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雙雙失蹤,奪美大戰
她強調了一句“外人”,便是當眾擺出了一種鮮明的態度來。
風連晟本來就扮著傷勢未愈的角色,聞言,麵上表情尷尬之餘就不覺的多了幾分蒼白,輕咳一聲道:“本宮也是不想郡主被人誤會,關心則亂麽!”
這幾天,兩個人聯姻的事情本來就在被熱議,算是處在風尖浪口上。
這一刻,所有人幾乎都已經忘了眼下他們被堵在這裏是在圍觀一起命案,反而都是眼睛發亮的盯著人群正中間的這兩個人。
褚潯陽也懶得去和風連晟逞口舌之快,緊跟著就移開了視線,對德妃道:“本宮聽聞霍小姐落水?怎麽?現在是有人攀誣,要將這盆髒水往本宮的身上潑嗎?”
她直接就用了“攀誣”一說,半分的情麵也不留。
鄭嫣瞧著她麵上鋒芒畢露的冷厲架勢,沒來由的就是心裏一抖,咬著嘴唇垂下了頭去。
“郡主誤會了。”德妃忙道,陪了個笑臉,“霍小姐落水,霍夫人傷心不已,就追問了霍小姐的去處,鄭小姐也隻是隨口一說,說是好像看到霍小姐曾和郡主在花園裏見過,並沒有別的意思。”
褚潯陽像是很給德妃的麵子,唇角一彎,對鄭嫣道:“是麽?”
鄭嫣的一顆心砰砰亂跳,連去直視她的目光都不敢,隻就僵硬著扯著嘴角吐出一個字,“是——”
雖然才勉強定了定神道:“臣女隻是遇到霍小姐的時候瞧見她的眼圈紅著,似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鄭嫣有多少斤兩,褚潯陽很清楚。
何況她和霍罡之間結怨的原委,就連皇帝知道的都不十分透徹。
按照常理來講,鄭嫣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和霍家結了仇,並且拿霍傾兒來做文章。
所以毫無疑問——
她也不過就是一顆聽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褚潯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隻是慢條斯理的反問道:“霍將軍剛剛大去,霍小姐眼圈紅著有什麽奇怪的?難不成她還應該歡天喜地拍手稱快不成?”
鄭嫣啞然,嘴唇動了動,卻是被她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褚潯陽卻是不再理她,直接就轉向了霍夫人道:“難不成霍夫人也覺得是本宮把霍小姐怎麽樣了嗎?”
霍夫人自是有明確的理由懷疑她的!
隻是懷疑,卻不敢說。
勉強將眼中怨毒的神色遮掩起來,霍夫人隻是虛軟無力的捏著帕子抹淚,哀哀道:“我的傾兒,好命苦!”
不是她不想替女兒報仇,而是根本就不敢慫恿著德妃去查,一旦鬧到了皇帝那裏——
保不準這就是褚潯陽設計自己女兒的初衷,想要斬草除根了。
“這樣說來,這裏卻是沒本宮什麽事了?”得了她的話,褚潯陽已經徑自轉開了視線,看向德妃。
德妃才要說什麽,之前過去取打撈工具的那名老太監已經快步趕了回來,身後跟著幾個小太監,扛著兩根特製的長竹竿。
“快去把人撈上來!”德妃也就顧不得褚潯陽,趕忙走到湖邊吩咐。
那老太監也是經驗老道的,指揮幾個侍衛用那帶了鐵圈的竹竿將漂浮在荷葉叢中的屍首拖了過來,扯上了岸。
“傾兒——”霍夫人第一個就撲了過去。
她跪倒在地,原是準備直接將人攬入懷裏的,可是手才抬到一半,卻是突然頓住,就連本來悲慟的哭喊聲也是戛然而止。
“這——這——”她的手指顫抖,指著那具臉麵朝下,正被侍衛從水裏拖出來的女子屍首,遲疑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走上前去,顫抖著撥開那女子麵上遮掩的亂發去看她的臉。
這兒頭上雖然佩戴了霍傾兒的那支寶石簪子,也是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近了卻不難分辨——
她那衣物並不非是霍傾兒入宮時候穿的那一身。
這會兒女子蒼白的臉孔展露在月色下,卻——
分明是一張誰都不曾見過的陌生臉龐。
“這——這不是霍小姐啊!”孔夫人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滿臉的惶惑。
鄭嫣本來還竭力的移開視線不敢去看那死人的臉,這會兒聞言一驚,趕忙也湊上前去,卻赫然發現——
那真的不是霍傾兒!
