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進入酒店房間。
照例是昏昏暗暗,她根本什麽也看不清。
她照例走到了以往站的地方,看著坐在辦公桌前,背對著她的男人。
以往,她見男人,都是由男人的助理傳話的。
今晚卻很奇怪,隻有男人一人。
她就直接問了:“你是曾經那個把我帶去風月場的人嗎?”
男人回答說:“是。”
哎,這個聲音怎麽有點熟悉呢?
但祝餘就是死活都想不起來。
“你找我來幹嘛?我們早就分道揚鑣了。”
男人發出一聲輕笑:“你當初是這麽說的,但我沒同意。”
祝餘心底大驚,沒再說話。
雖然她和男人接觸的機會不多,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是個狠人,很不好惹。
她的那點小心思可瞞不過男人,男人說:“我需要你繼續給我賭。”
祝餘不想再過那種地獄般的生活了。
“抱歉,我前段時間用腦過去,已經沒法幫你賭了,我的腦子不轉了。”
男人沒生氣,而是不緊不慢地說:“你會後悔的。”
祝餘的姿態放的很低:“求求你,看在以前我為你賺了那麽多的份上,你讓我往後過安穩日子吧。”
“你別不識好歹。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在你沒給我一個肯定的回複之前,我覺得你還是別出這間房,我等著你的答案。我對你有耐心,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的耐心並不多。”
祝餘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她也不顧自己還懷著孩子,因為此時的她,感覺生活又沒了盼頭。
兜兜轉轉,她還是來到了地獄。
……
傅望棲在暗處,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背後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大哥。
他一向溫潤如玉的親大哥,為什麽會做這樣的事呢?原來他的親大哥是這樣一個人。
傅望棲追上去:“大哥。”
男人沒回頭,而是說:“你認錯人了。”
傅望棲冷笑一聲,心情很複雜:“大哥,我從小就是你看著長大的,我看錯了誰,也不會看錯你。我們聊聊吧。”
既然已經被拆穿,傅望城也不裝了,轉身,撕下麵具:“小三兒,你跟我來。”
……
與父親有過約定,顧承星隻能說:“我不太清楚。”
他把祝餘放下就離開了新房。
徐從南的眸色變了變,一把關上房門。
她走到祝餘跟前,用力抓住她脖子上的孔雀翎項圈,語氣特別可怕:“說,這東西是你從哪裏偷來的?”
祝餘默默觀察著徐從南的反應,她明顯知道這孔雀翎項圈背後的故事,難道她與宋玉堂之間有什麽嗎?
亦或者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相同的孔雀翎項圈,隻是碰巧讓她覺得熟悉?
在沒搞清楚事情之前,她不能向她透露太多,便編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這是傅望棲在一場拍賣會上買來的,他覺得很配我的旗袍,就讓我在婚禮的時候戴上。”
徐從南相信了。
以為真的隻是巧合。
她說:“你把它取下來給我看看。”
祝餘聽話地取下給她。
徐從南舉到燈光下細細觀摩著,看見項圈內側刻了三個字。
正是她的名字。
她神色大變,很快又覺得反應過度,在祝餘麵前佯裝平靜:“我挺喜歡這個項圈的,你能把它送給我嗎?”
祝餘好像不能拒絕婆婆的要求,便說:“好。”
“謝謝,不過我希望你別告訴北珩。”
祝餘強撐著微笑:“傅望棲不會知道的。”
這夫妻倆真有意思,一個兩個都欺負她,卻怵他們的兒子。
有傅望棲在她身邊,這點委屈她就咽到肚裏。
徐從南走後沒多久,家裏的傭人便來敲門:“大少奶奶,二少爺讓我過來幫您處理傷口。”
祝餘趴在**,有氣無力的:“進來,門沒鎖。”
傭人拿著治療跌打損傷的藥物,仔細為她處理傷口。
當消毒酒精觸到傷口的時候,祝餘痛的一張小臉都扭曲了,她緊緊抓著床單,忍不住痛呼出聲。
傭人歎了口氣,“大少奶奶,你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她光是看著這血肉模糊的傷口就覺得疼,而大少奶奶這麽瘦的女孩子,實際上該有多疼啊?
嫁豪門真心不容易。
大少爺又不在身邊,她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
由於傷口麵積太大,傭人整整處理了半個小時,才勉強把傷處貼上藥膏。
祝餘:“謝謝,辛苦了。”
她明顯感覺到脊背那種黏糊糊的不適感消失了。
傭人也有女兒,和祝餘一般大,所以挺心疼她的,“不客氣,大少奶奶,你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夜裏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的電話號碼是188****4561.”
祝餘也不逞強,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需要人照看,便應下:“好的。”
夜深了。
一天戲劇性的生活徹底結束了。
今晚本該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可老爺子突然去世,新房裏原本喜慶的裝飾全部被撤了下來。
祝餘看著床頭櫃上燃著的白色蠟燭出神。
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對麵的房間。
徐從南數落起顧顯年:“你也太心急了,把祝餘打成那樣,明天北珩回來,你怎麽向他交代?”
“哼,一個晦氣的喪門星,她不敢告狀。”
“她不告狀,北珩就猜不到嗎?你以後別那麽衝動了,沒必要為了一個出身低微的女人,與自己的親生兒子鬧僵關係。”
想起這事,顧顯年就頗有怨言:“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一直給他灌輸仇恨我的思想,他怎麽可能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徐從南被他無恥到了:“這一切的源頭還不都是因為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又來了,又來了。
每次一吵架,她準翻舊賬。
顧顯年摔門離去:“我跟你這個瘋女人沒什麽好說的。”
“你滾。”
徐從南氣得胸口起伏,抓緊了手裏的孔雀翎項圈。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不知道曾經買下它的主人怎麽樣了?
兜兜轉轉這麽多年,項圈還是回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