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殘酷的事實
孟岩的身體素質很好，恢複的很快，傷口已經結痂了，隻要不亂動，就不會開裂。
還好天氣不是太熱，傷口不容易發炎。
“疼嗎？”每一次換藥，郭月都是心疼的皺眉，這可是一箭穿透了過去。
“沒事兒，傷口都結痂了，也不流血了，有個七八天，差不多我這右手臂就能動了。”
“別動，換藥呢！”
“大人……”
“進來！”
“大人，跟您提過的，錦衣衛大同千戶所千戶端木賜大人求見。”曲封進來後，目不斜視的欠身稟告道。
“稍等一下，等我把藥換完。”孟岩吩咐一聲。
“怎麽樣，力道還行不行？”換完藥，開始包紮，郭月小心的問道。
“稍微再緊一點兒。”孟岩輕微活動了一下道。
郭月答應一聲，稍微的再用了一下力，繃帶緊了一下，看孟岩沒有反應，便給他係好了，然後幫著將衣服整理好。
孟岩給了曲封一個眼神，曲封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端木大人，大人有請！”
“多謝曲大人！”
一個四十多歲的白麵中年，邁著優雅的步子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端坐在榻上的孟岩。
“下官錦衣衛大同千戶所端木賜參見欽差巡察使孟大人！”端木賜上前來，躬身抱拳一聲。
看到端著藥瓶，手持剪刀而去的郭月，端木賜微微露出一絲訝然之色。
“剛才本官在換藥，怠慢了端木大人了，快請坐，這裏不是官衙。不必拘禮！”孟岩微笑的招呼一聲。
“謝孟大人！”端木賜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王恒送上一杯熱茶。
“端木大人，請喝茶！”
“謝謝。”端木賜道。“孟大人這一次來大同，用的著屬下的。盡管吩咐就是了，指揮使大人已經傳令卑職一切配合大人你的行動。”
“哦，端木大人已經接到京城的行文了嗎？”
“接到了，指揮使大人的行文，卑職豈敢怠慢！”
“好，有端木大人這句話，本官在大同算是有人可用了！”孟岩微微一笑。
“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端木賜微微頷首道。
“端木大人，錦衣衛大同千戶所有的多少人？”孟岩問道。
“花名冊上一共有一千兩百一十七人！”
“實際呢？”
“算上在軍中安插的暗線的話。不到八百人！”端木賜回答道。
“哦，吃空餉了？”
“是，不過這上麵是知道的，我們在邊關不容易，朝廷的那點兒俸祿基本上也就夠吃飯的，可我們還要辦事兒，沒有錢根本辦不了事兒，所以，就吃了點兒空餉。”端木賜說的是理直氣壯。
這些上麵都知道，他不怕。反正這個吃空餉又不是他在任上就有的事情，基本上前幾任都是這樣。
這錢他也沒進他的腰包，自然也就不用怕了。
“錦衣衛每年給你們大同千戶所不都有一筆額外的補助嗎。本官記得這筆銀子還不少，莫非還不夠用嗎？”孟岩問道，來的時候他不可能不做功課的。
“您說的是那八百兩銀子吧，這錢以前能有三百兩到我們手中就不錯了！”
“是有人克扣了？”
“您在京城，難道不知道嗎？”
“大人，以前是馬順當家，扣扣下麵的補助是常有的事情，這個卑職也偶有聽聞！”曲封道。
“嗯，本官知道了。從現在起，扣扣補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這一點請端木大人放心。”孟岩道。
“那卑職就替手下的兄弟們叩謝孟大人了！”端木賜起身給孟岩下跪道。
“端木大人，快請起。以前的事情咱們就不提了，咱們還要看以後。”孟岩道，“你今天來了，本官也就省的再去登門拜訪了，本官找你借人。”
“孟大人想要借多少？”
“把你手中掌握的邊軍暗線臨時借給我用一下！”孟岩冷靜的望著端木賜。
“孟大人，這恐怕不行吧，您雖然是欽差，可這些人您還沒有權力使用？”
“本官除了欽差大同巡察使這個官，還有一個，你恐怕還不知道，本官現在執掌南衙！”孟岩微微一笑道。
“端木大人，孟大人執掌南衙，他現在是輿情司的最高長官。”曲封道。
“孟大人，這怕是不合適吧，就算您執掌南衙，可輿情司的人之聽命於判官大人！”端木賜道。
“給端木大人看一下判官的手令！”孟岩命令道。
“是，大人！”曲封取出一分判官賽霄宇親自簽署的手令，遞了過去，“端木大人，親看。”
端木賜一看手令，字跡和印鑒都是真的，毫無疑問。
“本官離京辦案，判官賽大人待我執掌南衙，端木大人要不要確認一下手令的真假？”
“不，不用了，既然判官大人下了手令，屬下自當遵從！”端木賜忙道。
“端木大人，這一次隻是借調，人用完了，本官還會還給你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孟岩道，“還有，本官也不會向你白借，曲封！”
曲封心領神會，取了一個信封遞給端木賜。
“本官的一點兒心意，兄弟們在邊關辛苦了，本官這一次來，順帶慰問犒勞一下大家夥。”孟岩緩緩的道。
