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真瘋,假瘋?

“孟大人,新鮮的夜香來了!”

孟岩微微皺眉,這沈一平還真是能搞,這麽臭的東西,他怎麽弄來的,難不成是他自己剛剛出恭拉出來的?

“何文東,這些是今天你晚飯,吃了吧!”沈一平將恭捅往何文東跟前一放,冷冷的道。

“晚飯,晚飯好,正好我餓了……”何文東說完,就伸手進入恭捅抓起那惡臭的條狀物。

孟岩終於還是沒能忍住,一抬腳將恭捅踢翻在地。

“你,你打翻我的晚飯,你陪我……”何文東說著,滿手都是阿堵物的朝孟岩的雙腳撲了過來。

“大膽瘋子,竟敢襲擊孟大人!”沈一平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何文東手上的東西,一腳踹了過去。

何文東身體被踹的往後仰去,在地上滾了幾滾。

“找死!”沈一平看到自己的官靴上沾了那惡臭的東西,怒上心頭,拿起手中的鞭子,就抽了過去。

“沈大人,算了,你犯得著跟一個瘋子較什麽勁兒。”孟岩伸手攔住了沈一平。

“孟大人,他剛才差一點兒可就……”沈一平氣憤的說道。

“你也看到了,他是個瘋子。”

“可是?”

“找兩個人給他清洗一下,換上幹淨的衣服,我要帶走何文東。”孟岩吩咐道。

“孟大人,你還要把他帶走?”

“對。你忘了我還是個大夫,對失心瘋也是有研究的,現在正好有這麽一個病人讓我研究。你說我能不帶走嗎?”孟岩微微一笑。

他根本就不相信何文東會瘋掉,人的潛力是很大的,何文東裝瘋賣傻,主要目的還是為了保命!

隻要躲過了這一次,就算他永遠都不能走出詔獄,起碼他還能苟活!

這種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是個角色。

“孟大人,這詔獄得失心瘋的人有很多。這個何文東?”

“怎麽,你舍不得?”

“不,不,孟大人。您說哪裏話,這何文東本來就是您的犯人,您要帶走他,標下豈敢有二話?”沈一平忙道。

“給我洗幹淨了,頭發給我紮起來,指甲修剪一下,一炷香的時間,能做到嗎?”

“能!”

“孟大人,要不要給您弄一輛囚車過來?”說是一炷香時間。一炷香時間後,沈一平押著洗刷幹淨並換上了幹淨棉袍的何文東來到孟岩跟前。

“不用了,囚車太惹眼了。跟本官同車回去就好了。”孟岩搖頭拒絕道。

“您跟他同一輛車,那不是不分尊卑了?”

“沒關係,本官提走何文東的消息,不準告訴任何人,能保密多久就多久。”孟岩囑咐一聲。

“孟大人放心,標下明白。”沈一平點了點頭。

“何文海那邊。你替我照看著,何文東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他。知道?”

“知道。”

巡察使衙門。

“大人,你前腳把白素心給放了,這後腳何文東就瘋了,這也太巧合了吧?”

“何文東是裝瘋賣傻,而且他瘋也不是我釋放白素心之後。”孟岩道。

“裝瘋賣傻?”蔡晉驚訝道,“那沈百戶不是試探過嗎?”

“最後關頭,我給阻止了,咱們做人是要有底線的,就算他真的瘋了,咱們也不能這麽糟踐人!”孟岩道,“沈一平這主意太餿了,也怪我,當時沒攔住,還鬼使神差的點頭了。”

“大人,依我看,您讓沈百戶試探一下也沒什麽?”

“蔡先生,有些事情做過了,也是沒辦法回頭的。”孟岩很鄭重的道。

“大人仁厚,蔡晉失言!”蔡晉渾身一震,鄭重的一躬到底道。

“何文東人我帶回來了,單獨關押,拘押房除了區鋒和寶慧之外,誰都不允許接觸。”孟岩吩咐道。

“明白。”

“雖然何文東是白素心一案的關鍵證人,但就我們目前手中掌握的證據,要定焦宏的罪也是可以的,就是何文東真的瘋了,那也不那麽重要。”孟岩道。

“我們手上掌握的人證、物證已經相當充足了,但有關殺人的過程,還隻是一個推斷,焦宏沒有招供,我們的推斷就不成立!”蔡晉道。

“對,加上喜兒已經死了,了解案發當時情況的人就隻有焦宏一個人,就算何文東,也隻能是知道,或者聽喜兒、焦宏說,也隻能算是間接的人證。”孟岩道。

“那隻有先找到殺死喜兒的凶手!”

“殺死喜兒的凶手在何文東、何文海兩兄弟以及焦宏三人之間,他們其中有一個人是凶手!”孟岩道。

“不是焦宏嗎?”

