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兩排紅燈籠,周圍再沒有人,冷冷清清,觀其氣氛,絲毫不像是揚州最頂級的青樓。

門口沒有龜公,沒有迎賓,隻是這麽敞著,似乎很少有人進去。

蕭月生打量一眼,卻知道其中的門道,這裏與後世的會所相似,進入的門檻極高,非富即貴,沒有一定實力,進不來這裏。

蕭月生上一次能夠進入,卻是與當地一位大豪做生意,要建那座小亭子,買了不少的玉石。

於是,那大豪帶他來醉紅樓,一者是為了交好,一者是為了炫耀,蕭月生當場看中了方雪晴,花了巨額銀子買下了。

***********************方雪晴看著這座參天而起的高樓,此時,琮琮的琴聲飄來,幽幽靜靜,令人心神寧和,如聽梵唱。

蕭月生沒有動,聽了片刻,笑道:“此人的琴藝雖不如你,卻相差不多,又是何人?”

“這定是雨荷姐姐。”方雪晴歎道。

蕭月生眉毛一挑,笑道:“也是才女?”

方雪晴點頭,輕輕歎息一聲:“雨荷姐姐跟我一樣,但她的命苦,雙眼失明,看不見東西。”

“如何失明的?”蕭月生問。

方雪晴歎道:“自小如此,……雨荷姐姐很美,我不如她。”

蕭月生笑了笑,方雪晴的容貌已是絕美,堪比王語嫣,江南不愧靈秀之地,一下出現兩個這般美女,國色天香名符其實,還能有更美的姑娘?

這應是她的一番謙詞,不過此女想必也是美麗過人。

她遲疑一下,欲言又止。

蕭月生笑道:“雪晴,有什麽話就說,又不是外人!”

方雪晴吸了口氣,鼓足勇氣直視蕭月生:“公子,能不能把雨荷姐姐也救出來?”

她明眸眼中滿是懇求,急切的盯著他。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好啊,舉手之勞,把她搶出來便是!”

方雪晴心中一緊,忙道:“公子,這裏有高手做鎮,可得小心,萬一不成,咱們就趕緊走!”

蕭月生笑著點頭,擺擺手:“知道啦,你年紀不大都開始囉嗦啦!”

方雪晴閉上嘴,心中仍自緊張,小手抓著他衣袖。

蕭月生一伸手,拉起她小手,慢慢往裏走。

乍一進門,忽然兩人橫在身前,伸手攔住二人,上下打量。

燈籠柔和的光芒中,兩個大漢身材魁梧,雄壯,宛如兩尊鐵塔豎著,封住進去的路。

***********************他們兩個容貌粗獷,看著相肖,似是雙胞胎,雙眼精芒四射,炯炯照著蕭月生二人。

他們似是沒有見過帶著女人過來的,這裏是青樓,縱使再高檔,本質難改,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一個牌子自袖中落到掌心,蕭月生一翻掌,在二人眼前亮一下。

兩人眼神極好,抱拳行禮,退後一步讓開地方。

蕭月生拉著方雪晴的小手,輕飄飄的往裏走,絲竹之聲隱隱傳出來,幾道聲音夾雜在一起,絲毫不覺雜亂,仍舊悅耳異常。

這裏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同凡響,琴棋書畫,必精一門,或有的數門皆精,如方雪晴。

她們個個聰慧,更勝男子,卻隻能在男人麵前表演。

方雪晴再次踏入醉紅樓,心中複雜莫名,明眸中波光閃爍。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層,裏麵大廳寬敞,當中正有一幫女子表演歌舞,四周擺著矮幾,一些人圍坐,一邊喝酒一邊欣賞。

方雪晴一看,便知這是醉紅樓的鎮柱歌舞,名謂“大唐盛世舞”,歸複唐朝的著裝,羽衣霓裳,飽滿的乳球露出一半兒來,一抹雪白驚心動魄,令人銷魂。

這些跳舞的女子,個個美貌,身材極好,酥胸飽滿挺拔,此時**,比完全脫光更有**力。

見到二人進來,甚少有人看,隻是盯著中間的舞女們,個個露出垂涎欲滴之饞像。

他們多是大腹便便的胖子,身材削瘦的寥寥無幾,身邊皆伴有一個清秀的丫環,溫柔的侍伺他們喝酒吃菜,任由他們的大手在身上動作。

旁邊一個少婦起身,盈盈過來,宛如一陣春風吹過來,帶來淡淡幽香,令人心中一**。

她容貌嬌柔,似是弱柳一般,惹人憐惜,看到方雪晴,櫻桃小口張開,吃驚的望著她:“雪晴,是你麽?!”

“春娘。”方雪晴襝衽一禮,溫柔輕笑:“是我。”

少婦訝然道:“你怎麽又回來啦,不是已經從良了麽?”

“我陪公子來瞧瞧。”方雪晴看一眼蕭月生。

少婦春娘這才轉頭,一看蕭月生,慌忙襝衽行禮:“哎喲,蕭先生大駕光臨,小女子失禮了!”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春娘不必多禮,張大娘可在?”

春娘輕輕點頭,嬌柔說道:“大娘正在三樓,……蕭先生要找大娘麽?”

