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風華之第一農家女 105,新年
如此兩人在福運酒樓喝茶聊天,直到快晌午的時候,兩人這才重新往錦繡閣去了。
此時的人依舊不少,但相比較起上午卻是少了近四五成。
一走進去,就看到好幾張熟悉的麵孔。
“見過王妃娘娘,見過公主殿下。”
眾人紛紛行禮,而一些不認識的,更是瞪大眼睛,用力的看著她們兩人,原來這就是王妃和公主啊。
“免禮!”寧雪晴不愧是一國公主,深諳宮廷禮儀,一舉一動都得體的恰到好處。
“謝王妃娘娘,謝公主!”
“王妃,您有什麽事說一聲就好了,何必親自過來一趟。”方程素走上來,笑眯眯的道。
“這不是過年了嘛,準備給爹娘準備幾匹布料,總要細細的挑選一番的。”君媱笑道。
“瞧瞧,咱們的王妃娘娘就是個孝順的。”一道爽朗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然後來到君媱麵前,才福身道:“見過王妃,見過公主。”
“百裏夫人無須多禮,夫人也是來買衣裳的?”君媱看到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眼神溫柔,相貌絕色的女子,這個女子她認識,正是百裏少將軍的妻子,洛水煙。
“這不是也要過年了嘛,聽說王妃的鋪子年底有了新花樣,就過來看看了。”百裏夫人笑的開心,她很喜歡這個謹王妃,一來是沒有架子,二來說話也爽快,最重要的是不記仇。
這句話要是被君媱聽到,她定是要笑的,但凡是惹到她的,她一般的都會當場就報了。
“如此,就多謝百裏夫人捧場了。”君媱看著她身邊的女子道:“這位就是少將軍的心愛之人吧,果然是個妙人兒。”
洛水煙聽到君媱誇讚她,如玉般的臉色瞬間就泛起一抹淡粉,盈盈福身道:“謝王妃誇讚,煙兒愧不敢當。”
百裏夫人看了看寧雪晴,見她沒有任何的不悅,這才笑道:“也苦了她了,那小子常年不在家,煙兒也不容易。”
“娘……”洛水煙羞怯的拉了拉百裏夫人的衣袖。
“皇嫂,咱們去樓上看看吧!”寧雪晴出聲道。
她心裏很不好受,在每個少女的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夢想著自己未來的夫君是個揮手點將,兵戈鐵馬的少年英雄,而百裏少卿無疑就是不少女子心中的英雄。
她也不例外,曾經在朝堂之上,她第一眼見到百裏少卿的時候,就覺得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少年得誌,卻又穩重幹練,舉凡是他鎮守的地方,無外敵能越邊境一步,但是夢終究是夢,就算她貴為公主,依舊有得不到的東西。
似乎也是察覺出了寧雪晴的心思,百裏夫人淡淡一笑,對兩人福身道:“如此,妾身就不擾了王妃和公主的興致,我們就先告辭了。”
“百裏夫人慢走。”
等兩人出去,她們才慢慢的上了樓,樓上有成衣,還有雲錦。
“你還在想著那位少將軍?”麵前這匹寶藍色料子不錯,顏色應該是適合君正民的,至於老爺子就挑一匹顏色稍微深一些的吧。
寧雪晴表情一僵,隨後不自然的噘嘴,“皇嫂別開雪兒的玩笑了,雪兒如今已經是鳳家的人了。”
“看來你心裏很清楚。”
“不清楚又如何。”她輕歎,“這些年,皇兄沉迷於丹藥,後宮奢靡無度,國庫日漸空虛,如今雖然皇兄幡然醒悟,卻終究是耗損嚴過度,也許我想的是對的,但是總覺得心裏不是個滋味,好似被賣到了鳳家一般。”
“你想多了。”君媱笑道。
“想多了?皇嫂的意思是……”寧雪晴不解。
“鳳家是寧月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屬了,而他和鳳朝歌兄弟感情很好,定是了解他的為人的,若是真的像你所說的那般,皇帝無異於竹籃打水,商人嘛,無商不奸,也許全天下的人對你這樁婚事都抱有利益眼光,但是你總要相信你皇兄的不是,若是對你不關心,他如何會將你嫁給鳳朝歌,他們兩人的兄弟情誼,你應該是看的清楚的。”
寧雪晴聽了這番話,雖然心裏有點茫然,卻也是覺得很有道理。
別看鳳家是商戶,卻在京城,也是無人敢動,否則那鳳府的規製不會那麽的高,要知道九殿七十二閣,絕對是屬於皇室規格。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似乎是輕鬆了很多。
“也許皇嫂說的是對的。”
君媱笑了笑沒有反駁,指著一匹青色布料問道:“這個不錯吧?”