端木賜微微撐開信封，看到的是一疊銀票，麵值都是一百兩的，數了一下，不下十張！
心中咯噔一聲，這姓孟的真是有錢，不但娶了指揮使大人的千金，還揮金如土，一下子出手就是一千兩銀子，看起來身家不菲呀。
“屬下就多謝孟大人了。”端木賜收下信封道。
“曲封！”
“端木大人，這邊請！”曲封上前一步。引路道。
端木賜知道，自己今天要不把名單交出來，下麵就麻煩了。拿了錢，就得辦事兒。
這姓孟的倒是有些手段。麵子給了，錢也給了，如果再不識抬舉，那就是敵人了！
端木賜暗暗心驚，恐怕有些人還真的玩不過他！
這是一條過江龍，難怪人家能夠娶指揮使大人的千金，這手腕和能力真不是普通人具備的。
“曲老弟，晚上有空嗎？”
“端木兄。我勸你最好不要留心眼，判官大人待我們孟大人可是如同子侄一般，那是有求必應。”曲封小聲提醒道。
“啊？”端木賜吃驚不小。
“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將來會是誰的，你難道看不出來了嗎？”
端木賜震驚了。
“好了，這一次案子辦漂亮了，我們大人就算不升官，起碼現在的位置沒有人能撼動了，你要站錯了隊，那後果會怎麽樣。可不是丟官罷職這麽容易了。”曲封笑道。
“曲老弟，老哥我怎麽做呢？”
“你要是聽兄弟的，接下來我們大人交代的事情。你都要不折不扣的的做到，當然，你也可以不選邊，不站隊，這樣最保險，不過，你這仕途也就算走到頭了！”
“老哥我才四十歲，這……”
“想要了，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曲封笑笑道。“名單給我就行了，我會去聯係的。”
“哦。好……”
“拿到名單了嗎？”
“拿到了，不過應該不止這些。他還沒有完全想要站到我們這邊？”曲封拿著名單，看了一下皺眉道。
“有問題嗎？”
“這些人應該差不多都是已經暴露身份的，隻不過，大家心照不宣，而且如果動了這些人，自己也好不了！”
“嗯，換做是我也不會去動，一動不是明擺著告訴朝廷他有異心嗎，大家心照不宣！”孟岩點了點頭，這個很能理解，除非哪個家夥是棒槌，否則這輩子仕途鐵定完蛋，弄不好連身家性命都丟了。
“那這上麵的人？”
“按照正常程序，取得聯係，及時這些人提供不了重要情報，通風報信還是可以的。”
“大人的意思是，這些人可以爭取過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對了，有那個利用監軍府關防詐騙官員的消息嗎？”
“這幾天好像銷聲匿跡了，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在逗東廠玩呢？”曲封笑道。
“知道了，你去吧！”孟岩點了點頭。
“夫君，慧兒公主要見你。”
“見我？”孟岩一頭霧水，這個時候，她怎麽會主動想要見自己？“好吧，我這就過去。”
“慧兒，聽小月說，你要見我？”
“孟大人，請你把博爾術叔叔的骨灰交給我，我要帶回博爾術叔叔的家鄉安葬。”
“你要回去？”孟岩有些吃驚，對明慧公主的突然冷漠稱呼他為“孟大人”，感覺胸口一絲撕裂的疼痛，好像失去了什麽心愛的東西。
“是，我待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了，還不如帶著博爾術叔叔回家，在大雪山腳下搭上一個帳篷，給博爾術叔叔守靈！”明慧公主倔強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脫脫不花將你許配給了也先太師？”
“我知道。”明慧公主很平靜，仿佛說的這件事跟她絲毫不相幹一樣。
“你知不知道，也先的人就在大同城，他們也知道你逃到大明來了，隻要你走出這裏，他們立刻會把你抓走？”
“……”明慧公主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很顯然，她還不知道這些。
“慧兒，你想回帶著博爾術骨灰回草原，石頭哥哥不攔著你，但是不是現在，明白嗎？”孟岩道，“我已經失去老師了，不想再失去你，明白嗎？”
“可是，是你殺了博爾術叔叔！”明慧公主淚眼婆娑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博爾術叔叔對你那麽好？”
“我跟老師的事情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楚，最後那一箭，我也沒想到老師居然沒有躲，以他的能力，我那一箭最多能把他傷了……”孟岩愧疚自責道。
“慧兒妹妹，你的博爾術叔叔其實是奉了你哥哥之命來殺我夫君的，他不死，我夫君就要死！”郭月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索性站出來，把實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