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是天啟朝皇太後的壽誕之日,這一日正三品以上官員家眷會應邀入宮,參加壽宴。
每年雖然都是差不多的安排,隻是今年不曉得為何皇太後說要將壽宴舉辦的熱鬧一點,讓皇後邀請正五品以上官員攜帶家眷均來參加宴請。
“皇上,您說什麽?”
壽辰宴的前兩日,蕭靖和被天啟帝召見入宮。
天啟帝一本正經的對著蕭靖和說道:“別驚訝。母後隻是關心你。”
蕭靖和盯著天啟帝,咬牙切齒的說:“關心我,為何突然要給我指婚。這麽多年都沒有插手過我的婚事,突然這樣,你覺得我能相信僅僅是關心嗎。”
天啟帝看著炸毛的蕭靖和,扶了扶額角,說道:“雖說是皇太後,可是那也是你的外祖母啊。關心你是天經地義的啊。”
蕭靖和聽後,隻低著頭,不再言語。
半晌,蕭靖和問道:“皇上可否明確告知臣,到底準備如何給臣指婚?”
天啟帝忙“狗腿”的同蕭靖和將皇太後的意圖告訴了蕭靖和。
聽完天啟帝的話,蕭靖和便立刻有了自己的向想法,轉身告退,出了皇宮。
蕭靖和心想,既然皇祖母是準備給自己指婚,何不借此機會讓婉瑜脫穎而出,被皇祖母看重繼而指婚給自己呢。
想到這兒,蕭靖和為自己的機智高興不已,恨不能立刻見到婉瑜,同她交代一二。
可是蕭靖和並沒將婉瑜的想法計算在內。
或許對於許婉瑜來說,若是知曉是給蕭靖和指婚,估計連參加壽宴都不會呢。
榮安堂的正廳,老太君正在囑咐這大小姐許婉容同三小姐許婉瑜。
“這次進宮參加皇太後的壽宴,本是沒你們什麽事兒的。”老太君說完,話音一轉,接著說道:“但是,皇太後特別讓正五品的官家嫡女都出席。你們可知道是為何?”
婉瑜在聽到老太君這般說的時候,就隱約猜到了或許和指婚有關。
老太君倒也沒打算從婉瑜她們姐妹二人口中聽到些什麽,隻接著說道:“估摸著是皇太後想為親王貝子什麽的指婚。”
老太君看了眼乖巧又美麗的兩個孫女,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兩個就要抓住這個機會,讓皇太後對你們刮目相看。這樣無論選中你們其中的哪一個,咱們安國侯府都會以你們為榮。”
婉瑜忙拉著呆立在一旁的婉容謝恩,表示姐妹二人知曉老太君的關心。
老太君見話已明說,便招了招手,示意二人下去準備去了。
姐妹二人快步回了婉瑜的溪月苑。
“姐姐,你為何一直心事重重?”婉瑜問道。
婉容一臉凝重的看著婉瑜,開口道:“你可願在壽宴上脫穎而出,姐姐可助你一臂之力。”
婉瑜不解的看著姐姐婉容,問道:“姐姐為何這般問?可是有何事隱瞞與我?”
婉容思量了片刻,方將老太君替自己準備的賀壽禮的事兒告訴了婉瑜。
原來老太君是打著讓大小姐許婉容在壽宴上出彩,繼而被皇太後相中指婚給親王貝子的主意呢。
“姐姐自己怎麽想?”婉瑜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不願!”婉容並未抬頭看向妹妹,隻是低著頭接著說:“我雖是一直都知道老太君希望我能嫁入高門,為安國侯府聯姻做準備。但是,真是事情發生了。我還是忍不住的心痛。難不成老太君這麽多年的關心,最後就是為了讓我給三弟弟他們鋪路嗎?”
“姐姐,妹妹早就這麽同你說過。別說是你,安國侯府的任何人都是老太君為了給侯府男丁鋪路的棋子。”婉瑜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事情的真相。
“所以,姐姐不想出彩是吧。”婉瑜直接的將婉容的心思說了出來。
婉容點了點頭,疑惑的說:“我知道若是將老太君準備的賀禮送上,皇太後定會對我另眼相看。”
“那就看姐姐怎樣選了,是毀了賀禮還是毀了自己。”婉瑜淡定的問道。
“你是說讓我無法參加壽宴!”
