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和從帷幔中麵帶笑容,心情愉悅的走出來,就見到正同許婉容說話的易文謙。

蕭靖和忙上前同許婉容說道:“蕭某已見過許三小姐,私以為許大小姐還是好好教導教導其他的妹妹吧,免得再生這樣的事端。”

其實,蕭靖和是隱約的覺察到婉瑜落水之事有蹊蹺。他本想提點許婉瑜的。

隻是蕭靖和見到婉瑜心力憔悴,便怎麽也說不出什麽來,又怕來日還會生事端,便準備提點婉容一二。

這許婉容聽聞蕭靖和如此說,便知道這次婉瑜落水的事情並不簡單,心裏也有了成算,準備等回了府婉瑜將養好了再圖謀一二。

婉容又再次謝了蕭靖和後,易文謙便拉著蕭靖和同許大小姐告辭離開了。

已是快到晌午了,四小姐許婉萱同五小姐、六小姐一同往安國侯府的地方走,準備歇息一二便回府。

三人行至一處平坦而開闊的地方,正瞧見對麵走過來的蕭靖和同易文謙二人。

隻見蕭靖和著一襲玄色卷雲紋織金錦袍,腰間綁同色暗雲紋腰帶,足蹬白鹿靴。因著常年在軍中,整個人端的是風骨偉岸的感覺。

而一旁的易文謙,今兒穿了件藏藍色妝花緞的直裰,一烏頭被白玉發冠盡束於腦後。他身形挺拔,邁步間盡顯風流。

這二人倒是沒在意一旁而過的四小姐三人,隻說笑間便錯肩而過。

五小姐許婉晴在蕭靖和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明顯的臉紅了一下,然後回頭又看了二人一眼。

“怎麽五妹妹認識這二人?”四小姐許婉萱明顯的感覺到了五小姐婉晴不同以往的表現,連忙問道。

“怎麽會認識呢?”

婉晴盯著許婉萱問道:“我正想問問四姐姐呢。平日裏你不是常說自己見多識廣,這二位公子是何人、何身份,你可知曉?”

“我怎會知道。不過……”許婉萱回答完,頓了一頓,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許婉晴。

五小姐連忙開口問道:“不過什麽?”

“這二人不是等閑之輩,也不是我們能招惹的起的!六妹妹你說我說的可對?”許婉萱說完看了一眼一旁一直低頭沉思的六小姐許婉芳。

婉芳今兒個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突然聽見四姐姐提到自己,連忙開口道:“四姐姐說的妹妹並不清楚,妹妹隻是知道一點,這二人我都不感興趣。”

說完,六小姐許婉芳率先走了。

四小姐許婉萱自然知道婉芳的心有所屬,便不再說什麽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五小姐,便也跟著走了。

倒是仍然站在原地的五小姐許婉晴若有所思的呆立了片刻。一旁的丫鬟秋橘見狀,忙伸手拉了下婉晴的袖子。許婉晴方回過神兒來,忙跟在四小姐身後也走了。

安國侯府的一眾人在大家都回到駐地之後便收拾停當,準備回府了。

“小姐,終於回府了,您快歇息吧。”南星連忙扶著許婉瑜往溪月苑方向走去。

“紫菀,快替三小姐請個大夫來瞧一瞧。”大小姐許婉容吩咐丫鬟紫菀到。

其餘人便趕忙往榮安堂向老太君請安去了。

安國侯府外門處,丫鬟紫菀還未出門,就碰見了不請自來的徐老禦醫。

這徐老禦醫,紫菀是認得的,隻是心下嘀咕,為何沒人請,他就來了呢。

這徐老也沒多話,直接吩咐紫菀道:“快帶我去瞧瞧你家小姐吧,某些人擔心的不行啊!”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紫菀一頭霧水卻又不敢多言,隻得低著頭帶徐老到了溪月苑。

溪月苑的東廂內,徐老見到婉瑜一臉蒼白無力的側臥在貴妃榻上。

徐老開門見山的說道:“你這個小丫頭啊,怎麽這麽不好好照顧自己呢?這天氣乍暖還寒的,這落水一事兒倒也不好說會對以後有什麽影響呢。”

婉瑜以為這徐老是紫菀請來的,倒也沒多問,隻靜靜的讓他診脈。

片刻後,徐老診完,開口說道:“隻是略有寒氣入體,倒也沒旁的妨害,我開劑湯藥,你吃三日便可。”