“這人是誰?”她的聲音幾乎脫線,大聲道,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表現的過於急切了,麵色一白,趕忙慌亂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褚潯陽麵無表情,隻是事不關己的在旁看著。
風連晟則是嫌棄的拿帕子掩了口鼻,也是轉著眼珠子去四下裏看風景。
德妃看清那女子的臉麵,先是如釋重負的出一口氣,但緊跟著又是滿心怒氣的沉了臉,鳳目淩厲的四下一掃,喝問道:“這是誰家跟過來的婢女嗎?”
這女子穿的既非宮裝,又非官家的婢女服飾,這在宮裏倒是件極為罕見的事情。
眾人麵麵相覷,互相觀望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小宮女有些瑟縮的低聲道:“奴婢好像見過她,像是——今兒個被傳召進宮唱戲的洪喜班的花旦,叫青漓的。”
德妃的麵色一沉,一瞬間心裏就已經有無數個念頭閃過,隻是她的麵色卻還勉強保持鎮定,對自己心腹的嬤嬤問道:“那洪喜班送出宮去了嗎?”
“頭半個時辰已經叫他們收拾走了。”那嬤嬤回道:“娘娘稍等,老奴這就去看看!”
說完就快步排開了人群離開。
死的既然不是霍傾兒,在場眾人倒是齊齊鬆了口氣。
羅國公夫人麵有憂色的看了霍夫人一眼,然後走上前來道:“既然這失足落水的不是霍小姐,那霍小姐她人呢?”
是啊,既然死的不是霍傾兒,那霍傾兒她人呢?
何況這戲子頭上還戴著霍傾兒的發簪。
霍夫人剛剛鬆懈了片刻的心防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這——”她的心中一抖,急切的上前一步,四下裏觀望。
就在這時,羅國公夫人身邊的張媽媽也突然慌亂的四下裏尋了一圈,然後緊跟著就瞬間變了臉色,慌亂驚呼道:“夫人,大小姐呢?奴婢好像也好一會兒沒見著咱們大小姐了。”
羅國公府聞言,心裏也是跟著咯噔一下。
羅思禹從小到大都是最讓她省心不過的,是以哪怕是入宮赴宴,女兒不在身邊她也都不會過多關注,因為知道羅思禹肯定不會闖禍。
這會兒被張媽媽一嚷,她也才想起來——
自這裏出事以來,她也沒見過羅思禹。
羅國公夫人的麵色一白,腳下也是跟著一個踉蹌,正在六神無主的時候,德妃身邊的嬤嬤已經去而複返。
與她同來的,除了滿頭大汗的洪喜班班主,還有錦衣華服風采絕佳的褚琪楓和褚琪炎兩人。
“小的參見德妃娘娘,給各位貴人請安!”那洪喜班的班主過來就直接撲倒在地,畢恭畢敬的行禮請安。
後麵過來的褚琪楓先是和褚潯陽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就對德妃拱手一禮道:“這裏沒什麽大事吧?開宴的時辰已經到了,陛下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這——”德妃也說不上這裏到底算是個怎麽回事,麵有難色的遲疑了一瞬。
褚潯陽卻要鎮定很多,直接款步走過來,在褚琪楓身邊站定,斜睨了那洪喜班的班主一眼道:“你去認認,那邊溺亡的可是你們戲班子裏的人。”
“是!”那班主連忙答應著,快速爬起來,過去看了一眼那女子慘白的臉,就又是一身冷汗,忙又伏在了地上道:“是!這正是敝班新近走紅的花旦青漓。”
這花旦的模樣生的好,又很有幾分狐媚手段,很懂得籠絡客人,算是班主手裏的一棵搖錢樹了。
人就這麽沒了,這班主自是心疼不已,但是當著這麽多貴人的麵,也不敢說什麽,隻就哀聲歎氣道:“戲班子裏的其他人都已經收拾東西出宮去了,小的就是因為沒找到青漓這丫頭,所以才耽擱到這會兒,她——她怎麽會——”
不過就是進宮唱了一台戲,怎麽好端端的就落水身亡了?
這班主心裏也是納悶,卻不敢問。
“她怎麽會戴著傾兒的簪子?”霍夫人喃喃道,越發的心神不定。
這裏的人也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眼見著場麵再度僵持,褚琪炎就微微吐出了一口氣,對德妃道:“德妃娘娘,宴會那邊皇上還等著呢,霍小姐和羅大小姐的下落,吩咐人去找就是了,這裏還是先散了吧!”
