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旅館暮色 7

安毅看著眼前的門扇,臉間多多少少有些驚訝的色彩。

在門扇上那條自上而下的血手印痕跡下,竟然是些指甲硬生生抓摳的痕跡。

盡管隻是道普普通通的木門,但在這門上留下這種痕跡,還是有些誇張。

甚至,隱隱約約的安毅宛若看到曾經有道身影,在這道門前激烈、絕望的掙紮。

看著門扇那血手印掩蓋下指甲劃過的痕跡,安毅鬼使神差的伸手撫摸了上去。

在安毅指尖出碰到那門扇的瞬間,一陣異樣感再次出現。

那種感覺與之前安毅接觸那個女人頭顱時的感覺很相似,安毅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抵抗,而這一瞬間再次被拉入了一段久遠的過去。

那種宛若失去自我的感覺再次襲來,而安毅仿佛穿越了一段歲月,看到了一幕幕畫麵。

跟之前碰觸那個女人頭顱時經曆不同,安毅竟然依附到了一道門上。

那是一段戰火紛飛的歲月,整個民族遭受著苦難。

而安毅隻是一扇木門,不知道身在何地,隻知道是個院落。

在那裏生活著一戶普普通通的人家,有老人,有孩子,還有一對年輕的夫妻。

這戶人家本應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些不速之客的來臨而打破。

那是一群穿著老式日軍軍服的人,其中一個肩膀上有著大佐軍銜的人看上了這個年輕的妻子。

就在這道門前,那個大佐勒死了老人,把孩子摔成了肉醬;

也是在這道門前,那個大佐撕扯掉了那個年輕妻子的衣衫,並騎在了年輕妻子的身上。

年輕的妻子哭喊、求助,而那個年輕的丈夫卻懦弱的跪在一旁。

絕望的哭喊充斥在整個畫麵中,直到不知道為什麽,這道門倒了下去,砸在了那個日本軍官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麽,失去自我的安毅,在木門倒下的一瞬間,在那日本軍官死亡的一刹那,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感覺附著在了‘自己’身上。

這道門似乎也是在那一瞬間沾染上了什麽,成為了不祥。

一幕幕畫麵從安毅眼前留過,也許是附著在門上,也許不再是附著在那道‘純粹的門’上,安毅感受到一種無法形容的陰冷感,仿佛‘自己’像條毒蛇般等待著什麽。

一幕接一幕的畫麵走過,這扇不祥的木門前,見證了一幕幕慘劇的出現。

直到有一天,有個人發現了這扇木門的異常。

也是在那一幕畫麵出現後,安毅發現周圍陷入了黑暗。

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也許隻有一瞬間,也許有數年、數十年那麽長,一幕畫麵再次出現在了安毅的眼前,而此時的木門已經出現在了這個走廊上。

不知道的偶然,還是有什麽原因,這扇不祥的木門再次出現在人前。

安毅感受著那種陰冷感,發現‘自己’似乎在**著什麽,直到有一天一個小胖子的出現。

在這一瞬間,朦朦朧朧的安毅似乎刹那間找回了一點自我,隱約中竟然發現那小胖子有點熟悉的感覺。

是那旅館老板的少年時代!

木門**著那個小胖子一步一步的墮落,直到有一天也是在這道門前,小胖子殺掉兄長,奸汙掉了家嫂。

女人的哭喊聲再一次在這門強響徹,附著在這道‘不再純粹的門’上,安毅看著那個女人試圖掙紮,指甲都扣進了腐朽的木門。

掙紮的女人突然間抬起了臉頰。

那是一副絕望的麵孔,可就是這一副麵孔刹那間讓安毅驚醒過來。

畫麵消退,安毅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臉色難看的盯這眼前的木門。

恍惚的感覺快速退卻,安毅臉色越發難看。

不是因為自己看到的一幕幕悲慘的畫麵,而是在先前那女人抬起臉頰,看向‘自己’的一瞬間,安毅發現那竟然是一副似曾相識的麵孔。

那是自己之前走進走廊時看到的那個女人!盡管當時安毅根本沒有看清,但心裏卻有一種感覺,覺得絕對沒錯!

