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沈氏想來半晌開口對許婉瑜說道：“她是一直跟著我，護著我的丫鬟，同身邊的大丫鬟南星一般。所以，我做不出開臉送到侯爺身邊伺候的事兒。”
說完，沈氏看了看房門外。
許婉瑜此刻特意抬頭看了眼沈氏，那沈氏眉眼間的低落她明白的緊。當初自己選擇沈氏的時候，就是看清了她是個不擇手段但是卻仍有底線的人。
任誰都不想同一個真正沒有一點人性的人合作。婉瑜也是如此。
“母親不用掛心。這柯氏也就是折騰這些日子，等母親生下這侯府的嫡子，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而且，我們也不會被動挨打不是。”婉瑜若有所指的說道。
沈氏猛然間抬頭看向許婉瑜，似乎聽出了她話裏有話。
婉瑜淡然一笑，安慰沈氏道：“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您安生養著就是了。”
婉瑜這話倒是讓沈氏放了心，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邊再次得寵的柯氏卻並未閑著。她心知自己這個兒子是被毀了。
勳貴人家的子嗣雖然不需要考科舉才能入仕，但是腿有殘疾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入仕的。更況且，許明鈺此刻已經被安國侯所厭惡，繼承侯府就更難說了。
這些都不說，目前沈氏有孕，自己怎能坐以待斃。沈氏同盧氏不同，是個有心計的，自己不花一番心思是難以扳倒她的。
想到這兒，柯氏找了身邊的丫鬟柳月過來耳語了兩句。
“奴婢這就去榮安堂。”
柳月聽清楚後忙點頭應是，往榮安堂方向跑去。
榮安堂裏，六小姐正在伺候老太君用晚膳。
最近這些日子，六小姐因著新繼母入府，著實老實了好些天。而老太君也因著中饋被沈氏收走而心情不佳了許久。
“六小姐，柯姨娘身邊的丫鬟找。”一小丫鬟進來回稟到。
許婉芳沒想到這柯姨娘竟然讓小丫鬟直接找來了榮安堂，心裏忐忑的看了眼前麵坐著的老太君。
老太君並未露出不悅的表情，隻淡淡道：“去吧，許是有事兒。”
許婉芳忙出了門。
而站在一旁伺候的王嬤嬤則有些側目。
不多時，許婉芳回來了，臉上透露出別樣的開心。等用完晚膳，老太君便屏退了眾人，隻留下了六小姐許婉芳。二人在榮安堂商議了許久，婉芳才服侍老太君歇息。
第二日一早，安國侯來請安的時候，老太君獨自將安國侯留了下來。
等安國侯走的時候，管家就去了擷芳館給沈氏帶了話。
“您說侯爺和老太君讓我家夫人交出這庫房的鑰匙。”丫鬟畫眉站在一旁不可置信的問道。
那管家倒是爽快，直接說道：“可不是，讓暫時交給柯姨娘掌管，說是等到夫人生下嫡孫後就歸還。”
沒等畫眉說話，沈氏忙開口道：“還是老太君想的周到。我這有了身子總是精神不濟，找人接了府裏的管事權，我也可以歇息一二。”
沈氏忙對畫眉使了眼色，讓她將鑰匙遞給了管家。
待管家走後，畫眉才敢開口：“小姐為何不爭一爭。”
“無用。明顯著是老太君同柯氏聯手了。現下侯爺又寵著柯氏，我們也隻能退一步了。”沈氏頓了頓接著說道：“隻是不曉得那邊三小姐籌謀的怎麽樣了。”
許婉瑜那邊怎樣不曉得，但是柯氏那邊拿了鑰匙後便去了榮安堂道謝。
“多謝老太君給妾機會，幫忙掌管侯府。”柯氏是個聰明的，她心知老太君隻是讓她暫代自己掌家。
“你知道是我給你的機會就好。”老太君倒是並不介意，直接說了出來。