“嗯!”德妃點頭,這才勉強收拾了散亂的思緒,正色道:“這裏隻是一場誤會,沒什麽事了,大家也都散了吧,先去宴會上。”
“是!娘娘!”既然死的隻是個無足輕重的戲子,眾人也就不當回事了,議論著紛紛轉身繼續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這邊褚潯陽這一行人卻都是站著沒動,隻目送眾人離開。
褚琪楓轉身吩咐蔣六帶人去搜索羅思禹和霍傾兒兩人的下落。
這裏,德妃,褚潯陽,褚琪炎,再就是羅國公夫人和霍夫人還都憂心忡忡的不肯離開。
一行人中間,那個明明滿臉表情嫌棄,卻還固執的賴著不走的風連晟就顯得尤為不協調。
褚琪炎的眉峰隱約斂起,看過去一眼,道:“太子殿下不先移步過去嗎?”
“呃……”風連晟垂眸整理了一下衣袖,順勢把帕子收了起來,最後太後和褚琪炎對視的時候卻是露出一個笑容道:“本宮不著急,陪諸位在此等著兩位小姐的消息吧!”
說話間,他的腳步略略移動,卻是往褚潯陽身邊挪過去了一點。
雖然幅度不大,但褚琪炎還是一眼就敏銳的注意到了,眼底光芒晦暗的一閃,莫名的就更添了幾分冷意。
他也往前走了一步,卻是不動聲色的站在了褚潯陽和風連晟之間,麵孔清俊而不帶任何特殊表情的說道:“既然這裏沒什麽事了,你也和德妃娘娘一起先過去吧,剩下的事,我和琪楓會處理。”
風連晟的目光一閃,心中瞬時掠過一絲怪異的感覺,不免盯著他的側臉深深的看了兩眼。
褚潯陽本來就沒準備和霍夫人糾纏,自是沒有多想,隻就不能不讓的略一點頭,“好!”
說完,也沒多看他一眼就徑自舉步走過去褚琪楓身邊道:“哥哥我先行一步,去父親那裏了,你忙完了也早些過來!”
霍傾兒和羅思禹雙雙失蹤,這事情處處都透著玄機。
有些話不便明說,褚潯陽就隔著袖子用力握了下褚琪楓的手腕,兄妹兩個互相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去吧!”褚琪楓頷首,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嗯!”褚潯陽於是也就不再遲疑,舉步朝禦花園那邊走去。
風連晟見狀,立刻就把自己前麵說過的話拋諸腦後,一撩袍角大步跟了上去,一邊煞有介事道:“本宮好像應該先去拜見皇帝陛下了,否則的話,就太失禮了。”
說著也是全無半分出爾反爾的尷尬,跟上了褚潯陽的步子一同離去。
德妃本來是預備和褚潯陽走一道兒的,這會兒看著風連晟那般殷勤的模樣,反而不好意思往上湊,倒是神色尷尬的落在了後麵。
褚琪楓和褚琪炎都各自頓住了眼下正準備忙的事,不約而同追著褚潯陽和風連晟兩人的背影看過去。
褚琪楓的麵色沉靜,素來如水清雅平靜眉目間,那水色隱約沉澱,有了好好如海的深邃與幽暗。
褚琪炎還是那副冷峻的麵孔,慣常清冷的眸子裏卻越發凝聚了幾分寒意,讓立在他身後的李林都能隱約感受到幾分凜冽的氣息來。
走在前麵的風連晟,突然就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不過他卻也沒管,反而越發緊密的往褚潯陽身邊湊了兩步,兩個人的袖子都擦在了一起。
褚潯陽是對他這樣不懷好意的親近本能的反感,就冷冷的斜睨過去一眼,警告道:“太子殿下,有些事過猶不及,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郡主難道不覺得今晚這宮裏的氣氛十分反常嗎?”風連晟卻是答非所問,笑的逍遙自在,眉飛色舞的觀賞著天上朗月,戲謔的美眸當中突然有一絲清冷又沉重的光芒閃過。
不過這種情緒消失的很快,他並沒有叫任何人察覺,重新收回目光再垂眸看向褚潯陽時,麵上還是儒雅又溫柔的笑,“本宮今晚就寸步不離的跟在郡主身邊好了,別的不提,好歹——是蹭個安全!”