蕭月生點頭:“嗯,要找大娘聊聊天,你去安排一下罷。”

春娘輕柔微笑,令人心情愉悅,輕聲說道:“好的,請公子稍坐一會兒,我馬上去通稟大娘。”

蕭月生點頭,拉著方雪晴找一個小幾坐下來,欣賞著曼妙誘人的歌舞。

***********************蕭月生也覺這些舞蹈誘人,一舉一動,都能勾起人的原始欲望,每一個眼神都銷魂。

看旁邊這些人,仍不乏眼神清明的,顯然都久經風流陣仗,不會輕易的泛起波瀾。

他元神強大,自然不會輕易動心,足以控製自己,況且,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乃是觀法,他稍一做白骨觀,自然心澄意靜。

方雪晴偷瞥一眼他,見公子眼神清明,絲毫不動心,大覺佩服,公子如此年輕,血氣方剛,最易動欲望,卻能如此,實是罕見。

琴曲悠揚,舞蹈曼妙,蕭月生卻與方雪晴輕聲說話:“雪晴,那春娘負責一樓罷?”

“嗯,春娘夏娘秋娘冬娘,四人負責招呼客人,一樓有一人,二樓也有一人,三樓有兩人。”方雪晴輕輕點頭。

蕭月生點頭,沒有驚訝,後世皆是如此,所謂的領班,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比後世笨,反而更加精明幾分。

方雪晴輕聲道:“她們都是好人。”

蕭月生笑了笑,點頭道:“難得,難得。”

他稍微一想,便省然,這四個人出身與方雪晴她們相同,隻不過年紀稍大,沒有退出,成了領班罷了。

人過三十,相由心生,容貌便反應出一個人的心,若是狠毒之人,氣質便帶了出來,令人不舒服,而溫柔之人,則氣質醇美。

挑中了她們,自然是因為她們有一顆美好的心靈,形成了美好的氣質,令人心醉。

方雪晴輕聲道:“公子,醉紅樓大多數人是賣藝不賣身的。”

“哦——?!”蕭月生訝然挑眉。

方雪晴玉臉酡紅如醉,低下頭,輕聲道:“二樓與三樓的姐妹們都不賣身的。”

“原來如此!”蕭月生恍然點頭,搖頭輕笑:“醉紅樓,背景不小呀,真是厲害!”

方雪晴忙點頭:“是呀,醉紅樓不僅有官家背景,還有很多武林高手,公子小心!”

蕭月生笑著搖頭:“你又囉嗦了,放心罷!”

方雪晴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知道自己說什麽也不管用了,已經來到這裏,公子看樣子要大鬧一場。

***********************春娘輕輕下來,搖曳多姿,來到蕭月生跟前,低聲道:“蕭先生,大娘請你上去呢。”

蕭月生點頭,拉起方雪晴,上了樓,一直來到三樓。

三樓僅是六間屋子,個個布置得雅致,裏麵寬敞。

春娘引他們來到第一間屋子,輕輕推門,側身肅請,待蕭月生二人進了屋,她拉上門,悄悄退下,回到一樓。

蕭月生與方雪晴乍一進門,一個少婦自榻上起身,體態輕盈如一朵白雲飄過來,未語先笑:“咯咯,蕭先生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呀,小女子未能遠迎,失禮失禮!”

她瓜子臉,櫻桃小口,鳳眼秀眸,看著絕美。

這位張大娘,看著三十餘,卻已經四十多歲,這是蕭月生自方雪晴口中得知。

蕭月生笑了笑:“大娘客氣啦,可不敢有勞!”

方雪晴微微含笑,襝衽行禮:“見過大娘!”

張大娘忙擺小手:“哎喲,快快起來,不用多禮!……難得你有這麽個好歸宿,大娘我都替你高興呢!”

“多謝大娘了。”方雪晴微笑。

“快快坐下說話。”張大娘忙請二人坐下,咯咯笑道:“蕭先生,是不是喜歡雪晴,又想再買一個回去?”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頭道:“再買一個,我可就傾家**產啦!”

說到錢,張大娘臉色微變,細細眉毛輕輕蹙起,馬上又分開,賣方雪晴的銀子盡數被盜,沒有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令她鬱悶不已。

她懷疑是蕭月生做的,但這位蕭先生看來不會武功,想派人去察一察,蕭月生卻已沒了蹤影,無從察起。

她卻並不著慌,方雪晴身上中毒,他若喜歡上了小妮子,早晚要回來討解藥,那時候,再好好整治一番。

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找上門來,她心下冷笑,臉上卻越發的熱情,仿佛老朋友一般。

蕭月生放下茶盞,微笑道:“我此次的來意,大娘想必曉得,不必繞彎子了,直接說多少錢罷!”

“喲,蕭先生,這從何說起?”張大娘放下茶盞,明眸微睜,訝然的瞧著蕭月生。

蕭月生搖頭笑道:“大娘何必明知故問?!……唉,用這種手段,蕭某實在不恥,不過,誰讓我喜歡雪晴呢,隻能忍了,大娘就直接說多少銀子罷!”

張大娘露出一絲慚愧神色,輕輕點頭道:“小女子實在慚愧,……好罷,十萬兩!”

***********************蕭月生笑了起來:“好嘛,先前買雪晴用五萬兩,這一下要十萬,嗬嗬……”

張大娘笑了笑,神情篤定:“這一次是買命,上一次是買人,自然不能同曰而語,是不是,蕭先生?”

蕭月生笑吟吟的問:“我若是不付錢呢?”

“那隻能怨雪晴命苦,小女子也無奈得很!”張大娘幽幽歎息一聲,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

蕭月生雙眼眯起,瞥一眼方雪晴,見她神色黯然,笑道:“唉……,我本不想動手的。”

說罷,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張大娘身邊,探手抓去。

“嘿!”張大娘冷笑一聲,窈窕身子一扭,如遊魚一般,猛的後滑,快如閃電。

蕭月生微微含笑,雙手如裝了機括,忽然又長一截兒,又像是長劍暴漲出劍芒,迅雷不及掩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