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章 兩位聖賢

白蓮教教義駁雜,儒釋道各家都含,而主要傳承則是佛教白蘇軍

宗與明教的合流,其中明教的影響最大,教主世係和教中組織方式、基本教義都由明教而來。中文網

隻是明朝立國以來,因朱元璋按明教教義自稱“大明王”國號也稱明,遂嚴厲打擊明教,使其不得不改稱白蓮教。

明教又叫摩尼教,傳自波斯,基本教義為光明與黑暗的鬥爭,認為光明必將戰勝黑暗。

白蓮教有句傳承多年的秘密訣“汙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就是體現了黑暗與光明鬥爭的基本教義。

同時這句訣也有兩件作為具現的聖物,其一是代表“原初黑暗

的混沌之球,其二就是代表“末世光明”的白玉蓮花,兩件寶貝合起來有著極其廣大的效用,具體是什麽,隻有曆代教主本人知道。

本來,混沌之球留在波斯摩尼教總教,意味著總教乃傳承源流,白玉蓮花則由中土明教保存,意味著明教將在中土發揚光大。

中土明教的確發揚光大了,元朝末年的紅巾軍如火如荼,並且韓林兒、劉福通建立了龍鳳政權,幾乎奪取了整個天下,其後雖然被朱元璋奪了江山,畢竟民間影響極大,數百年間傳承不斷,白玉蓮花也一直流傳下來。

而波斯總教就很不率了,被蒙元西征的旭烈兀大軍屠戮一空,連混沌之球也被搶走,從此下落不明。

白玉蓮花要和混沌之球合起來才有效用,既然混沌之球失落,白玉、

蓮花便隻具有象征意義,地位有所下降,逐漸由教主信物變成了侍奉無生老母的供物,由奉聖王使掌管。

如果能夠奪回混沌之球,就意味著白蓮教重新扌接續了波斯總教的傳承,將兩大聖物同時掌控在手!

白蓮教主頓時喜上眉梢,心頭大石也終於落了地,連聲道:‘好,阿沙做得好!秦魔頭一條命算得了什麽?如果能奪回混沌之球,本教必定重振聲威!”

艾苦禪也道:“恭喜聖教主!若兩件聖物合並,正應了“汙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的訣,恐怕推翻偽明偽朝,重建龍鳳朝廷,也是指日可待呢!”

“既然奪回混沌之球有望,那就通知高左使交出白玉蓮花吧”白蓮教主忍不住抿著嘴笑,憐愛的撫摸著阿沙的頭頂:“阿沙呀阿沙,怪不得數年前師傅推算星相,偽明朝的氣運要壞在你手上,這次找到混沌之球,就是絕好的例證啊。”艾苦禪、紫寒煙等人心頭齊齊一凜,知道這是教主在敲打自己,便齊齊俯首道:“聖女大人一身係本教重擔,屬下必定盡心竭力輔佐,叫聖教早日發揚光大,龍鳳旌旗重現世間!”這就對了嘛,白蓮教主微笑著點點頭,美麗的眸子裏燃燒著熊熊的鬥誌,仿佛看到了紅巾義旗再次席卷天下的那一天。。“。。

“給,味道很好,師傅還是嚐嚐吧”阿沙將一串糖葫蘆遞到白蓮教主手中。

呃?白蓮教主下意識的接過糖葫蘆,思維突然從殺伐征戰的場麵轉到這串紅豔豔的糖葫蘆,饒是她智謀決斷過於常人,一時間也有點轉不過彎。

阿沙衝著她甜甜的一笑,轉身蹦蹦跳跳的走了:“師傅,我回秦林府上臥底去了哦,你們放心吧,等著好消息!”

“這個阿沙,真是”艾苦禪習慣性的苦笑著,看了看威嚴端莊的教主手裏被塞了串糖葫蘆,不禁搖了搖頭。

“其實我還真有點想吃糖葫蘆了”白蓮教主溫和的笑笑,頃刻間恍如冰山初融、雪峰解凍,輕啟檀口將糖葫蘆咬了一隻慢慢咀嚼,更不知紅唇與紅豔豔的糖葫蘆,哪個加更鮮豔奪目?