那戲子溺水,霍傾兒失蹤,羅思禹又不知所蹤。
雖然這不過是三個無足輕重的女子,但是所有的事情聯係起來,還是叫他們這些見慣了陰謀算計的局中人本能的警覺。
褚潯陽自然也是一早就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可是風連晟這麽狗皮膏藥一樣的跟著她,卻是叫她渾身不自在,於是就不悅的冷了臉道:“太子殿下您堂堂一國儲君,說要跟在我這區區一個女子身邊蹭安全?傳出去,也不怕有損英明?難不成你還覺得今天是本宮要在這裏生事?你真的確定跟在本宮身邊就是安全的?”
“也是!”風連晟笑了一笑,思忖著,神情之間就多了幾分凝重,“郡主您的人緣是真的差到不能再差了!”
雖然不知道今天這宮裏到底是要發生什麽事,卻更不排除有人會針對褚潯陽來下手的可能,畢竟——
這個少女,在整個東宮和褚易安的麵前都太具影響力了。
如果真是有人要對褚潯陽來下手,他靠上褚潯陽,反而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褚潯陽冷諷的嗤笑一聲。
卻不曾想下一刻風連晟卻是突然整肅了神情,緊跟著話鋒一轉,就又說道:“郡主你手段了得,而且一旦出事,太子殿下也一定第一個就要護你,不管怎麽著,你總是能夠化險為夷的,怎麽會叫本宮失望呢?”
她自己都沒這麽大的信心,風連晟這樣盲目的信任著實是叫褚潯陽哭笑不得。
鄭嫣試圖混淆視聽,是很明顯的陷害,但是——
這絕對不會是今天這件事的所有內幕所在。
這會兒褚潯陽也沒心思再和風連晟去計較什麽,正在失神思索的時候,跟在她身邊另一側的桔紅突然扯了下她的袖子,道:“郡主,是霍小姐和羅大小姐!”
褚潯陽的心跳停滯了一瞬,下意識的抬頭,果然就見前麵的小徑上互相扶持跌得撞撞的奔過來兩個人。
赫然——
就是之前眾人遍尋不見的羅思禹和霍傾兒。
這兩個人,怎們會在一起的?
褚潯陽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慮。
身後不遠處的張媽媽已經驚喜的呼喚道:“大小姐!夫人,是大小姐!那是大小姐啊!”
羅國公夫人和霍夫人俱是精神一震,幾乎是喜極而泣的趕忙迎了過去,將慌亂不堪的兩個少女各自攬入懷中,欣喜的又哭又笑。
羅思禹麵上的表情能勉強算作鎮定,但霍傾兒卻是六神無主,本來是被羅思禹攙扶著,這會兒一落入霍夫人臂彎裏,就幾乎軟倒在了地上,低低的喚了一聲:“父親!”
“傾兒!傾兒!”霍夫人抱著她,使勁親吻她的發頂,眼淚奪眶而出,一麵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的則難道:“你去哪裏了?可嚇死我了!”
“我——”霍傾兒是眼中閃過明顯的慌亂情緒,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沒有吭聲。
這邊羅國公夫人也掏出帕子給羅思禹擦了臉上汗水,憂慮道:“禹兒你和霍小姐這是去哪裏了?你是不知道,為了尋你們兩個,剛才鬧出了多大的動靜,連德妃娘娘和幾位殿下都驚動了。”
“母親!”羅思禹抿了抿幹裂的嘴角,勉強定了定神,卻是拋開了羅國公夫人,直接奔到了褚琪楓和褚琪炎的麵前,焦急道:“世子,康郡王,快去稟報皇上,好像——好像是要出事了!”
眾人聞言,俱是神情一緊,齊齊朝她看過去。
羅思禹似乎也是頭次經曆這樣的大事,眼神淩亂的四下裏一掃,瞥見躺在湖邊的戲子青漓,頓時就是勃然變色,霍的又扭頭朝霍傾兒看去,道:“霍小姐,這女人好像——”
霍傾兒這才強打著傾身從霍夫人的懷裏退出來,走過去看了眼那女子的屍首,頓時又是麵色一白,猛地捂住嘴巴,恐懼道:“她——她——她是因為撿了我的簪子,所以才被人錯殺的嗎?”
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謀殺?
因為有人把這戲子錯認為是霍傾兒,所以殺人滅口?
