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說書人
許默還想問什麽，可是老者直接打斷了他。
“前麵有一段路要你自己走，我們無法過去！”
老者微微一笑，話音未落人卻是已經消失不見了。
老者走後許默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這老者的出現更加證實了一點。
他所有的人生軌跡，都按照這某個未知的存在所安排的在進行，而幻妖峰的那老者應該就是其中的一環。
不然那老者怎麽可能會出現的這麽及時，不早不晚，恰到好處！
他進這龍骨山脈深處是為了求幾個答案，可是這老者呢？他為什麽要幫著自己進入龍骨山脈深處？
許默沉吟了片刻，可是卻思索不出結果，隻得繼續向前走去。
走了幾天的時間，這一路上時不時的許默能夠看到一些奇怪的生物在山林之間飛竄。
又過了幾天的時間，前麵遠處隱約的出現了一片小村落。
“嗯？這裏竟然還有村落？”
許默疑惑的看著那一片原始的村落。
村落之中炊煙嫋嫋，不時的有著一些人影走動。
那些人比普通人高出了將近一倍，穿著獸皮縫製的衣衫，身上用不知道什麽東西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案。
最讓許默感到震驚的是他看到了一個孩童，那個孩童身上的氣息波動竟然隱約能夠和武士相比肩！
不過好在這裏的這些奇怪的人數量並不是很多，整片村落之中人也是寥寥無幾。
在村口一顆大樹下一名年邁的老人抹著花白的胡子給幾個孩子講著什麽。
那些孩童不時的嘰裏呱啦的問著什麽，說著一些許默聽不懂的話語。
孩子們吵嚷了一陣之後老人慈祥的伸手摸了摸孩子們的腦袋，而後繼續用那奇怪的語言說著什麽。
可奇怪的是，之前那些孩童說話的時候許默完全聽不懂在說什麽，但是這老者說話的時候，雖然依舊是那奇怪的語言，可是他的腦海之中卻是能夠自動浮現出老者所說的意思。
許默一步踏出，整個人已經站在了那村口，離著那一顆大樹和那老者不遠。
站在那裏，許默這才發現那些孩童的身高和自己竟然相差不多！
但奇怪的是這裏所有的人似乎都看不見許默，就算是那些孩童，都依舊聚精會神的聽著老者講的故事，絲毫沒有多看許默一眼。
“有一天，村子裏麵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與咱們不一樣的人！”
老者的聲音在許默的腦海之中響起，就像是那老者在他的耳邊給他講著故事一般。
“那個人……外形看上去似乎和我們沒有多大的差別，可是他的身體卻是很矮小，他沒有走進村子，就那麽突兀的出現，而後靜靜的站在村口。”
老者那肥厚的嘴唇微動，講著那奇怪的語言，可是這一刻許默卻感覺自己變成了那樹下雙手托著下巴聽故事的孩子。
猛然，許默渾身一顫！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村子裏麵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與咱們不一樣的人！他的身材很矮小，他沒有走進村子，隻是靜靜的站在村口！這……這說的不就是他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許默心中不停的暗自問著自己。這裏的人為什麽會說著他！
許默朝前走了兩步，依舊沒有踏進村子，額頭之上細密的汗珠滲出。
“他說著和我們完全不同的語言，誰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或許他是想去這山脈更深的地方吧！”
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而此刻許默卻是已經駭然色變。
“但是他踏進村子的瞬間，整個人就那麽突兀的……暴斃而亡！”
說到此處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老人看了許默所站之處一眼。
這一刻，許默卻是汗如雨下，他忽然間想起了漠城的棄蒼生！
隻不過當年的棄蒼生手持筆墨，在書卷之上寫下了法難妖僧暴斃的故事，而今日這老人卻是講著他許默暴斃的故事！
那日許默隱約間聽到有人說棄蒼生手中的那一本書是來自龍骨山脈之中，今日在這裏，許默卻是忽然明白了過來，或許當初棄蒼生手中的那一本書就是從這裏傳出去的。
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很有可能就是麵前這一個老人造出了棄蒼生手中的那一本書。
“神之言嗎？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說死！”
許默咬了咬牙，猛然間一步跨出，踏進了村落！
