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易文謙一直在婉瑜同婉容的身旁晃悠。
一會兒問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沒,一會兒說說笑話逗二人開心。再不就是說說自己遊曆的時候路上的見聞。
他這樣殷勤的樣子倒是讓婉容心情好了不少,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越發讓易文謙更賣力表現了。
易文謙心情好,可蕭靖和心情卻越發低沉。
他雖走到前麵,但是後麵不時傳來的笑聲,讓蕭靖和臉色更加陰沉了。
眾人走走停停,不一會兒就到了莊子上。
易文謙本打算跟著婉容一同回她們的莊子上的。想著趁熱打鐵,再繼續刷婉容的好感。
可蕭靖和竟是不發一言的回了自己的莊子。
易文謙見狀隻得告辭,也回去了。
回到莊子後,蕭靖和也不理會易文謙,自己進了廂房,關了門。
易文謙因著沉浸在喜悅中,並未發現蕭靖和的異常。
而那邊許婉瑜則同大姐姐婉容說了關於在林子裏易文謙的表白。
“姐姐,我看著易文謙是真的同那什麽穆少青沒有關係。”婉瑜說道。
“是嗎?”婉容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既然姐姐不放心,不如就先考察看看。反正我也沒同他說姐姐的心意。”婉瑜解釋道。
婉容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不再言語。
晚膳的時候,蕭靖和讓小廝告知易文謙自行用膳,便離了莊子出去了。
蕭靖和下午在屋子裏冷靜的時候,想了想今兒上午發生的事兒,覺得中間很是蹊蹺。
先不說易文謙什麽時候看上了婉瑜。單說易文謙本身,若他明知道自己心儀婉瑜,以他的性子是定然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兒來的。
他同自己情誼非常,不會不考慮自己的想法,直接同婉瑜表白的。
而且,易文謙明確的在自己麵前抱怨過婉容不理會他,他心儀婉容。這怎麽突然人就變成婉瑜了?
越想,蕭靖和越覺得自己可能是誤會了。
想到這兒,蕭靖和就覺得自己應該問一問婉瑜身邊的暗衛。
“去把婉瑜身邊的暗衛喚來。”蕭靖和吩咐身邊的小廝杜仲到。
不多時,暗衛便出現在了蕭靖和身後。
“爺找小的何事?”暗衛問道。
“許三小姐被易文謙表白的時候你可在?”蕭靖和心裏著急,直接問道。
暗衛一頭霧水,自己一刻不了的跟著許婉瑜,何時見到易文謙表白了。
蕭靖和見暗衛不回答,以為她怕自己責備,說道:“無妨,我不會責罰你的。直說就好。”
暗衛仍是不解,但又不能不說,隻好硬著頭皮問道:“爺說的是何時?”
蕭靖和忙將易文謙同許婉瑜在樹下的事兒說了。
暗衛強忍住笑,解釋道:“易公子並不是對許三小姐表白的。”
“什麽!”蕭靖和不解的接著問道:“我明明聽到了。說什麽白首不相離。”
“易公子以為三小姐是大小姐,便對著三小姐表白了。那些話原本是對大小姐說的。”
聽到暗衛如此解釋,蕭靖和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誤會了。
“你是說易文謙認錯人了了!”