“焦宏的表麵嫌疑是最大的,因為是喜兒幫他獲取了白素心房間的鑰匙,令他可以先行潛入白素心房中,而喜兒知道他太多的事情,焦宏殺人滅口這個理由很充足!”孟岩點了點頭。

“老夫也覺得焦宏就是凶手,他殺了一個李晨言,不在乎多殺一個?”

“表麵上如此,但焦宏殺人後,為何要將喜兒的屍體藏在素心齋的雜務間內,他為何不找個機會把屍體埋了,或者處理掉,這麽長的時間,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喜兒的屍體?”孟岩道,“他能取走素心齋內的財物,足以說明東廠和刑部的封條,對他沒有任何約束?”

“大人這麽一分析,老夫倒是覺得甚有道理,焦宏完全可以將屍體運走處理,不會留待我們去發現!”蔡晉點了點頭。

“再說何文海,今天我見到了他,他跟我說了他跟喜兒的故事,按照他說的,他是喜兒的第一個男人,喜兒原本希望可以跟他遠走高飛的,但是偏偏天不遂人願,喜兒讓焦宏給強行糟蹋了,何文海是不是真心喜歡喜兒,我還無從判斷,但他內心一定是恨焦宏的!”

“他既然喜歡喜兒,那殺人者一定不是他?”林天行也加入了分析。

“不,何文海恨焦宏,可他不敢把焦宏怎樣,於是他就把恨轉移到喜兒身上,對他而言,喜兒已經不純潔了,他殺掉喜兒,然後栽贓焦宏。”蔡晉道。

“蔡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這是一種可能!”

“難道還有第三種可能?”林天行與蔡晉異口同聲問道。

“何文東也是有嫌疑的,因為他跟喜兒也是有關係的,喜兒被焦宏糟蹋後,自暴自棄,也上了何文東的床,同時成了何文東、何文海以及焦宏的姘頭,何文東跛了一隻腳,在喜兒的眼裏,恐怕是三個男人中最不喜歡的一個,而何文東也喜歡白素心,也曾動過要娶白素心的念頭,但是這個念頭被焦宏徹底的斷掉了,我判斷,就在那個時候,何文東跟喜兒勾搭上了!”

“何文東勾搭喜兒,是為了接近白素心?”

“有這個可能,但也不能排除,何文東出於報複焦宏,才勾搭上喜兒。”

“喜兒是個十分實際的女孩子,她見何文海不能滿足她欲望,而焦宏隻是玩弄她的身體,跟白素心嫁到李家,李家公子根本不會看的上她,因此隻有跛腳的何文東可以幫她!”

“兩人一拍即合!”

“其實喜兒的賣身契一直都在何文東身上,焦宏和白素心手中的賣身契都是偽造的。”

“偽造的?”

“是的,喜兒被賣入白家,其實都是焦宏一手策劃,何文東是一個喜兒買了兩家,不對,是賣了兩回,賣給焦宏一回,賣給白新元一回,收了兩次錢!”

“大人,您這麽說,我們有些不理解,怎麽就賣了兩回?”

“你們聽我慢慢講,這焦宏讓何文東找一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安插在白素心的身邊,於是,他就找到了跟他合作的何文東,何文東就把喜兒帶到了京城……”

“原來如此,這焦宏夠心機的,居然能想出這麽一個招來?”

“說起來,這喜兒豈不是焦宏安插在白素心身邊的一個奸細?”林天行驚訝道。

“說的沒錯,喜兒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角色,所以,她才有恃無恐的將三個男人都玩弄了,隻可惜的是,她沒弄明白一點,她隻是一隻羊,而那三個男人都是狼,狼最終是要吃羊的,悲劇就發生了!”孟岩惋惜一聲道。

“大人,您還沒有何文東殺喜兒的動機呢?”林天行追問一聲。

“何文東殺喜兒,那是因為他自己感覺控製不住喜兒了,一旦控製不住,倒黴的不僅僅是焦宏,還有他自己。”孟岩解釋道。

“這麽說來,三人都有殺喜兒的動機,那喜兒最終是死在誰的手裏呢?”蔡晉糊塗道。

“不知道,但肯定是他們三人中的一個。”孟岩搖頭道。

“那現在怎麽查?”

“問喜兒自己了!”

“大人,喜兒已經死了,死人怎麽回答?”林天行怪異的道。

“喜兒怎麽死的?”

“葛仵作屍檢說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林天行答道。

“腹中的死嬰又是誰的?”

“這……”

“何文海告訴本官,他並不知喜兒懷有身孕,而且他最後一次見喜兒是在前年的六月中,之後再沒見過,離開京城之前,他們的確在一起過,但那個時候喜兒身子剛剛幹淨,而這個時候男女在一起屬於安全期,懷孕的幾率是極低的,如果何文海沒有撒謊,那麽肚子裏孩子應該不是他的。”孟岩解釋道,“剩下就隻有兩個選項,何文東和焦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