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侯今日心情上佳,在朝堂上自己辦好了皇上交代的幾件事兒,受到了嘉獎;在府裏,幾個妾室都算是和平相處,讓自己舒心不少。
安國侯下完朝並未先回府裏,他先與幾位同僚到了花滿樓喝花酒,待到晚膳後才回府。
安國侯剛走到內院的垂花門前,就見到柯氏身邊的丫鬟柳月守在那兒等著了。
柯氏這兩日將自己伺候的很是舒心,安國侯見既然柯氏來請人了,便也就同柳月一起前往了柯氏的偏院。
安國侯還未進門,就聽見門裏傳來了嚶嚶的哭聲。
“這是怎麽了?好好的哭什麽?”
安國侯進了西廂正見到趴在床榻上哭泣的二姨娘柯氏。
柯氏倒是算計著時辰的,覺得安國侯快要進門了,才哭起來。這柯氏哭得也有技巧,將滴不滴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柔弱無依的模樣正好勾起安國侯的保護欲。
安國侯正要將人拉到懷裏好生安慰,誰知平日裏投懷送抱的柯氏竟是使了個巧兒,從安國侯懷裏跑了出來。
沒將佳人摟入懷中的安國侯隻得耐著性子,柔聲問道:“我的心肝兒,為何哭得這般傷心,可是誰讓你受委屈了?”
柯氏收斂了自己的哭聲,輕拭了眼淚,柔聲的將白日裏發生的事兒告訴了安國侯。
“你說什麽!這六丫頭竟然向自家姐姐下藥!”
安國侯其實對後宅的這些陰私事兒是略有所知的。隻是誰不想自家是妻妾和睦,嫡庶友愛的。
所以,安國侯在聽到柯氏這般說的時候,就憤怒了。
“去,告訴六小姐。既然她為了不讓婉萱去詩會,繼而出手給自己姐姐下藥,那就也別去參加什麽上巳節了。從現下起,禁足秋實園三個月。”
聽到安國侯這般吩咐的二姨娘柯氏連忙吩咐身邊的丫鬟柳月到:“沒見侯爺已經吩咐了,還不趕緊去通稟六小姐。”
正同三姨娘商量事兒的六小姐許婉芳這會兒倒是有點不知所措。
原因無他,今兒一早便聽丫鬟說四姐姐臉頰上長滿了疹子。
婉芳起初還未放在心上,想著或許是季節的原因四姐姐才出了疹子。
可是,等到三姨娘來婉芳這兒商量上巳節的衣著配飾時,三姨娘才開口問了問昨兒發生了什麽事兒。
“你說什麽?你去找你四姐姐一同用晚膳了。”三姨娘在聽到婉芳說自己是同婉萱一起用的晚膳時,三姨娘頓時覺得事情不妙。
“還發生了什麽?”三姨娘問道。
婉芳又將自己將補品讓給四姐姐的事兒說了出來。
三姨娘聽到這裏,就知道自己母女二人是著了人家的道了。正準備同婉芳一起去向柯氏她們解釋時,就見到了來傳話的柳月。
“你說什麽?父親要讓我禁足。”許婉芳有點不可思議的問道。
“回六小姐的話,侯爺是這麽吩咐的,”柳月說完福了一禮便出了秋實園。
許婉芳不能接受自己被禁足的事兒,尤其是無法參加上巳節詩會。
婉芳為著能在上巳節上見一見蘇祁,最近都在很用功的看著詩詞方麵的書籍。為的就是能夠讓蘇祁對自己高看一眼。
可是誰曾想到,離上巳節還有兩日光景,自己竟是被禁足了。這對於婉芳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
“姨娘,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下的藥。您幫我你去求一求父親,讓我參加上巳節好不好?”婉芳哭著求三姨娘為自己辯解。
可是,這會兒的三姨娘很清楚,安國侯正在氣頭上,自己貿然前往一定會讓安國侯更加氣惱。
自己不但救不了婉芳,說不定會連自己都被連累。到時候別說是為婉芳求情了,說不定連見婉芳一麵都做不到。
想到這兒,三姨娘忙勸道:“我的芳姐兒啊,不是姨娘不幫你求情。隻是現下不是合適的時機。你先聽了侯爺的安排,等明日侯爺氣消了,姨娘一定為你說清楚。現下你先別想那麽多,好生歇息。”
