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痛得不行,但看到女兒,又覺得那些痛苦不算什麽,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就那麽滿眼憐愛地、靜靜地看著女兒許久,一顆心也被她填滿了。

有了女兒,她的人生才不至於那麽絕望。

她才有活下去的勇氣。

……

“嗚哇--”

孩子的一聲啼哭瞬間拉回了祝餘的思緒,祝餘才想起來,徐煜程還沒回來。

這麽晚了,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祝餘心裏七上八下的。

她足足等了五天,才見到徐煜程,他的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煜程哥,你怎麽了?”祝餘擔憂地詢問道。

徐煜程笑了下,“我沒事,就是發生了點小意外,”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有些抱歉地看著祝餘:“阿餘,對不起,在你生孩子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讓你受苦了。”

祝餘眼眶泛酸,他都這樣了,心裏還想著她。

“煜程哥,你快讓我看看你的傷。”

祝餘湊近了些,準備查看他的傷口,卻是被徐煜程躲開了,“我真的沒事,先讓我看看你的孩子。”

祝餘領著他來到了嬰兒床前。

徐煜程看著嬰兒床裏熟睡的嬰兒,眸色深了深。

這是傅望棲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阿餘為他生孩子的那天晚上,他竟然與傅望棲的車發生了碰撞。

*

五年後。

顧氏集團。

何瑤將溫泉度假村的開發策劃案交給傅望棲,“顧總,城中村的那塊地我們已經競標成功,接下來就是解決那些村民的安置問題,您要去實地視察嗎?”

傅望棲隨意翻看了下,興致缺缺,“你安排就好。”

何瑤:“好的。”

見何瑤一直站著不動,他冷冷道:“還有事?”

何瑤猶豫著說道:“顧總,老宅那邊的人打來電話說,夫人想見您。”

聞言,傅望棲的麵色頓時陰沉了幾分,聲音也染上了寒意,“告訴我媽,我永遠都不會見她。她就待在老宅裏每日吃齋念佛,為自己所做的錯事懺悔吧。”

……

下午的時候。

傅望棲正好有時間,何瑤便安排他去城中村的項目基地視察。

他來的時候,恰好碰上幼兒園的小朋友們放學。

幾個小男孩把一個小女孩堵在角落裏,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朝著小女孩伸出了雙手,“我們要收保護費。”

小女孩一臉倔強地看著這些壞孩子,一句話也不說。

其中有一個小男孩不耐煩了,惡狠狠地威脅她:“快點給我們錢,不然我們打你。”

即使麵對威脅,小女孩也不屈服,就是不給他們錢。

於是,那個小男孩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還拽她的頭發,“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啪嗒--”

被欺負疼了,小女孩還是不說話,隻是默默地流眼淚。

這一幕恰好讓傅望棲看見了,他大步走到小女孩跟前,一把將那個欺負她的小男孩提了起來,怒道:“小畜生,小小年紀不學好,欺負小女孩?”

小孩子很會看眼色,其餘人都被傅望棲嚇跑了,隻有那個被他抓著的小男孩無法逃脫,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欺負她了。”

傅望棲也不能把一個小孩子怎麽樣,教育了一通,就放他走了。

看著哭得睫毛都在抖的小女孩,傅望棲心中一軟,在她麵前蹲了下來,“小朋友,你別怕,叔叔不是壞人,你告訴叔叔,你爸爸媽媽呢?叔叔送你去找你爸爸媽媽。”

聞言,小女孩怯怯地抬眼,打量著眼前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

*

聽說這裏要拆遷了,祝餘這幾天一直都在收拾行李,打算帶著女兒去國外定居。

五年了,她再也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傅望棲尋找她的消息,想必傅望棲已經把她給忘了。

“煜程哥,我收拾得差不多了,待會兒你和我一起去接櫻櫻放學,然後我們就去機場,今晚離開梅城。”

櫻櫻是祝餘給女兒起的小名。

徐煜程一瘸一拐地進屋來,幫祝餘拿行李。

祝餘拉住他的胳膊,“煜程哥,你休息一會兒吧,這些東西又不重,我可以自己拿。”

徐煜程的腿始終是祝餘的心病。

若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把車開得那麽快,也不會釀成車禍。

徐煜程明白祝餘的心思,但還是執意幫她搬行李,“阿餘,你別擔心我,我的腿就是看起來有點問題,其實根本不影響生活。”

這些安慰的話語對祝餘來說,一點都不管用。

她還是覺得是自己耽誤了他,“煜程哥,等到了國外,我就嫁給你吧,我可以再給你生一個孩子的。”

聞言,徐煜程整個人僵住。

這傻姑娘,唯一能想到的報恩方式就是以身相許了吧?

“阿餘,我照顧你和櫻櫻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需要你的回報,更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憐憫,你能明白嗎?”

祝餘點頭,“可我還是覺得好虧欠你。”

見她這樣,徐煜程幹脆轉移了話題,“行了,先不說這個了,櫻櫻放學了,我們趕快去接她。”

祝餘和徐煜程剛出門,遠遠就看見女兒被一個男人擋住了去路。

她什麽也來不及想,衝上去把女兒抱在懷裏,看著女兒眼睛濕漉漉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頭發也被扯得亂糟糟的,頓時心疼得不行,“櫻櫻,告訴媽媽,誰欺負你了?”

女兒說話晚,性格也孤僻,從不與別的小朋友一起玩,所以一些壞孩子就覺得她好欺負,經常欺負她。

想必這次也是被那幾個壞孩子給欺負了。

剛才傅望棲是背對著祝餘的,祝餘因為關心女兒,壓根沒留意到蹲在女兒麵前的男人是誰?

可傅望棲卻無比清晰地聽清楚了她的聲音。

“阿餘。”

叫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傅望棲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覺得像夢又像是真實的。

聽到男人叫她的名字,棠梨身形晃了下,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她緩緩轉身。

視線對上男人幽深的雙眸,一時間怔住。

男人也眸色極深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