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許婉瑜獨自坐在馬車裏生悶氣,那男子當自己是什麽了,竟是如此無理的對自己說話,說什麽如若閑來無事,倒是應該多看書明理,別如同其他閨閣女子一樣,被途有外表的斯文敗類所迷惑。
“自己怎麽就被誰迷惑心智了,還斯文敗類,我看他才是斯文敗類呢!”許婉瑜自言自語的說到。
馬車邊的丫鬟南星聽到婉瑜自言自語,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婉瑜的話。
“小姐,你可有看到那玄衣公子的麵容?”南星低聲問道。
婉瑜嫌棄的說:“我看他做什麽!長得就是貌若潘安又和我有什麽關係!”
“小姐,奴婢看到了。奴婢看到了。”紫菀嘰嘰喳喳的開口說:“比潘安還貌美呢!”
南星瞪了聒噪的紫菀一樣,說:“要你多嘴。”,隨後又對許婉瑜說道:“奴婢覺得那公子很是麵熟,好像是在八角琉璃殿前,小姐撞到的公子。”
“南星姐姐這麽一說,奴婢也覺得有點像。”紫菀一本正經的說道。
許婉瑜思量了一會兒,開口吩咐道:“我曉得了,這件事全做沒有發生,別再提了。”
不多時,馬車回到了安國侯府,許婉瑜一行人各自回到院落休息。
第二日一早,許婉容和許婉瑜姐妹倆給老太君問完安,婉容便拉著婉瑜回了自己的偏院東廂房。
進了東廂,婉容給跟著的大丫鬟夕顏擺了擺手,讓帶著南星下去歇息,便拉了婉瑜的手坐在榻前說話。
“婉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有什麽想法嗎?”婉容一臉凝重的問道。
這突然冒出的一句,讓許婉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如何接話,隻迷迷糊糊的看著大姐姐。
許婉容看著婉瑜迷惑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給我裝什麽,尋思著我看不出啊!那蘇家的公子,對你,你倒是怎麽想的啊?”
許婉瑜恍然大悟,原來姐姐說的是這個意思。婉瑜頓覺無語,隻無奈的說:“姐姐,你多心了。我和蘇公子沒什麽,倒是六妹妹的心思才要注意呢!”
“你別和我說什麽六妹妹的心思。你能會看不出母親和嚴姨的態度和心思!分明是要把你和蘇公子湊做一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給我說個實話,我才好再母親麵前替你開口啊!”許婉容著急的看著婉瑜說道。
反倒是婉瑜不慌不忙的說:“姐姐,有你真好,能替我操心,關心我。”說完竟是拉著婉容的手臂,微微靠在了肩頭。
隨後,婉瑜緩緩的說:“姐姐不用替我操心,我還小著呢。母親的心思我懂,都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過幾年是個什麽光景還不清楚呢,不著急。”
“倒是姐姐,年紀不小了。可有什麽想法啊?”婉瑜一本正經的打趣道。
“你個小丫頭,我問你呢,反倒讓你打趣開我了。”婉容笑鬧完,突然有點低落的說:“我能有什麽想法,左不過是祖母給拿主意罷了。”
“姐姐,這樣可不行。”婉瑜生怕姐姐到時候再向上一世一樣,因著祖母的安排,嫁的不幸,連忙勸說道。
許婉容看著突然變臉的婉瑜,有些不解。
“姐姐想啊,祖母雖是對姐姐親厚,但是之前什麽棋子一說。想來祖母在姐姐的婚事上也會有所安排的,說不定也是想著能作為棋子利用姐姐的婚事呢。姐姐自己要心裏有數,千萬不能在婚事上再被祖母利用了!”婉瑜語重心長的說道。
婉容突然覺得有妹妹為自己擔憂真是甜蜜,竟是掩嘴而笑:“我曉得,你才多大竟是替我操心了。好了,這些都不急著說吧。你剛才說什麽六妹妹是怎麽回事兒?可是要和母親說一聲?”