婉瑜很是感激的對徐老福了一禮,接著說:“這幾次多虧了徐老了,婉瑜真真是無以為報,若以後您有任何事兒能用得到的,婉瑜定當竭力幫忙。”

徐老這邊忙推脫道:“說什麽回報的話,我這也是舉手之勞。要真論起來,也是我先欠了人情在前啊。算了說這些做何。”

婉瑜見狀也不方便多問,隻做不知道,讓紫菀跟著徐老拿藥去了。

待眾人都走了,一旁的南星便小心翼翼的扶著婉瑜又歇下了。

榮安堂內,因著三小姐落水,五小姐婉晴被老太君教導了幾聲。但是三太太在跟前,婉晴倒也沒被責罰,隻說了讓她下次注意罷了。

讓一旁的大小姐許婉容很是氣憤,但是礙於現狀也隻能忍下,想著等婉瑜身子好了再說。

一眾姐妹先後離開了榮安堂回各自院落歇息。

丹芳閣內,已經從榮安堂請安完回來,準備歇息的五小姐許婉晴心事重重的,眼神放空的想些什麽。

伺候的丫鬟秋橘倒是隱約覺察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

畢竟自從見到那兩位公子之後,五小姐就一直精神恍惚,時而微笑,時而懊惱。

“秋橘,你先下去吧啊,這兒讓我伺候就好。”丫鬟夏桃說道。

這個夏桃之前因著中秋之夜護主不力的事兒,被三太太降為了二等丫鬟。

秋橘也是因著那件事被提為貼身大丫鬟,二人有些齷齪。平日裏這夏桃常常搶秋橘的活兒,想在五小姐麵前露臉。

這回從翠微山回來,夏桃明顯的看出了小姐有心事,便想著正好可以借此機會重新被小姐重視。

秋橘自然知道夏桃的打算,倒也沒攔著,便順水推舟的下去了,留下夏桃一人伺候。

“小姐,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兒啊?”

待丫鬟秋橘走後,夏桃連忙往婉晴身邊湊去,關心的問道。

婉晴一見是夏桃,倒也沒著惱,隻是唉聲歎氣的說道:“倒也沒什麽心事,隻是今兒遇見了個人。”

夏桃跟著婉晴很久了,雖說沒有秋橘受重用,但是秋橘畢竟為人刻板,不若夏桃機靈。這有些事兒,婉晴倒也願意同她說。

“這個人怎麽了?”夏桃繼續問道。

“他,真真算得上上京勳貴圈兒的佳公子呢。”婉晴說完臉頰一紅,羞澀的低下了頭。

這下夏桃算是知道自家小姐是為何這樣了,原來是春心初動了。

“那是誰家的公子啊?”夏桃問道。

“就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啊!”婉晴懊惱的說。

“小姐沒派人打聽打聽?”

一聽夏桃這般說,婉晴連忙開口吩咐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婉晴看了看一旁的夏桃,吩咐道:“你私下的去打聽打聽,今兒翠微山都有哪幾家公子前去。”

這夏桃聽聞五小姐這般吩咐,頓時臉色大變,說道:“小姐這上京勳貴人家那麽多,想來今兒去翠微山的也很多,奴婢怎麽打聽。這公子可有何不同之處?”

許婉晴細細的將那公子的樣貌和衣著都對夏桃一一描述。夏桃聽完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溪月苑內,許婉瑜用了徐老開的湯藥後,便讓丫鬟南星退下了,隻一人在床榻上想著今兒白天發生的事兒。

對於蕭靖和,許婉瑜是真心感激他,畢竟他的相助避免了自己“清白不保,懸梁自盡”的結局。

可是現下,也隻能是感激。畢竟自己在侯府如履薄冰,且母親病逝的事兒尚未了結。自己就是有心,怕也無力回報蕭靖和的感情。

更況且,以蕭靖和的身世地位,自己就算是對他也有意,估摸著也很難以正妻之位嫁於他。畢竟自己是個二流世家的嫡女,又是個母親新喪不受寵的嫡女。

“想這些做什麽!”許婉瑜喃喃自語到。

“不若依了他,繡個荷包給他,算是還了恩情罷了。”許婉瑜想著有些疲憊,便早早的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