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祝成輝。
“生活費我可以找我爸爸要。”
“啃老?你真有出息。”
傅望棲這個人吧,雖然嘴巴毒,有仇必報,但他的三觀大體上是沒有問題的。比如,他長大之後,一心隻靠自己,絕不啃老。
祝餘聽得出他語氣裏的嘲弄。
可是,她的親生父親生了她,卻不養育,她們母女的風雨全是父親帶來的,現在她找自己的人渣父親要點錢,並不過分。
“我這兩天就寫辭職報告。”
“隨你。”傅望棲冷冷地丟下這兩個字,走了。
祝餘心裏十分不得勁兒。
她和傅望棲好像又陷入了冷戰。
但是這一次,傅望棲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一言不合就罵她,也不粗暴地對待她。
但他們倆之間的氛圍有點古怪。
比如,今晚,他們本來已經關燈睡覺了。
就在她即將熟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拽她的枕頭,連帶著她的腦袋也在移動,但身體沒動。
**隻有她和傅望棲兩個人。
拽她的人肯定不是鬼,隻能是傅望棲。
但她不敢怒,也不敢言。
“你還對我使上冷暴力了?”傅望棲終是沒忍住,看著被他拖著幾乎橫躺的祝餘,不吐不快。
祝餘沒說話。
好吧,又是她的錯。
其實,這段時間一方麵是她不敢惹他生氣,盡量不招他,另一方麵是上次被劫持的那一遭,直接讓她變成了霜打的茄子,還沒緩過勁來。
“我沒有。”許是困了,她的嗓音黏黏糊糊的,有氣無力。
傅望棲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說:“你之前說想去你爸爸的酒莊玩,我這幾天都有時間,打算陪你去找你爸爸要生活費,不然你餓死了咋辦?”
盛世資本投資的那家科技公司終於成功在港上市,股價一路狂飆,盛勢賺得盆滿缽滿,傅望棲十分滿意,送了員工巴厘島七日遊。
他這幾天確實很閑。
機會終於來了。
祝餘當然特別高興,但她不知道盛勢放假一周的事,為了不給傅望棲造成困擾,她說:“那行,我們周末去。”
傅望棲:“不用等周末,明天就可以去。”
祝餘當然是希望越快越好:“聽你的。”
她趴著,手肘撐在**,想把自己的枕頭挪到原來的位置,可是她拉了好幾下,沒拉動。
因為傅望棲不鬆手。
“那個,我的枕頭。”
“你的枕頭怎麽了?”傅望棲的嗓音一派閑散慵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即使沒開燈,但祝餘還是能想象得到他此時的表情是多麽的傲嬌。
“算了,沒事。”
就這麽睡吧。
睡覺的姿勢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柔軟的床睡,就已經很好了。
於是,她就枕在傅望棲的勁腰那裏,閉眼睡覺。
睡夢裏,祝餘一揮手。
“啪——”
精準打擊,一擊致命。
傅望棲疼得醒過來,臉色鐵青,把祝餘挪回了她本來的位置。
……
去酒莊,最好是在早晨和傍晚去。
清晨,山間的空氣特別清新,微風涼爽,是參觀酒莊的好時機。
傍晚,夕陽西下,一天最燥熱的時段已經過去,初秋的夜晚也是微涼的,伴隨著山間的蟲鳴鳥叫,微風習習,在草地上吃晚餐很有氛圍感。
由於去酒莊事情還比較多,祝餘就提議一大早去。
傅望棲說可以跟她在酒莊待上兩三天。
祝餘把這事跟祝成輝說了,讓祝成輝提前準備好早餐,她和傅望棲八點到。
祝成輝很激動,為了招待傅望棲,連他們祝家窖藏百年的傳家寶“醉月琉璃”都拿了出來。
“望棲,你嚐嚐這酒怎麽樣?”
祝成輝給傅望棲殷勤地倒了一杯“醉月琉璃”。
傅家三公子,是真正的金尊玉貴,喜歡吃從奧地利空運過來的每斤35萬元的魚子醬,什麽美酒佳肴他都品嚐過。
他對“醉月琉璃”沒抱什麽期待。
因為天底下的好酒肯定都被傅家收藏了。
可是,冰涼的**入喉,這“醉月琉璃”竟意外地好喝。
“醇厚,光滑,淡淡的葡萄果香,回味悠長。”
“爸,你這酒很不錯啊。”
雖然傅望棲沒怎麽瞧得上祝成輝,但是他老子說了,出門在外別給傅家丟人,所以他還是禮貌性地叫了祝成輝一聲爸。
到底是高門大戶裏出來的,就連嫌棄,他都隱藏得很好。
這聲爸,叫得祝成輝心潮澎湃。
“望棲,你等一下。”
在父親離開的空隙,祝餘嚐了嚐連傅望棲都稱讚有加的酒,確實挺好喝的。
過了一會兒,祝成輝拿著一張平麵圖回來了。他把平麵圖攤開給傅望棲看,祝餘猛然發現,這張平麵圖和擺在大廳供顧客參觀的不是同一張。
這一張,應該是真正的。
父親是因為聽了傅望棲的誇獎,上頭了吧。
祝成輝指著山腳下葡萄園旁邊的一個小木屋:“望棲,這醉月琉璃是上個世紀,我的祖父去法國學習了葡萄酒釀造技術之後,耗時三十年才釀造出來的。”
“不多,隻有珍貴的三十瓶,就儲藏在這裏的地下酒窖,恒溫恒濕,一直保持著絕佳的口感。”
這張是真的無疑了。
祝餘從不知道父親手指的這個地方還有個地下酒窖。
母親會不會就藏在這裏?
祝餘的目光一直盯著圖中的小木屋。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完了一瓶之後,醉醺醺的:“爸爸,這個酒好好喝,能多拿幾瓶嗎?我帶回去給我公公婆婆,還有傅爺爺和傅奶奶嚐嚐。”
傅望棲捏著她發紅的耳垂,漫不經心地摩挲著,似笑非笑,嗓音低沉:“你還挺有孝心的。”
把傳家寶送出去,祝成輝雖然肉疼,但巴結傅家人不是賠本買賣,他笑得諂媚:“阿餘,你是個好孩子,這嫁人了以後啊,就要孝順公婆。”
“爸爸,我現在就去拿吧。”
祝餘已經迫不及待想前去勘探一番了。
祝成輝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笑了,但笑意不達眼底:“阿餘,你喝醉了,還是我去拿吧。我先給你和望棲拿幾瓶,等你們回傅家的時候,我再取幾瓶,你們帶回去。”
“望棲,你照顧一下阿餘。”
祝成輝去拿酒了。
祝餘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沒辦法。她的所有異樣,傅望棲都暗暗看在眼裏。
“嗨!美女!”
突然有人闖入了祝餘和傅望棲的視線。
是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