“抽空我們去母親那裏再說吧,總是要和母親提一句,免的六妹妹生出什麽事端,給侯府抹黑,還要母親收拾。”許婉瑜無奈的說。
秋實園的西偏院內,六小姐許婉芳從寺廟祈福回府後,就一直悶在西廂不言語,不知思量著什麽,時而掩唇而笑,眉目含情;時而眉頭緊鎖,惱羞成怒。
站在一旁伺候的大丫鬟雲錦看著六小姐這個樣子甚是擔心,出言勸說道:“小姐,您從回府就一直心事重重,可要和姨娘說道說道,有什麽事,母女兩人商量總是好的啊。”
許婉芳想著要是姨娘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曉得會不會罵自己小小年紀動的什麽心思,不知廉恥之類的,倒是不敢去找姨娘了。
丫鬟雲錦似是看出許婉芳的遲疑,開口勸道:“小姐不要多想,姨娘總是您的親生娘親,總歸是會盼著您好的,有什麽事還是和姨娘多商量的好。”
許婉芳猶猶豫豫的開口說:“那要不我們去姨娘院子裏坐坐,反正也好久沒去姨娘那兒了。”說完,便和丫鬟雲錦一同前往三姨娘方氏所住的春華園。
春花園是個二進的院落,入門便是曲折的遊廊,階下是石子鋪就而成的甬路。除開正廳,春花園有西廂和東廂兩個偏房。後院一隅種了大片的梨花,現下不是盛開的季節。春天三四月間,滿院梨花盛開,枝撐如傘,花色潔白,如同雪花,濃烈的香味飄得滿院都是,甚是美麗。
侯爺的三姨娘方氏就居住在春花園的西偏院。
許婉芳一進院子,三姨娘身邊的大丫鬟芍藥就看見了,連忙招呼六小姐進門。
芍藥打了簾子,婉芳邁步進了西廂,隻見姨娘方氏正在靠牆的紅木雕葡萄紋翹頭案旁,對著鎏金銅箍並蒂紋妝奩描眉。
方姨娘身著一件桃紅色金絲繁花對襟通袖襖,逶迤拖地藕色團花蝴蝶紋鳳仙裙。頭綰風流別致朝雲近香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點翠紅寶石金步搖,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嵌寶金手鐲,腰係柔絲束腰,上麵掛著一個銀絲線繡蓮花香囊,腳上穿的是緞鞋,整個人顯得**奪目、濃桃豔李。
“姨娘,怎麽這會兒子在畫眉啊!”許婉芳沒話找話的和三姨娘說著。
三姨娘倒是沒接話,隻一心畫著眉,片刻後才開口說道:“你才是,這會兒來我這兒,可是有什麽事兒?”
許婉芳不好意思的看著三姨娘,點著頭呐呐到:“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好幾日沒見著姨娘了,有些體己話想和姨娘說說,姨娘可有時間。”
“母女兩人說什麽有時間、沒時間的,芍藥給六小姐搬個小兀幾。”三姨娘吩咐丫鬟芍藥到。
二人落座後,婉芳扭捏了半天也張不開嘴,隻好望向丫鬟雲錦。雲錦硬著頭皮開口道:“姨娘,今兒和六小姐去寺廟禮佛,遇到了大太太的閨中密友,說是什麽太常寺卿府上的夫人。那太常寺卿倒是個什麽官職啊?”
三姨娘看著許婉芳和丫鬟雲錦,倒也沒多說什麽,隻淡淡的說:“太常寺是掌管陵廟群祀,禮樂儀製,天文術數衣冠的。太常的主管官員稱太常卿,是正三品的大員。”
許婉芳的姨娘方氏雖說出身商賈人家,但因著家中生意多和勳貴人家來往,且被可以培養要送進侯府,倒也懂得一些官場上的事情。
三姨娘給婉芳解釋完,便帶著打量的意味看著她。婉芳被三姨娘給看的臉色通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也不言語。
“說吧,可是太常寺卿府上有個什麽少爺,你動了什麽心思?你要是不說,我就直接問雲錦,或者陪同的丫鬟了。”三姨娘對著婉芳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