“皇兄不喜歡這個顏色。”寧雪晴嘟嘴。
“誰要給你皇兄啊,他的衣裳都是宮裏尚衣局做的,我是給我爺爺準備的。”君媱失笑。
“皇嫂真好呢,還有爺爺奶奶,哪像雪兒,連父皇母妃都不在了。”
“瞧你哀怨的,也不怕你身邊的丫頭笑話。”君媱取笑道。
“她們才不敢呢。”
看到她這可愛的表情,君媱不禁笑了。
等離開的時候,君媱和方程素說讓她在臨近年底的時候將賬目送到謹親王府就可以。
回到府內,也已經是午膳的時間了,寧雪晴也被留下來用飯。
“上午出去買了什麽?”飯桌上,寧月謹給兒子和女兒夾了菜,問道。
“買了幾匹布,讓我娘給家裏人做幾件衣裳,還從庫房裏去了一支人參可別的,都準備讓袁衝明兒送回去。”
“嗯,多送一點,庫房的藥材也一般用不上。”寧月謹淡淡點頭,看到身邊女兒那嘴角的油漬,拿起帕子給她擦了擦,換來小丫頭那甜甜的笑容。
這一幕,讓寧雪晴在一邊看的是目瞪口呆,幾乎連飯都不吃了。
這真的是她的皇兄嗎?那個近乎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般的人,現在這麽居家,讓她超級不習慣。
“我本來是想著年底的時候回去的,留你一人在這我也不忍心。”
寧月謹勾唇輕笑,眼底波光氤氳,瀲灩生姿。
“那就等宮宴結束之後,咱們一起回去。”
君媱愣,“你也去?”
“我就那麽見不得人?”寧月謹都想哭了,如今兩人都這樣了,她還要遮遮掩掩的,有時候都讓寧月謹懷疑自己是不是醜的見不得人,明明連她爹娘都同意了不是?
君媱衝著寧月謹翻了一個白眼,“若你都見不得人,還讓我們凡人怎麽活啊。”
就是因為太出色,她才不想讓別人看到,要知道想他這般的人,出現在泉水村,不用親身體會,君媱就能想象那轟動該有多大。
一個小小的九品官就足以在村子裏掀起大浪,他這一出現,絕對就是海嘯一般的級別了。
這算是誇獎咯!寧月謹頓時彎起了眉眼,鳳眸的溫柔,讓在場的人全部失神。
“那你就同意了。”
“不同意你就不去了?”
“自然不會。”
那他還問自己做什麽。
“娘,咱們什麽時候走?”無憂開口問道。
“正月初二就出發,初五那天就能回到家裏,正好初八是你祖爺爺的壽辰。”君媱笑道。
“嗯,那兒子就在錦繡山莊住一天,好久沒有看到先生了。”
“好!”