阿沙高高興興的回到府中,興高采烈的把擊著尾巴迎上來的大黃狗踢了個跟頭,那大黃狗卻越發諂媚,把尾巴搖得更歡了。

路過的女兵、亻o親兵校尉都覺得奇怪,這隻大黃狗又凶又狠,對陸遠誌這些人從來都很惡,偏偏遇到阿沙就老實的不得了,真正奇哉怪也。

秦林也回來了,正在廳上和徐辛夷、青黛說話。

阿沙看看四下沒人注意,假裝遛狗,鬼頭鬼腦的靠過去,偷聽他們說什麽。

“。。看那個黃台吉,隻怕是個雜zhong,如果真是黃金家族的後裔,怎麽不曉得烏爾溫也力的來曆?”

秦林非常不屑的說著,惹得徐辛夷一陣大笑,青黛則抿著#嘴兒嘻嘻直樂:“秦哥哥真是太壞了呀,要是被黃台吉聽見,他一定會氣個半死吧。”原來秦大叔拿著混沌之球去找過黃台吉了,哼哼,他怎麽不來問我?阿沙這麽想著,愀了愀大黃的耳朵。

卻聽得秦林又說:“不過黃台吉和拔合赤瞎猜,說這東西也許是烏斯藏密宗認得的,我覺得倒是有可能,就暫時留在他們那裏,讓烏斯藏那位措嘉達瓦爾品第幫咱們瞧瞧。”

這還騙了兩千銀子呢,到時候要把烏爾溫也力弄回來,對執掌北鎮撫司的秦林來說,簡直太容易了。

什麽?窗外的阿沙急得直抓頭發,她知道混沌之球對秦林來說其實沒有什麽用,所以偷了交給師傅也算是有個交代吧。

哪曉得秦林把混沌之球給了蒙古人,又要給紮論金頂寺那位大高手,要是到了王手裏,怎麽好偷的回來?

紮論金頂寺威德王與白蓮教主齊名,數十年威震雪域高原,乃是當今世上的絕頂高手,且佛、武、經論三絕,他的師弟恐怕也是非同一般的大高手,阿沙自付恐怕不是對手。

難道還得師傅親自出馬?惹到密宗還是不好啊,咱們白蓮教和紮論金頂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阿沙鬱悶的嘟起了小嘴。

沒多久,阿沙又借故溜出了府邸,重新來到那座院落。

可這裏一個人都沒有,空空****的好像從來都沒有人來過。

阿沙無計可施,留下自己來過的暗記,悻悻回府。

第二天,聖識一切德無量措嘉達瓦爾品第,紮論金頂寺威德1!王的師弟,雪域高原上折服數十位大德高僧,尊貴無比的威靈王,駕來到了京師。

隆福寺眾位喇嘛,京師篤信藏密佛教的部分官民百姓,朝廷派遣的禮部、鴻臚寺、會同館官員,加上土默特部黃台吉率領的眾位蒙古貴族,盡數前往迎接。

城外十裏,鑼鼓喧天,銅長號發出低沉雄渾的聲音,仿佛西天的渾厚佛音,那隆福寺的眾位喇嘛全都盛裝出迎,拿著杵、轉經筒、金剛錐、加持寶鏗諸般器,排得齊齊整整。

百姓擠得人山人海,大部分人不懂藏密和內地禪宗的區別,隻知道來的是位轉世菩薩,大德高僧,全都湧來圍觀。

黃台吉為首的眾位蒙古貴族則全副披掛,穿著華麗的蒙古袍,脖子上都掛著貓兒眼、珍珠、瑪瑙做的佛珠,虔心等候。

信仰儒家的幾位朝廷官員們,盡管心底告訴自己子不語怪力舌神,但此時此刻也禁不住心旌搖動。

這等威勢,王駕還沒有到,已是先聲奪人。

來了來了!有小喇嘛興高采烈跑過來,一路喊叫著。

從通州方向,一大隊人馬遙遙行來,隻見當先的是兩頭毛色純白的犛牛,邁著沉穩的步子,全身裝飾著金钅艮珠寶,顯得高貴華麗。

接著是十八名紅衣番僧,一個個生得奇形怪狀,手裏拿著大銅鑼

寶杖、金杵等各色怪異武器,京師練武的識貨,低聲道:“紮論金頂寺十八護羅漢到了!”

再然後是一群身穿彩衣的年輕女子,盡皆穿著烏斯藏的衣服,臉上帶著兩團高原紅,手裏提著水罐、花籃,一路拋灑淨水和花瓣。

一隊隊人行來,真不知有多大的排場,隻叫官民百姓看得眼花繚亂,末了才是一乘極大的步輦,白色琉璃頂,四麵批下來絳紅色的紗帳,上麵金線繡著許許多多的梵文,遠望燦若雲霞。

“威靈王到了!”迎接的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以黃台吉為首的蒙古貴族們如癡如醉,全都翻身拜倒,望著步輦頂禮膜拜,口中念念有詞:“威靈王,駕中原,傳弘佛,德無量!