三姨娘以為許婉芳不吭聲就是認同了自己的說辭,便也沒多解釋什麽就出了秋實園。
不過,三姨娘不知道的是,許婉芳此時是真真怨恨起了她來。婉芳覺得三姨娘是怕自己被連累,不想為自己求情罷了。
春花園西偏院內,被安國侯好生安慰的柯氏已經怒氣消退了一半。
她知道為著安撫自己的情緒,並給四小姐一個交代。安國侯會懲戒一下六小姐,若是自己能借由此事打擊一下三姨娘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兒,柯氏蓮足輕移,慢慢踱步到安國侯的身旁,伸手挽著了安國侯的胳膊。
柯氏著一襲桃紅色的薄紗長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未施粉黛的臉上盡顯傷心。
“侯爺,妾想著婉萱受的罪心裏難受的緊。”
柯氏說完,纖纖玉指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柔弱的說道:“這裏疼的厲害。”
安國侯看向柯氏手指的方向,調笑的說道:“讓爺幫你好生揉一揉可好?”
柯氏俏臉微紅,羞澀的低下頭,說了句:“爺,可要輕輕的揉啊~”
安國侯見狀忙拉了柯氏往床榻方向走去。
好一陣子折騰後,柯氏依偎在安國侯胸口,嬌喘著說:“爺的精力還是那麽旺盛,讓妾身都受不了了~”
饜足後的安國侯聽到自己寵愛的柯氏這般誇讚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爺總是寵著妾身,真讓妾身惶恐。想來此番六小姐對婉萱下藥,不無此關係。”
“爺寵你是天經地義。還真輪不到六丫頭操心。”安國侯有些不耐煩的說。
柯氏溫柔的解釋道:“這六小姐估摸著也是為三姨娘抱不平,才一時想岔了做出了這麽件事兒。”
“侯爺您想啊,六小姐平日裏多麽膽小怯懦的一個人啊。怎能想到如此狠毒的想法啊!”
“你這麽一說到也真是。婉芳這孩子一直都軟弱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誰在背後教唆。畢竟六小姐一點都不像三姨娘那麽潑辣。您說會不會是三姨娘她……”
柯氏說完,裝作自己說錯了話般,連忙掩了嘴,支支吾吾的說道:“侯爺別當真,妾身隻是隨口那麽一說。想來同三姨娘是沒什麽關係的。”
“怎麽可能同她無關。”安國侯聽柯氏一分析便覺得這六小姐是被三姨娘教唆的。
“果真是這樣的話,六小姐再被三姨娘教導著怕是會做出更惡毒的事兒呢。”柯氏故作憂心忡忡的說道。
“倒不如請個嚴厲的嬤嬤好生管教呢。”
安國侯聽完越發覺得事情就是這樣。不然好好的六小姐為何這般歹毒,完全不像之前的模樣。
其實很容易理解安國侯的心裏。自己的女兒,雖說是庶出的,那也是一個小小的姨娘不能比擬的。更何況這個姨娘最近明顯不受寵。
所以,安國侯心安理得的認為六小姐之所以做出這麽惡毒的事兒,完全是三姨娘所挑撥和教唆的。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三姨娘去莊子上靜養一段時間吧。婉芳這邊,我找老太君要個嚴厲的嬤嬤好生管教一番,免得壞了心智。”
就這樣三姨娘被安國侯送出了莊子。
隻是三姨娘走的時候都沒想到,自己為何會被六小姐連累到要送到莊子上休養的地步。
而且三姨娘一直覺得自己同柯氏是聯手的,可是最後竟是被她從背後捅了一刀,想來到真是自己大意了。
三姨娘走的那一日,六小姐許婉芳借口被禁足,並未去送姨娘。她心裏還是覺得姨娘太過自私,若是當時幫著自己早早的去求了侯爺,說不定自己不會被禁足不說。她也不一定會被送走。
這母女二人的關係,總是出現了難以彌補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