一轉眼,兒女就要六歲了,時間過的真快啊,似乎是轉瞬即逝,她就是這麽一天天的老了。
她君媱也就要踏入二十歲了。
“雪兒,你怎麽不吃?飯菜不合胃口?”君媱問道。
寧雪晴回過神,看著君媱那含笑的眸子,良久之後才搖搖頭,道:“沒有,很好吃。”
是真的很好吃,隻是很羨慕而已。
這般溫柔的皇兄她從來沒見過,曾經她以為在皇兄的心中,她是最重要的,隻因為隻要在他底線之內,自己怎麽鬧騰,皇兄都不會生氣。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那樣的不叫寵愛,隻是容忍而已。
容忍和寵愛,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原來,那般清冷的皇兄,真的可以對一個人寵愛如斯。
“那就多吃點!”
“嗯,謝皇嫂。”
是的,謝謝,謝謝她真心的疼愛,謝謝她讓自己更加的明白未來的路該如何的走下去。
用過午膳之後,寧雪晴就離開了,畢竟已經嫁作人婦,這輩子唯有後宅,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
想想老太太,大概活了快六十歲,出門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吧。
下午,無憂去了他的居所,每天的早中晚他都會跟著四大金衛習武,而那一身的氣勢,也漸漸的讓君媱看的都欣喜,別看年紀小,那表情居然和寧月謹有了七八分的相似,長大之後必定是一個不屬於其父親的優秀男子。
巧兒也照舊打著嗬欠跟著春蘭芊芊回房間午休了。
千露閣內,寧月謹看書,君媱看賬目。
“我今早去庫房,看到一個用薄冰包裹的衣櫃,裏麵裝的是什麽?難不成是你準備的嫁衣?”
寧月謹翻了一頁書,之後抬頭看著她閃亮的眸子,“聰明。”
“還真是啊?”她不過就是胡亂猜測一下而已。
“去年讓尚衣局做的,既然你不答應下嫁,我就隻得先保存起來。”
“人家不都說,嫁衣都是女兒家自己準備的?”
“那是別人家,皇室的嫁衣都是有尚衣局做好送去的。”
“確實!”君媱點點頭,早就應該想到了。
總不能你穿著普通的嫁衣嫁入皇室吧,皇子皇孫成親,那得要多氣派就有多氣派,而新娘子的嫁衣必定都是按照其身份量身定做的,就比如若是皇後穿著鴛鴦戲水的嫁衣,絕對會貽笑大方的。
“寧月謹,打開給我看看?”什麽樣子的,她特別的好奇。
寧月謹輕歎一口氣,定定的看著君媱,薄唇輕啟,“大婚前夜,我會親自給你穿上。”
然後,再親手脫下來。
君媱斂眉,遮住眼底那抹羞澀。
“人家夫妻成親之前,是不能見麵的。”
“你也說了,那是人家!”
君媱無語,這個男人是大公雞麽,那麽驕傲。
臘月二十六,常飛夏月等四人差不多中午時分,來到了謹親王府。
當時聽到那兩個美女說是君媱讓她們來的,而且還聽說君媱是當今謹親王妃,常飛和夏月都差點沒厥過去,她想過無數次東家的身份,卻終究是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麽的厲害。
“婢子見過王妃娘娘!”
一進門,夏月就激動的跪倒在地,其他三人也是紛紛行禮。
“起來吧!”君媱上前,扶起夏月,看到許久不見,更加幹練的夏月,君媱不禁喜笑顏開,“怎麽樣?”
“收入特別的好,東家,王妃,這是咱們鋪子一年的賬目和支出,請王妃過目。”
接過常飛手裏那厚厚的賬目,看到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招呼站在一邊的華忠道:“華忠,帶他們四人去休息吧,中午讓廚房都用心點,今兒讓這群丫頭們聚一聚,然後送六壇酒過去。”
“是!”