“到底怎麽回回事?你們到底撞破了什麽事?”褚琪楓和褚琪炎對望一眼,沉聲問道。
“之前我在花園裏走岔了路,繞了半天也沒能走出去,後來路過一間偏殿外頭,偶然聽到裏麵有人說話,好像說是什麽安排人手,等暗號放箭之類的話。”霍傾兒帶著哭腔,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說著就指尖顫抖,用裏的抓住了霍夫人的手穩定情緒,“當時我就給嚇壞了,也沒來得及細聽,可是轉身要走的時候有人發現了我。”
她說著,還是心有餘悸的又抬頭看了羅思禹一眼,這才繼續說道:“幸好我跑出那院子的時候遇到了羅大小姐,她帶我躲在了樹叢裏才避開了那些人,當時跑的急,我的簪子落了,被這個女人路過給撿走了。”
霍傾兒說著,渾身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似乎又再回想起來當時的場麵,還是心有餘悸。
羅思禹這才代為說道:“當時我們都害怕,在那院子外頭躲了半天沒敢動,一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敢出來。世子,郡王爺,如果霍小姐沒有聽錯的話,今晚——怕是有人要在這宴會上做什麽大動作了!”
霍傾兒沒有必要撒這個謊,而且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撒謊。
如果真是被她撞破了這麽一件天大的秘密,那麽這女戲子被溺斃也就有跡可循了。
褚潯陽腦中思緒飛轉,第一個闖入腦海的名字就是褚易簡和褚昕芮兄妹。
公然在宮裏的宴會上出手?這樣巨大的排場,除了褚易簡——
別人隻怕也不能這麽獅子大開口了。
而之前鄭嫣的事——
明顯是有人想要借她褚潯陽和霍罡之間的私怨來擾亂視線,替今晚將要發生的大事拖延時間——
那個指使利用了鄭嫣的人,應該就是褚昕芮了。
這兄妹兩個,這是準備一不做二不休了嗎?
其他人或許還都一知半解,但是褚潯陽和褚琪楓,還有褚琪炎三人卻是一目了然就將此事看的通透了。
“事不宜遲,馬上去宴會上通知陛下,疏散赴宴的客人!”褚琪楓當機立斷說道,話音未落,拔腿就走。
然則——
最終卻還是遲了一步。
十分突兀的,一片冷箭破空聲從花園一側的灌木後頭傳來,伴隨著箭雨如林鋪天蓋地的籠罩了下來。
眾人俱是一驚。
彼時就隻有褚潯陽和風連晟兩人是背對著那個方向的,也就相當於是把整個後背都暴露在了敵人冷箭攻擊的範圍內。
褚琪楓和褚琪炎都是齊齊變了臉色。
風連晟下意識的就近一把拽了褚潯陽的手腕就要往旁邊閃避。
變故發生的那一瞬間,一條墨綠色的身影已經撲到,動作快不過跟隨在褚潯陽身邊的風連晟,但是他的力道卻是更穩更大,竟是橫臂一攬,生生的將褚潯陽從風連晟手中搶了出來。
手下抓握的力道徒然落空,風連晟始料未及的怔愣了一瞬,慌亂中回頭,想要再去搶奪的時候,那一輪力道迅猛的冷箭已經直逼眼前。
無奈,他也就隻能放棄,匆忙閃到旁邊的一株大樹後頭躲避。
這邊帶走褚潯陽的人是褚琪炎,他攬了褚潯陽之後就身形一壓,直接兩人一起滾到了旁邊的花圃裏。
而褚琪楓那裏,在事發的那一瞬本來的和她同樣的動作,想要搶上去護褚潯陽的,卻奈何當時羅思禹和霍傾兒就一前一後剛好站在他的麵前,擋了他的去路。
匆忙之下,見到褚潯陽無恙,褚琪楓也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一把拽了跟前的羅思禹閃避到稍遠處的假山後頭,同時橫臂將呆若木雞的霍傾兒一把推出去老遠,躲開了這一輪冷箭的襲擊。
花園裏的場麵瞬間亂成一片,隨處可聞都是恐懼的尖叫聲。
“在這呆著!”褚琪楓把羅思禹往假山後麵一推,自己的目光卻一直盯著花圃那邊,確定褚潯陽在這一輪攻勢之下並不曾受傷,就片刻也不多留,一閃身就奔進了身後的蒼茫夜色中去搬救兵。
對方明顯是準備充分,在湖邊這裏殺戮伊始的同時,遠處的禦花園那裏也瞬間跟著炸開了鍋,驚惶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風聲銳利,伴隨著一撥又一撥的冷箭破空聲,將這中秋之夜原本應該最完整的夜色擊碎零落了滿地破敗不堪的染血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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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傾兒沒死,我沒說要這麽弄死她的,你們表把我想的這麽壞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