婉瑜點了點頭,看著若有所思的大姐姐,並不在多言。
當天晚上,大小姐許婉容就因為風寒,燒了一夜。第二日,大夫來看過便囑咐婉容近幾日不要下床,好生將養。
老太君雖是去探望了,但是因著大夫的交代,並未到近前,隻草草的說了兩句話。
知道消息的許婉瑜派人給姐姐送去了補品,囑咐丫鬟好生照顧大小姐。
榮安堂西偏房,王嬤嬤同老太君說著話,
“您說這大小姐生病是不是太過巧合了?”王嬤嬤問道。
“為何這麽說?”
“前些天還好好的,這壽宴前突然得了風寒,任誰都覺得事有蹊蹺吧。”王嬤嬤說道。
“雖說是這麽說,不過,我倒是覺得應該就是生病了。”
老太君接著說道:“這若是被皇太後看上指婚,不管是指給哪一家,於婉容來說都是高攀,為何她要故意生病呢?”
“老太君這麽一說,倒也在理。還是老太君您看問題眼光毒辣。老奴可是一點也不行啊。”王嬤嬤趕忙奉承道。
“那你說,我要不要將機會給三丫頭試一試?”老太君有些猶豫的問著。
王嬤嬤思量了片刻,才開口說道:“這三小姐沒有大小姐才藝出眾,且為人沒有大小姐端方,怕是您給了機會也難以入了皇太後的眼。”
“是啊,所以一開始我也是將機會給了婉容,隻可惜了。”老太君遺憾的道。
王嬤嬤見老太君並不在提起三小姐的事兒,便知道老太君已經自己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多言。
溪月苑的東廂房,許婉瑜聽到丫鬟回稟說是老太君已經將提前準備的賀禮給換了,便放心的歇息了。
四月初一這一日,天氣異常的晴朗,萬裏無雲。
許婉瑜一早便收拾停當來到榮安堂,準備同老太君一同入宮參加皇太後的壽辰宴。
皇太後的壽辰宴是設在慈安宮的。
這慈安宮是平日皇太後接待宮中女眷的地方,位於禦花園的後方,倒是個宴請賓客的好地方。
為了此事,皇後親自把關籌備了許久,自然非常隆重。
太後一身明黃色的朝服,端坐於高台之上,接受王公百官的跪拜恭賀。待眾百官家眷均已恭賀完畢,太後身旁的一老太監便宣布:“壽宴開始。”
伴隨著一陣悠揚的琴聲聲,一眾舞姬著金絲羽衣如仙女般翩然而至,手捧仙桃,恭賀皇太後大壽。
許婉瑜跟著老太君賈氏坐在位於皇太後右側下首的第三排,倒也不算惹眼。
“南星,陪我去更衣。”婉瑜見壽宴已經開始,便同老太君回稟了一聲,準備離席更衣。
這次跟著婉瑜進宮的是丫鬟南星。南星聽聞婉瑜如此吩咐,忙扶著她起身,快步離去。
跟著婉瑜伺候的是個著粉色宮裝的小丫鬟。
不多時,這個小丫鬟便帶著婉瑜到了淨房。
婉瑜更衣完畢,主仆二人便又跟著這小丫鬟準備回宴席。
“為什麽回去走的不是原路?”
婉瑜驚訝的發現,這個小丫鬟並未帶著自己按照來的時候的路線原路返回。
“許三小姐多慮了,這條路也能返回宴席的。”小丫鬟微微一笑,淡定的回答。
婉瑜心驚,為何這個自己才見了一麵的小丫鬟知道自己是安國侯府的三小姐。
或許知道自己是安國侯府的小姐,知道自己姓許,這些都不難。
但是知道自己是三小姐,想來是認識自己的。或者說是被人告知自己是許三小姐。
那這麽一想,將自己帶到偏僻的小徑,是不是也是誰吩咐了的呢?或者有什麽旁的原因呢?
婉瑜突然害怕自己被什麽人陷害而落入陷阱。但是靜下來一想,估計柯氏之流應該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將手伸到宮中。
想了半晌,婉瑜發現自己仍然是一頭霧水,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這個小丫鬟帶自己離席,老太君是知道的。想來自己若是長時間未回,老太君看著安國侯府的麵子也會派人出來找尋的。
想到這兒,婉瑜倒是靜靜的等著將要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