“多謝王妃!”不說是夏月,就連身邊的秋菊等人也是高興的不得了。
等這些丫頭們都離開,君媱拿著賬目就去了書房。
這是全國所有和美百貨一年的收入,包括後來加入進去的涼皮,花生油和五香花生米,雖然都是小錢,可是阻擋不住積少成多啊。
因為屬於一站式購物,所以其收成遠遠超出了君媱的想象,全國有二十七座府城,不過一年的時間,愣是增加到了十九家,餘下的都是臨近國境線的府城,暫時還沒有開,不過就是這十九家,全年的純利潤,居然達到了九百萬兩,平均每家鋪子每年約五十萬兩,這也很不錯了。
拿起她專用的炭筆,君媱取出一張宣紙,在上麵寫了很久才停下。
她根據每家店麵的收入,給所有的人準備發年終紅利,而常飛和夏月更是功不可沒,所以定了紅包為一白兩,另外還準備為兩人在京城買一座小院,準備給他們當作新房,從她君媱這裏嫁出去的丫頭,豈能寒磣了。
還沒等君媱忙完,外麵有人說錦繡閣的掌櫃求見,君媱忙讓人喊了進來。
等方程素進來,看到那依舊咧的很大的嘴,君媱就知道,今年的收入必定是很高的。
“王妃,這是咱們全國二十七家錦繡閣一年的收入,還請王妃過目。”
“看素素姐如此合不攏嘴,必然是很高的咯。”接過賬本,君媱笑道。
“自然,王妃親手描繪的新花樣都很好看,必然是比去年要好很多的。”方程素道。
攤開這賬目,她先是看了看總收入近六千萬兩,而去去成本,也最多就六成,也就是三千多萬兩,比去年是漲了不少,平均每年一家店鋪的純利潤達到百萬兩,這也在君媱的預料之中。
“素素姐,辛苦了。”君媱是真心感謝。
“王妃言重了,鋪子收入好,咱們這些人都高興的很。”
“素素姐先坐一下,我整理一下之後,咱們鋪子年底都有紅利。”
“小婦人還是站著吧。”她哪裏敢坐啊。
“坐吧,要很久。”君媱衝著她眨眨眼,然後開始低頭計算著。
不知多久,寧月謹從外麵進來,就看到那個小女人正在埋頭忙碌著。
見他進來,方程素就要起身問安,卻被寧月謹攔住,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壓壓手,示意她坐下,這才走到君媱旁邊的書桌坐下,翻看著桌上的折子。
方程素並不著急,而是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這兩人的相處模式。
明明論相貌來說,任何人都會覺得她是配不上謹親王的,但是不知為何,在方程素心裏,他們就應該是天生的一對,除了對方,沒有人能夠配得上。
君媱的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似乎隻要和她交談過,都會覺得她就是屬於天生的上位者,就應該坐在那裏,手持令箭,指揮著千軍萬馬一般,讓人甘心的臣服。
許久之後,君媱才停下手,對方程素道:“素素姐,這裏就是咱們鋪子年底賞的紅利,你回去就按照這個照辦,這裏是銀票,餘下的就是你的了。”
方程素上前接過來,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卻一目了然。
有銀錢,也有物什,還都是家常用的,很明顯是用了心。
“多謝王妃,小婦人記下了。”
“如此,我也不留你了,咱們的假期是到明年上元節,忙碌了一年,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多謝王妃厚愛。”半個多月的假,如何能不讓人高興。
等方程素高興的離開,才看到旁邊的寧月謹看著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君媱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似乎沒有什麽不妥。
“你看什麽?”
“沒什麽!”寧月謹輕輕搖頭,然後抬手伸向她。
君媱上前幾步,攥著他的手,下一瞬就被他拉進懷裏。
“怎麽了?”他今天好奇怪啊。
寧月謹下巴抵著君媱的額頭,雙臂圈著她的纖腰,久久無語。
君媱也沒有再問,有些事情,他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的,不說,也隻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何必逼問。
“明年二月,我會奔赴戰場,我不在的時間,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好久,寧月謹才輕聲說道。
君媱當時就傻眼了,他剛才說什麽?奔赴戰場?