而且……剛才在那一幕畫麵中,安毅感覺那女人的目光仿佛跨越了一切看向自己一般。

甚至,在那一刹那,安毅隱隱約約有個感覺,如果自己剛才沒有及時退出的話,一定會發生什麽很危險的事情。

安毅再次稍稍往後倒退了兩步,臉色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木門。

之前還沒意識到,現下這一瞬間冷靜下來,安毅發現自己之前竟然是被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著去觸碰這道木門似的。

腐朽的木門上沾染著早已幹涸的血跡。血跡本應該發黑,甚至成為飛灰般脫落,可安毅發現那幹涸的血跡還殘留著陣陣猩紅感。

猩紅、幹涸的血液,安毅感受不到任何鮮豔的感覺,隻有一種徹骨的陰冷感。

甚至,安毅從自己觸碰木門開始,之前那一直盯在自己背後的存在,似乎消失了。

這不是錯覺,安毅背後、後頸再也不像之前感受到那種發汗的感覺。

仿佛,仿佛……仿佛就連之前盯在自己背後的東西,也畏懼這扇染血的木門。

周圍涼颼颼是的,安毅不由再次倒退了兩步。

似乎越接近木門,這種陰冷感越強烈,安毅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就已經被**,不然不可能沒有發現這件事,而且還莽撞的觸碰木門。

看著這扇透著詭異的木門,安毅目光閃爍不定。

不光是對於這道木門有著好奇,安毅同樣好奇木門後到底有著什麽東西。

臉色陰晴變化了一會,安毅咬了咬牙,忽然再次接近眼前這道木門,同時按著自己之前嚐試把握到的那種感覺,時刻準備著釋惡。

離木門也就隻有幾步的距離,而隨著安毅清醒的接近,感受到那種陰冷感越來越強烈。

周圍越來越冷,可安毅臉側卻是不可避免的滑落絲冷冰冰的汗水。

一步一步走近門扇,安毅右手握住門把手的一瞬間就準備釋放能力。

預料中的那種感覺沒有再次出現,讓安毅稍稍放緩了打算,隻不過因為壓抑著那種感覺安毅臉色顯的有些猙獰,甚至青紫色的血管遍布滿安毅臉頰,甚至那鼓起的血管一跳一跳的,讓安毅此時倒是更像個不幹淨的東西。

安毅嚐試著一點一點擰動門把手。

可能是年代久遠的原因,隨著安毅擰動門把手,走廊內逐漸出現嘎吱嘎吱的響聲。

吱的一聲,房門敞開了一條縫隙,可就在這一瞬間,安毅臉色大變,猛的鬆手朝後退了回去。

在剛剛那一瞬間,安毅分明透過房門敞開的那一條狹小的縫隙看到對麵的半張麵孔,還有一隻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

那絕對不是人的眼睛,充斥著無比的陰冷。

哪怕能釋放能力,但安毅卻是第一時間選擇了放棄。

脊背有些發冷,安毅臉色實在談不上好看。

剛才那半張麵孔還有那一隻眼睛,安毅敢肯定絕對不可能是之前自己剛進走廊時看到過的那個女人,也不可能是之前在第一個房間時遭受過的那經曆中看到的任何一個。

隱隱約約的……安毅感覺剛才那一瞬間看到的那半張麵孔一隻眼應該是個……是個膨脹起來的嬰兒。

沒錯!就是嬰兒!膨脹起來的嬰兒。

不管是那半張麵孔所處的高度,還是大小,絕對都不可能是個嬰兒,可安毅就是有那麽一種感覺,那好像是一個被水泡的爛掉、膨脹起來的嬰兒。

更令安毅頭皮發麻的是,從進入這個四樓開始,安毅發現已經好像遭遇了三個鬼東西,這還不算上電梯裏的那一個。

一場遊戲,竟然四個那玩意,而且還有可能更多,這還怎麽過?

心裏短暫的顫動後,安毅再次冷靜了下來。

這麽多鬼東西,應該不可能都對安毅這些人出手,至少暫時看起來是這樣。就比如之前安毅感覺一直盯在自己背後的那一個,還有進走廊時看到過一眼的那個女人,以及剛剛那一瞬間在門縫裏看到的那個腐爛、膨脹掉的嬰兒臉。

不管是有什麽原因,暫時看來這三個鬼東西都沒有對安毅出手的意思。

就算是遊戲剛開始時在電梯裏的那個東西殺掉了作馴服中年男,其實也並沒有真的向安毅出過手。

安毅目光閃爍。是因為自己朋友觸碰到這些東西的底線?還是說因為某些原因,他們不想、或者不能對自己動手?

臉色沉吟著看著那道房門,安毅猶豫了好一會,咬了咬牙再次走了過去。

不管怎麽樣,安毅都想看看這門後到底有什麽。畢竟在這種遊戲裏,光想著躲,根本沒有多大用處。

緊繃著身體,安毅再次抓住房門把手。

那詭異的感覺沒有出現,但安毅絲毫沒有放鬆。

在這一瞬間,安毅猛的一扯房門,同時朝後退去,並且準備釋放能力。

先前見到的那半張麵孔並沒有再次出現,甚至借著微弱的光亮安毅大體往房間裏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任何身影的存在。

不確定的用手電筒往裏麵照了一下,安毅發現房間中確實沒有異樣,至少暫時看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