的提前一步坐在了位置上,也走到她後麵的一張桌子上坐定,楊樂笑著說道:“可心,葉秋那家夥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來地。擦他的桌子不是白白浪費力氣嗎?”
“沒關係。習慣了。”藍可心靦腆的笑笑。雖然她已經和楊樂李大壯很熟悉了,但是說話還是會時不時的臉紅。特別是他們倆拿自己和葉秋開玩笑的時候。
“他不在,我來坐好了。”李大壯嬉笑著說道。
李樂一巴掌拍在李大壯腦袋上。罵道:“看好你的明明吧,還有心思來撚花惹草?”
“大哥,你輕點兒成不?你以為我是打可心地主意?我李大壯是哪種刨兄弟牆角的人嗎?我主要是怕別人來搶可心的位置。所以我就先過來將他坐上。葉秋不在。我就替他做可心地守護者吧。”
楊樂一把拽住他,說道:“隻要你別亂來,沒人敢來坐可心地位置。”
沒想到話沒說完。就看到一個人在門口鬼鬼祟祟地瞄了一番後,斜挎著背包進來了。大大咧咧地向藍可心這邊走過來,聲音溫柔地問道:“同學。這邊有人坐嗎?”
藍可心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大壯就說道:“有人坐。”
馬威看了一眼李大壯,說道:“誰要坐?”
“不是誰要坐地問題。而是誰可以坐的問題。”李大壯看到對方無視自己的表情,有些不爽地說道。
“哎,我說,你是哪位啊?怎麽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你?我們班沒你這號人吧?”楊樂身體向後靠,抬起頭打量著馬威說道。
“我對考古學很感興趣。而且聽說今天地課是陳懷恩教授的,所以來旁聽。怎麽?不可以?”
水木大學的學風還是相當不錯地,有不少學生為了多學一項技能或為了興趣愛好等原因也會到其它係旁聽。學校對這一塊兒也沒有明文規定。一般是遵循著自覺和自律的原則。
有人來聽陳懷恩的課並不是第一次。以前也來過不少人。但跑來就要坐藍可心身邊的,他卻是頭了先例。
“可以。但是這個位置你不能坐。”楊樂指指後排的位置說道。這間教室足夠容納七八十人。而他們考古係隻有十幾個,其它的大部份位置都被趕來旁聽的人占據。
馬威指指自己的眼睛說道:“不行。那些位置都在後麵。我的眼睛有些近視,看不清楚。”
“近視?那你就去第一排去坐啊。哪兒沒有人坐。”李大壯指著第一排地位置說道,一般大學生沒有人願意坐在老師地眼皮子底下,所以第一排一向都是空空如也,甚至上麵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哪兒啊?太近了。我不習慣。”馬威搖頭說道。
這麽一來,馬威就等於是捅了蜂窩了。考古係就隻有藍可心一個女生,而且是個很漂亮地女生。原本打她主意的人就不少,但是沒想到葉秋捷足先登,開學第一天就把她給泡到手了。而且葉秋這個班長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所以沒有人跑來和他競爭。
他們都沒有機會去爭的女人,自然也不願意被其它係的人搶走。於是就有人罵開了。“看不到就不要來,沒人求你來聽課。”
“就是。這家夥簡直是犯賤。”
“告訴你,那是我們老大的女人。思想有多遠,你最好就滾多遠,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馬威嘿嘿地笑著,說道:“我坐哪兒關你們鳥事兒?都他媽吃飽撐著了?乖乖地給我閉嘴,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怎麽個不客氣法?”葉秋站在門口笑眯眯地問道。
今天陪著唐果林寶兒來學校,將車子送到地下車場才趕來教室。都沒想到會在教室裏又碰到了這個家夥,上次被他砸了車後,葉秋狠狠地揍了他一頓,還順帶著敲詐了他一筆錢。
這次他又跑到自己教室來惹事兒,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間闖入。而且和上次一樣囂張跋扈,葉秋甚至想,要是自己不出現,他會不會被這些被他點燃怒火的考古係學生給撕成碎片。
馬威見到了葉秋像是見到了鬼似的,瞪大著眼睛看著葉秋,驚訝地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我的教室,我為什麽不在這裏?”葉秋笑著問道。
“你的教室?哪——哈哈,對不起啊大哥,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這是你的地盤。剛才是我有些衝動了,我向兄弟們道歉。”馬威一張馬臉突然間像是會變魔術似的,剛才還一臉囂張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轉眼間就堆滿了笑意。臉上的肉皺成一團,原本就不大的小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隙。
馬威也不管別人的惡心和恥笑,恭敬地對葉秋說道:“嘿嘿,我想這個位置一定是大哥你的了。來,你坐,我到後麵去坐。”
葉秋被他給搞的莫名其妙,難道這家夥被自己打怕了?
葉秋也沒有時間浪費在他身上,笑著向藍可心為自己預留的位置走過去。
“老大,又跑到哪兒瀟灑了?下次有好事兒也要帶上我和楊樂啊。”李大壯痛快地給了葉秋的後背一拳,這是他表達自己友誼的方式。用李大壯的話來講就是,一般人想讓我揍他一拳我還不樂意呢。
“就是。不帶我們不要緊,一定要帶著可心。你看她這段時間瘦的——”
葉秋看著藍可心有些消瘦的小臉,心裏微微有些心疼。經曆了那樣的手術折磨,人不瘦幾斤才是怪事兒。而且這丫頭又沒有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就這麽跑來上課,身體怕是吃不消了。
葉秋在課桌底下抓住藍可心的手,有些責怪地問道:“現在身體怎麽樣了?怎麽不多休息幾天?”
“沒關係。我很好。”藍可心聲音微弱地說道。手被葉秋握著,雖然臉上布滿了紅潤,但是眼眶有些濕潤,感動地想哭泣。
她一直以為葉秋是因為自己的付出而那般的對待自己,這是一種憐憫或者同情,而不是愛情。現在被他自然地牽起了手,才知道那個夢是真實的,並非遙不可及。
不愛那麽多,隻愛一點點
別人眉來又眼去,我隻偷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