有沒有搞錯,不是有將軍嗎,為什麽會讓他堂堂的親王去戰場。
“為什麽?難道朝廷就無可用之人了?”她不相信。
“少卿駐守西北,不能動,而前些日子南疆動亂,百裏老將軍也披甲上陣了,東北邊疆環境苦寒,什郎小國大肆犯境,已經到了不得不誅滅的地步,那邊的將領與外敵勾結,已經被我秘密斬殺,這次是想讓晨兒去曆練一番,而我則為監軍。”
“什郎國?我沒聽你說起過還有這麽一個國家啊?”不是隻有三大國家麽,曆來都相安無事,緣何會如此?
“是鄰國大將叛亂,圈地為王。”
“那將軍很厲害。”君媱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嗯,曾經和百裏老將軍年輕時大小數十戰的猛將,而他的兩個兒子完全得了他的真傳,所以我不得不去。”
“我知道了,糧草已經出發了?”
“嗯!”
“我在江郾城的莊子,有糧食數噸,這一次就讓人送去邊關。”君媱輕聲說道。
“好!”
“去了之後,不管如何,總之不能少一根頭發,否則我跟你沒完。”
“好!”
“要給我書信,哪怕是在忙,也要讓我知道你安然無恙。”
“好!”
“我……”君媱說不下去了,去邊關,那可是死傷無數,血流成河的羅刹地獄,他真的要去嗎?就算知道他可能武功高強,可是她還是會擔心,明知道他不能不去,可是她就是害怕。
寧月謹看著那雙染上霧氣的眸子,不禁心口一窒,然後輕輕的覆了上去。
君媱可能是情緒使然,並沒有抗拒,反而主動勾住了他的脖頸。
寧月謹因為君媱的主動,心神一**,大手扣住她的後腦,撬開她的唇吻的更深,手臂也用力的圈住她的腰身,似乎要將她狠狠的嵌進自己身體裏,與他融為一體。
許久之後,他才鬆開懷裏的小女人,看到她腫脹的紅唇,不禁悶哼一聲,然後將她的頭壓進自己懷裏,不斷的用內力壓下那一撥的欲望。
君媱此刻也羞澀的不知道該如何,咬著唇不敢再亂動。
春節,隨著一場紛紛揚揚的雪花,飄然而至。
年三十的晚上,她穿上宮裝,一襲紅衣,嫵媚蹁躚。
而無憂和巧兒也是穿著雲錦宮裝,外麵披著一件狐裘披風,帽簷上的白色容貌,讓兩個小家夥別提多可愛了。
來到前院,寧月謹依舊是一襲墨色四爪金龍的錦袍,站在不遠處,抬頭看著遠處,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回過頭,笑眯眯的看著走來的母子三人。
等一家人坐上車,他們才緩緩的朝著皇宮去了。
馬車裏,巧兒乖巧的依偎在君媱的懷裏,突然她咯咯的笑了,然後從她的狐裘披風裏,一身雪白的小白竄了出來。
“你怎麽把它也帶來了。”君媱挑眉。
“吱吱——”小白委屈的看著君媱,真的不能帶它去嗎?
看著小白,巧兒抬頭看看娘親,然後看著爹爹。
“爹爹,巧兒不能帶著小白馬?它自己在家裏會很悶的。”
“吱吱——”嗚嗚,小主人,小白好喜歡你,還是你最了解小白。
寧月謹看著女兒那懇求的大眼,一副你敢拒絕我就哭給你看的樣子,忍不住失笑搖頭。
“可以,不過不能讓它亂跑。”
聽到寧月謹的話,巧兒頓時就樂了,把小白抱在懷裏用力的點頭。
“不會的,小白很乖的哦。”
“吱吱——”沒錯,它很乖,別的壞事都不做,就專心的吃肉。
德昌門前,和以往一般,都是聚在一起聊天的大臣,似乎這都已經成了慣例了,都要等到謹親王和幾位皇子的馬車到來,他們才結伴進去。
當那輛黑色的四爪金龍馬車緩緩駛來,頓時外麵是響徹天際的高呼聲:“臣等參見王爺,見過王妃娘娘。”
“免禮,天寒露重,諸位大人也不用拘禮。”
“謝王爺!”