蕭靖和有些驚訝,這人也能認錯,易文謙也太讓人無語了。
暗衛點頭應是。
蕭靖和這次放緩了表情,臉上的陰霾也慢慢退散開來。
這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吃醋了,還差點因此又斥責婉瑜。
蕭靖和示意身邊的小廝和暗衛都退下,自己思量關於婉瑜同自己的關係。
這一路走來,蕭靖和覺得自己雖說是一直付出,也說過要一直守護婉瑜,直到她認同自己。
可這幾次發生的事兒,蕭靖和都對婉瑜發了脾氣,惹了婉瑜生氣。
雖說這中間有婉瑜的原因,也有旁人非要看上婉瑜。可自己的也有問題。
明明知道婉瑜不會對旁人動心,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思,越發陰暗的覺得婉瑜在同旁的男子糾纏。
一則是因著自己並未得到婉瑜的心,自己不安;二則是自己對自己的不自信,覺得還有旁人可以讓婉瑜托付終身;這兩廂結合起來自己一旦見到旁的男子接近婉瑜,就會不自覺的胡思亂想。
這樣的症狀現下越發明顯。
蕭靖和知道自己這樣不對。畢竟現在婉瑜是可以選擇任何人的,是自由的。
可自己就是管不住的“黑化”,恨不能將她鎖在自己的懷中,不讓任何人瞧見。
這樣的蕭靖和,連他自己都害怕,更何況是婉瑜呢。
若是自己不能調試好自己的心思,怕是會最終毀了婉瑜同自己的關係的。
蕭靖和這般想著就心裏難受的緊,一旦婉瑜覺察出了自己的想法怕是會逃得遠遠的。
“杜仲,你覺得許三小姐對我如何?”蕭靖和第一次直接問身旁的人許婉瑜的看法。
他知道自己身在局中,怕是看不清楚。這杜仲雖說是自己的小廝,但是卻是個能說真話的。
杜仲本是隱在一旁的,聽到蕭靖和這般問,忙露了麵。
他思量了半晌說道:“爺不要妄自菲薄,覺得許三小姐對您同旁人一般,並不喜歡。”
“小的看來,爺在三小姐心裏是不同的,地位也是旁人所不能比擬的。就連那個蘇公子也是趕不上的。”
杜仲索性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和盤托出。
“是嗎?”蕭靖和有些不自信的問道。
“當然啦。”杜仲回道:“三小姐給旁人做過荷包嗎?讓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進過閨房嗎?讓旁人摟在懷中不生氣嗎?”
這句句話說出,竟是讓蕭靖和越發覺得婉瑜對自己是不同的。
“咳咳。”蕭靖和越聽臉色越紅,“好了,我曉得了。你退下吧。”蕭靖和不好意思的吩咐道。
聽杜仲所說的種種,讓蕭靖和又重新拾回了信心。
許婉瑜這邊同大姐姐婉容說了會兒子話,便回來自己的廂房。
路上她就有些疑惑,這蕭靖和今兒看著相當不對勁兒。
自己之前想清楚了同蕭靖和之間的種種,準備試著往前走一步。自然便對蕭靖和有所上心。
這一注意,便發現了不同來。
以往蕭靖和對自己是相當上心,隻要是自己出現,就趕緊的往自己身邊湊。
今兒非但不往自己身邊過來,竟然還躲著自己,讓婉瑜很是不解。
“難不成是吃醋了?”婉瑜心說。“不會是吃易文謙的醋了吧。”
婉瑜並不清楚自己真相了。
是夜,蕭靖和突然接到從京裏傳來的消息:天和帝讓蕭靖和帶兵去幫著賑災。河南蝗災嚴重,官府開倉賑糧,卻被附近的匪徒劫走了糧草。天和帝無法隻得讓蕭靖和帶兵前去。
這事兒發生的突然,蕭靖和隻得收拾行李準備去河南。
“爺,您怎麽又夜闖三小姐的閨房了。”杜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道。
蕭靖和倒是不在乎的說:“無妨,你不都說了嗎。婉瑜待我不同旁人,我隻是去看看她,不然我一走就該許久見不到她了。今兒白日裏也沒同她說上話,想念的緊。”
杜仲無言以對。
蕭靖和不聲不響的進了婉瑜的廂房。
婉瑜剛梳洗妥當,在床榻上側躺著翻著書。
突然一個黑影出現擋著了光線,婉瑜並未抬頭,隻懶洋洋的說道:“起開,擋住了。”
蕭靖和聽出了婉瑜口中的熟稔,心裏暗笑,說道:“怎麽知道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這麽沒臉沒皮的往女子的閨房裏跑。”
蕭靖和倒是不著惱,伸手從懷中拿個了羊脂白玉的扳指,扔給了許婉瑜。
“這個扳指給你,我要離開些日子。這段時間你若有事兒,可憑此扳指找瀟湘樓的掌櫃幫忙聯絡我。若要帶書信給我,交給他即可。”
扔完扳指,蕭靖和不等婉瑜回神兒,就一轉身閃人了,還留了一句:“記得想我啊。”
讓許婉瑜一頭霧水,卻又心裏泛起一絲甜蜜,瞬間臉紅的嬌嗔道:“我才不會想你。”
門外,杜仲不解的問道:“爺,這麽貴重的東西,您怎麽交給許三小姐。”
“要你多話。”蕭靖和心裏美滋滋的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