我暈,怎麽不是星宿老仙駕中原?和官校們站在大路旁邊的秦林,隻覺心頭有些好笑。

他是職責所在,特地來看看這位威靈王究竟是什麽來頭,到底有幾斤幾兩,會對蒙古貴族起到什麽樣的作用。

成國公朱應楨、司禮監張誠,這兩位則是朝廷特地派來的,朝廷欲借籠絡紮論金頂寺一係來影響烏斯藏人和蒙古人,所以特示以榮寵,不僅封威靈王為“灌頂大國師”還派遣一位國公、一位秉筆太監出迎。

朱應楨膽小怕事,張誠則有太監都有的毛病迷信,兩人見了威靈王這等氣派,原本不信也信了三分,心頭隻覺惴惴。

“這位灌頂大國師,果真佛高強啊,單看這萬眾頂禮的架勢,嘖嘖。。“。“。“。“。朱應楨虔心讚歎著。

張誠更是靈機一動:“咦,慈聖李娘娘篤信佛,咱家回宮去說說,倒也結段善緣,秦將軍,你說呢?“可不是嘛,李太後是整個皇宮裏麵最迷信的,成天拜佛,甚至專門建一座慈壽寺,按自己相貌做了九蓮菩薩像。

張誠的算盤打得劈啪直響,向太後介紹威靈王,一定能夠得到李太後的寵信吧!

秦林聽了卻十分不樂意,威靈王明顯和蒙古勢力勾勾搭搭紮論金頂寺一係有和俺答汗政教合流的傾向,要是威靈王借李太後的迷信搞風扌雨,那就麻煩了。

“這個,恐怕不合規矩吧,王畢竟是番邦外臣”秦林斟酌著說道,自知說服力比較小,多半沒有打消張誠的念頭。

果不其然,張誠雖然沒有和秦林爭辯,眼睛裏的熱切卻是越來越濃烈。

秦林心頭暗歎不妙,李太後那裏有沒有張誠引薦都不重要,單單是今天這排場就很盅惑人心,威靈王以弘西來的光輝形象出現於京師,正可謂先聲奪人,無形中營造了有利於他的局勢啊。

正沒得頭腦,卻見人群後麵有些騷亂了,不遠處運河兩邊著許許多多的人,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秦林納悶,這些天主要關注黃台吉、威靈王這兩邊的事情,就連穆拉德的魯密統製造技術都甩給了趙士楨,就沒關心別的,所以竟不知道運河邊上又是怎麽回事。

好在帶了華得官在身邊,問這地裏鬼,立馬唾沫星子直飛:‘,長字問道小的,著實問對了人。這些人都是南方客居京師的,有浙江人、福建人、廣東人,還有不少南洋來的貢使,說是要迎媽祖娘娘一長官,南方沿海信媽祖的人,竟有這麽多哩。”

隻見運河上遠遠駛來三艘極大、極華麗的漕船,那船雕粱畫棟,四周裝飾著珍珠、寶石、翡翠、美玉,船帆俱繡著金色山峰圖案,在陽光映照之下宛如火燒雲一般絢爛奪目。

船上水手全都穿黑色勁裝,一個個收拾得幹淨利落,格外的精神

頭前一艘船的甲板上,矗立著一尊羊脂白玉雕成的媽祖娘娘,遠遠的看不清楚,漸漸船開得近了,才看見那媽祖玉雕像和人差不多高矮,玉質十分的溫潤細膩,看上去格外漂亮。

媽祖,又稱天妃、天後、天上聖母、娘媽,是曆代船工、海員、旅客、商人和漁民共同信奉的神被。古代在海上航行經常受到風浪的襲擊而船沉人亡,船員的安全成航海者的主要問題,他們把希望寄托於神靈的保估。在船舶啟航前要先祭天妃,祈求保估順風和安全,在船舶上還立天妃礻神位供奉。

怎麽會在京師看到媽祖聖像呢,還有那麽多迎接的人,又是怎麽回事?

叫秦林更加納悶的是,那座玉雕像的容貌,遠處看不分明,近了之後才發覺,格外像他的一位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