之後,寧月謹就讓袁衝繼續趕車。
禦書房內,元豐帝是一臉的烏黑,似乎正忍受著巨大的怒火,神情之中還偷著一絲急躁。
年底,有外國使臣覲見,送上來他們國王的書信一封,但是元豐帝就是看不懂,問過了內閣所有的人,居然無一人能讀懂一個字,這簡直就讓泱泱大國的天啟,被人明晃晃的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更讓他氣憤的是,人家居然會說自己國家的話,這如何不讓元豐帝惱怒。
而前幾日他也問過寧月謹,誰想到寧月謹也是一個字都不認識。
“砰!”元豐帝用力的拍了一下書桌。
“可惡。真真是可惡,一個小小的海國,居然如此藐視我天啟,當真是可惡。”
蘭莊在一邊也是無奈,這不認識就是不認識,總不能胡亂猜測吧,他雖然心裏也跟著著急,卻無半點主意。
“皇上,謹王殿下和王妃在殿外求見。”
元豐帝哀歎的揮揮手,“讓他們進來。”
“是!”
小太監出去,沒多時寧月謹一家人就進來了。
“無憂(巧兒)見過皇伯伯。”
“哎喲,兩個小家夥來了,趕緊起來吧,過來讓皇伯伯看看,有沒有長高啊。”
看到他們兩個小家夥,元豐帝把書信放到一邊,抬手招呼著他們。
兩人走上前,仰頭看著元豐帝。
“這過了年就六歲了,可不是長高了。”
“怎麽樣?還是看不懂?”寧月謹拉著君媱在一邊的軟榻上坐下,笑問道。
元豐帝剛才還高興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別提了,朕這幾天都愁的頭發都白了。”
“那位使臣呢?”
“在德宏殿。”
“王爺,那位使臣說,回國自然是要帶著皇上的回書的。”蘭莊躬身道。
寧月謹點點頭,理當如此。
“沒人看的懂,讓朕如何回書?真是豈有此理。”元豐帝提起來就惱,這轉眼都要半個月了,卻至今沒有一絲進展。
寧月謹則是托著下巴,一副不甚關心的樣子。
“海國,這是什麽國家?”君媱小聲問道。
寧月謹看著她疑惑的表情,揮手示意蘭莊把書信取來。
當君媱一攤開那張信紙的時候,不禁笑了,英文啊,難怪他們看不懂。
“你看得懂?”寧月謹沒有漏掉君媱眼中的笑意,出聲問道。
而旁邊的元豐帝和蘭莊也頓時雙眸一亮,炯炯的盯著君媱。
“我試試吧!”君媱莞爾一笑。
元豐帝一聽有門,趕忙讓蘭莊準備筆墨,君媱則是搖頭,“君媱還是念給皇上聽吧。”
畢竟華夏國語言博大精深,並不是小小的英文可以敘述清楚的。
“好!”元豐帝坐下之後,開心的點點頭。
“天啟德天聖明元豐帝敬啟,吾乃海國第三代國王莫爾頓&8226;伊麗莎白,久違天啟國地大物博,物產豐盈,民風淳樸,遂有互通海上運輸之心,特派遣吾下臣羅卜特&8226;曼斯頓出使天朝,探問德天大帝之意,以此促進兩國經濟貿易,還請陛下慎重考慮,吾靜待德天大帝之良音,若陛下有互通有無之心,吾願與天朝永結同好。海國第三代國王莫爾頓&8226;伊麗莎白拜上。”
等君媱讀完,元豐帝看了看寧月謹,隨後又看看君媱,挑眉問道:“結束了?”