在踏進村落的一瞬間，許默忽然之間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沸騰了起來，似乎要衝破許默的身體一般。
七竅之中黑血流出！雙目充血，變得猩紅無比！
就連那三盞魂火都在這一刻急速的開始黯淡了下去。
可就在那三盞魂火快要熄滅之時，突然的那老人臉色劇變！
“你……”
那老人慌忙起身，指著一直被無視的許默駭然出聲，他這次說的竟然是許默能聽懂的話語！
可是不待他話說完，口中卻是黑血湧出！
相反的，原本魂火黯淡的許默卻是三盞魂火再次明亮了起來，眼球之上的血絲也迅速的褪去。
“你……誰？”
老人吃力的問了一句，他的身體迅速的開始幹枯，甚至手掌開始化成了飛灰。
“我的命格之重就算是金橋都難以承受，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想一言出而令我死！”
許默冷哼了一聲，淡淡的看著麵前按身軀高大無比的老人。
“天……天……你是……”
老人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麽，驚恐的看著許默，可是沒等他的話說完整個人已經化成了灰燼。
哐！……
一刻潔白如玉的碩大頭骨落在了地上，隨著這老人的死去，樹下那些聽著故事的孩童一個個消失不見，而村落也是化成了虛無，隻餘下滿地骸骨。
許默怔怔的看著麵前這一幕良久，就連他都沒有料到這一切會成這個樣子。
原本看上去還算是熱鬧的山林，此刻看上去卻隻有荒涼孤寂。
“哼！一群死去的人，還這麽不甘心！”
之前離去的那幻妖峰老者出現在了許默身後，瞪著那地上的白骨咒罵著。
許默知道，此刻的這老頭肯定又是蜃。
“他們到底是什麽？”
許默疑惑的看著地上的白骨問了一句，雖然蜃的眼神看上去似乎對這些白骨很不屑，可是明顯就算是他也害怕這些白骨，不然剛才就不會躲開了。
“萬古之前的說書人！”
蜃歎了口氣，眼神之中露出回憶之色。
“在那個諸神的時代，說書人一言出，可滅神！”
蜃的眼神深處明顯的有著一抹恐懼之色。
“蜃可化天，難道連你都怕他？”
許默好奇的看著蜃。
一聽許默此言，蜃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貓，跳的老高！
“笑話！簡直就是笑話！我會怕他？區區一個說書人我會怕他？”
許默沒有說話，隻是那麽定定的看著蜃，他的臉上滿是不相信的鄙夷之色。
那神色似乎在說，既然你不怕那麽剛才你為什麽要躲啊？
“咳咳咳！……”
蜃幹咳了兩聲，繼續道：“若是當年，這種說書人就算是十萬個加起來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可是……咳咳，那個你也知道神都死絕了，我也隻是苟延殘喘留下了這麽一縷魂魄而已，若是說書人一言出，現在的我是扛不住的！”
許默無奈的撇了撇嘴，怎麽感覺這蜃的不靠譜程度簡直能和沒毛鳥有一拚呢。
此刻許默也反應了過來，之前他看到的所有情景，隻不過是說書人殘留的一絲魂魄構建出的幻境而已。
“眾神都隕落了，你為什麽會活下來？”
許默疑惑的再次問了一句。
既然無數強大的眾神都隕落了，那麽蜃按理說也不可能存在。
“那是因為有人讓他活下來的，他還有一件事情的沒有完成呢！”
蜃再次沉寂在了這一具蒼老的身體之中，老者的麵容再次變得無比慈祥。
“什麽事情？”
許默問。
可是老者卻是搖頭不語，隻是指了指前麵的路。
“這是古神後裔的領地，可是古神都死絕了，那裏會有那麽多的後裔呢，嗬嗬嗬。”
老者像是在自語，卻更像是在給許默解釋著這裏的孤寂荒涼。
相比十萬裏之外的那些妖獸地盤，這裏卻是安靜的可怕，安靜的就像是一片死域一般。
“古神為什麽會死絕？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許默問老者。
可是老者依舊隻是搖了搖頭，而後指了指前麵的路。
“所有的答案……在前麵！”
許默臉色微變，“前輩……你到底是什麽人？”
許默頓住了腳步，看著麵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老者認真的道。
老者亦是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許默一眼，一字一句的道。
“一個幫你完成願望之人！”
“我有何願望？”
“禁武……天下！”
老者嘴角掛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轉身一步踏出，身影消失不見。
許默急忙跟了上去。
在走了不久之後，前麵的老者停了下來。
一眼望去，前麵依舊是無盡的山巒相連，可是在此處卻是有著一道無形的屏障將路隔斷。
“到了……這最後一件事，終於要完了！”
老者擦了擦額頭之上的汗水，抬起頭看了一眼蒼穹，欣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