“你要知道，我既然能讓你掌家，也能讓你掌不了家。”老太君敲打柯氏道。
柯氏恭敬的點頭應是。
柯氏又同老太君說了會兒子話，便告辭出了榮安堂。
“姨娘，您這又是何必呢？”丫鬟柳月看著一臉憤恨的柯氏問道。
“這個老妖婆，當年不是她非要阻撓，說不定我早就是這侯府裏的夫人了。哪裏還輪的上沈氏那個賤人。”
柯氏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我這不是低頭，隻是暫時的妥協。等我收拾了沈氏同她肚子裏的孽種，看我不收拾這老妖婆。”
“夫人那邊，您準備怎麽辦？”丫鬟柳月問道。
“怎麽辦？”柯氏看了眼擷芳館的方向，笑道：“辦法多得是。吃食、用具、身邊的人，這哪些不能下手。”
“隻是，我暫時不會動她。”
“為何？”柳月不解的問道。
“我要讓她一屍兩命。現下連三個月都未滿，如何一屍兩命啊！”說完，柯氏笑著走了。
再說三小姐許婉瑜那邊。
因著上一世婉瑜對柯氏仇怨已久，當年便找人查過柯氏的底細。
雖然因為人單勢薄，並未查到許多事兒，不過卻是知道了一件往事。
柯氏的娘家當時一共有五個女兒，三嫡二庶。柯氏在眾多小姐中排行為三，是個姨娘早逝的庶女。卻因為容貌比著嫡出的那兩個姐姐還出眾，常常受到欺負。
所幸，柯氏嫡母的娘家外甥對柯氏相當好，常過府找表妹們玩，順帶給柯氏送些小玩意兒。
這個表哥也是個家世尚可的，雖說並不是官宦子弟，卻是殷實人家。
府上早年做過官，後來解甲歸田後便做起了生意，算是富貴之家。
這表哥樣貌出眾，倒也讓柯氏及那幫子姐姐妹妹都動過心思。
隻是因著柯氏是姐妹幾人中樣貌最出眾的，表哥自然對柯氏格外上心。柯氏也因此備受嫡姐折騰。
這些都被柯氏的嫡母瞧在了眼裏。本來嫡母是打算將自己的二女兒嫁給自己這個外甥的，誰知這外甥竟是要娶那柯氏。
嫡母心裏便對柯氏有了反感，想著要好生收拾她一番。
這就有了要將柯氏送給她父親的上司做姨娘的事兒。
而知道嫡母打算的柯氏曾想著讓表兄回家鬧騰非要娶自己為妻，可誰曾想，嫡母竟是禁了自己的足，讓自己見不得表兄一麵。而且還準備立刻將自己送到那上司處。
話說這個上司已經是個年紀比自己父親還大的人，家裏妻妾成群，自己這麽一去就什麽前途都沒了。
正在這時，安國侯出現了，成了拯救柯氏唯一的一根稻草。那時安國侯是柯氏能抓住的最好的選擇，所以柯氏準備破釜沉舟引誘安國侯。
柯氏在男女之事兒上開竅的比較早。柯氏與表兄一早就有過首尾，自然很快就將安國侯給收入裙下。
等柯氏同安國侯有了情愫後，這表兄才被放出來，找到了柯氏。
柯氏自然不可能再同他有些什麽了，便索性不打算見麵。不過表兄癡情，非要見一見柯氏不可，二人私下見過兩次。
柯氏怕被安國侯知曉，便打發了表兄。
後來柯氏有孕進了安國侯府，二人便再也沒曾見過麵。
聽說這表兄還是娶了柯氏的二姐姐為妻。
這些許婉瑜都知曉。隻有一點讓婉瑜不解的是：為何自己那庶出的大哥是早產的。
當時，柯氏同安國侯說自己早產生下許明鈺是因為盧氏讓自己懷著身孕站在大雪地裏，自己身子弱導致早產。
不過婉瑜卻是不信的。自己曾經問過母親盧氏，盧氏說自己並未罰柯氏許久，並不會讓她因此而傷了身子，致使最後早產。
隻是這事兒就很難查證了。當年為柯氏接生的穩婆早就沒了蹤影，或許早就已經死了也不奇怪。
而跟著柯氏伺候的丫鬟也被她發賣過一批，隻剩下身邊的柳月和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