“嗯,信上是如此寫的。”
“可是,這可有兩頁書信啊。”這麽短?
君媱默,確實是兩頁,但是意思卻分毫不差,就好比漢語幾個字,英文卻有十幾二十個字母是一樣的。
“放心吧,皇上,保證意思絲毫不差。”
寧月謹心裏很震驚,他當初的想法沒錯,這個女子就好似一個迷,撥開一層你會發現依舊看不透,所以寧月謹總會一層一層的撥下去,隨著越是了解,越讓人著迷,也越發的感覺看的不夠清楚。
“皇兄準備如何回書。”
“這個要容朕考慮一下,阿謹的意思呢?”
“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取長補短。”
宮宴之上,早已經坐滿了群臣,等元豐帝和寧月謹等人走進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紛紛跪拜,隻有一個發色金黃的男子隻是行鞠躬禮而已。
要是往常,元豐帝必然是不喜的,不過今兒不一樣了,他可是底氣特別的足。
帶元豐帝坐在龍椅上,才笑眯眯的看著羅伯特問道:“羅先生,我天朝的飯菜如何?”
羅伯特彎腰頷首道:“很不錯。”
那音調別提多別扭了,引得下麵不少的朝臣和女眷都掩唇輕笑。
羅伯特也不甚在意,而是問道:“不知陛下可為我國寫好了回書?”
“嗬嗬嗬,自然是已經寫好,回去轉達你們的國王,他信中所提之事,朕已經應允,接下來,朕就靜候佳音。”
“真的?”羅伯特大吃一驚,吃驚之下,一句英文已經冒了出來。
元豐帝眉頭抖了抖,然後求救似的看著君媱。
君媱抿唇,對羅伯特道:“自然是真的!”
和她比英文,她可是會八國語言,都足以當成母語運用自如。
聽到那字正腔圓的英文,羅伯特更是吃驚的長大了嘴,然後震驚的看著君媱道:“你居然會說我國的語言。”
“這也沒有什麽難的。”君媱聳肩。
聽到君媱如此說,羅伯特頓時高興壞了,遂問道:“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
“君媱,天啟國的王妃。”
“哦,鄙人羅伯特&8226;曼斯頓見過王妃殿下,您當真是天朝的福音,也是我們海國的女神。”
聽到這話,君媱不禁笑的開心,“曼斯頓先生過獎了。”
之後,羅伯特單膝跪地,對元豐帝道:“陛下,鄙人在此為前些日子的傲慢,深深的道歉,請陛下原諒,天朝果然是地大物博,王妃更是讓鄙人佩服。”
見那個傲慢的使者終於是低下了頭,元豐帝不禁哈哈大小,揮手道:“使者請起,以後你我兩朝結交,可切勿再給朕出難題了。”
“鄙人不敢!”
之後,等羅伯特入座,隨著蘭公公一聲高亢的“開宴”,大殿之上,絲竹聲響起,宮女衣著飄渺,翩翩起舞。
隨著宮宴進入**,羅伯特舉著杯子走上前來,對君媱道:“王妃,我敬王妃一杯,天朝有王妃,必然是可以兩朝交好的。”
“這話怎麽說?”君媱問道。
後來隨著羅伯特的解釋,君媱才知道,他們國王來的時候寫過三封信,哪一位皇帝能先讀懂這封信,他們就和誰結交。
“原來如此,那你們海國有什麽好東西麽?”
“自然是有的,我們有大船,有槍炮,有耶穌……”
“槍炮?”君媱眼神一亮,是啊,槍炮。
“難道王妃對槍炮有興趣嗎?”羅伯特笑問道。
“抵禦外敵,自然是需要高端的武器。”
“是這個道理,那我們用槍炮換取天朝的瓷器可以嗎?”
“可以,但是羅伯特,這個必須要好好計算一下,瓷器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更具收藏價值,但是槍炮卻有壽命限製,既然兩國交好,你們可要公道一點。”
“哈哈哈,自然自然,有王妃在,我們如何算計,再者說,我們海國也是講信用的,王妃請放心。”
“如此……”君媱舉起杯,“就願我們兩國友誼長存。”
“是,友誼長存。”
等喝完這杯酒,羅伯特興高采烈的回去了,寧月謹黑著臉問君媱道:“你們剛才說什麽?”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看著他們聊的嘰裏咕嚕的,自己半句聽不懂,這心情別提多難受了。
“羅伯特說,願意用他們的大炮交換我們的瓷器。”
“大炮?”寧月謹不懂。
“嗯,就是一種極具殺傷力的武器,一枚炮彈飛出去炸開,少則幾十人,多則幾百人,頃刻殘值斷骨。”
寧月謹眼神一縮,“當真?”
“嗯,他這麽說的。”
寧月謹沉默了,似乎在想事情,君媱也沒有打擾,兀自舉著酒杯喝著葡萄酒。
等宮宴結束之後,寧月謹就先讓苗若送君媱母子回府,他則是直接去了禦書房。
君媱沒有多問,似乎早已經知道他有事情,回到府裏就和兒女說了一會話,洗漱一下睡著了。
清晨醒來,她剛走出寢室就看到外麵正在洗漱的寧月謹。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君媱看著他滿麵的風霜,該不是一夜沒睡吧。
“半個時辰了,太晚,就沒有打擾你。”
上前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擱到一邊,然後柔聲道:“瞧你,一夜沒睡吧,若是沒事就先去內室休息一下吧。”
寧月謹攥著君媱的手,慢慢的往外走,“我沒事,不用擔心。”
“那你還陪我會青山鎮嗎?”
“媱兒不願意嗎?”寧月謹委屈的看著君媱。
君媱當時就笑了,“願意,怎麽會不願意呢,我的夫君是天啟國的親王,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啊,我恨不得昭告……”
最後兩個字,在接觸到他溫暖的眸子,終究是咽了下去。
還不可以,他就要出征了,自己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媱兒……”應該是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她全部的身心。
君媱垂下頭,看著腳尖,任由他領著自己往前殿走去。
想了想,許久之後,君媱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做了一個決定。
“等你征戰回來,咱們就成親吧。”
前麵的人,頓時停住,然後猛地回頭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當真?”
“嗯,當真!”君媱點點頭,隻覺得心裏的甜蜜,濃的化不開。
她今生不過是個農家女,而他卻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居然這一刻如此得小心翼翼,生怕太重的呼吸,自己就會被吹跑一般,如此深情的男子,她如何舍得讓他繼續等下去。
“好,你可要等著我,等滅掉什郎國我就回來,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將你娶回來。”
“我等你!”
之後,寧月謹心情大好,臉上的笑意幾乎都掩飾不住了,那絕美鳳眸中,流光瀲灩,讓整座王府不論男女,舉凡見到的人都不禁恍惚。
“南疆那邊,是不是二皇子做的手腳?沒事嗎?”她那裏有鋪子啊喂。
“百裏將軍足以應付。”寧月謹道。
“這就好。”打仗什麽的,她真心的不喜歡。
來到前殿,兩個小家夥已經在前殿玩耍了,見兩人進來,都齊刷刷的問安。
君媱笑眯眯的從懷裏掏出兩個荷包,放到他們手裏。
“壓歲錢哦。”
巧兒樂的手舞足蹈,雖然如今條件好了,但是她最喜歡的依舊是娘親送的壓歲錢,而且都存下了,雖然這幾年也不過十兩銀子,卻一點都舍不得花。
而且,兩個孩子聽說明天就要啟程去青山鎮,也是很開心,都說要給家裏外公外婆等親人準備禮物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