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李秋水一愣，明眸閃爍，緊盯著他。
蕭月生微笑道：“我最近修煉中有些小體悟，可以修複一下你的臉龐了，……不過，會很疼。”
李秋水身形一晃，倏的來到近前，抓著蕭月生胳膊：“你真能……真能治好我的臉？！”
蕭月生慢慢點了點頭：“有八九分把握，李前輩要不要試一試？”
“那是自然！”李秋水重重點頭，忽然咯咯笑了起來。
她笑得有些怪異，一直笑著，笑著笑著，聲音越來越大，臉上的白綢卻慢慢打濕。
***********************
周圍諸女吃驚的望著她，沒想到她會如此失態。
諸人之中，唯有蕭月生能隱隱體會她的心情，她容貌本是絕美，偏偏被劃破了臉，毀了容，前後落差太大，足以令她發狂。
於她而言，沒有了如花容貌，世界都變成了灰色，整個人的命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今，蕭月生忽然說出，她的容貌可以恢複，她狂喜，辛酸，懊惱，憤怒，各種感情揉在一起，像一團亂麻，想理也理不開。
蕭月生搖頭歎息一聲，溫聲道：“李前輩，這是一件幸事，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他眼神中露出憐憫之色，搖了搖頭，命運這個東西，捉摸不透，常人難以參透，也隻能被動順應。
年輕時候，他不會相信命運，因為命運是一條路，年輕時候，剛開始上路，自然不相信，到了中年，晚年時候，回頭看看，才會覺察到那莫名的力量，令人敬畏的力量，這股力量就是命運。
他雖然武功高明，已入先天之境，但心中明白，自己與旁人一樣，也是命運的棋子，隻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是啊，我應該高興的……”李秋水抹了一下眸子，笑著說道。
她轉頭望來：“觀瀾，何時開始？”
蕭月生想了想，見她目光殷切，笑道：“我得準備一下丹藥，明天中竿罷，如何？”
“……好，就明天中午！”李秋水重重點頭，吸了口氣：“我先走了，你歇息罷！”
蕭月生抱拳：“李前輩慢走，不送了。”
李秋水擺擺小手，飄身而出，消失在大廳口，隨即聽到水花聲音，蕭月生元神之球自動旋轉，跟蹤過去，見她落到一艘小舟上，小舟疾射而出，宛如一隻箭弩。
***********************
“公子，你真的能治好李前輩的臉？！”方雪晴湊過來，明眸閃著好奇的光芒。
周圍諸女也湊過來，幽香陣陣，數種香氣夾雜在一起，卻絲毫不亂，像是涇渭分明的不同水與油。
蕭月生輕輕點頭：“嗯，能。”
方雪晴一指一個苗條秀雅的女子，抿嘴笑問：“公子，那冬娘臉上這個小痘痘，能不能抹去？”
蕭月生橫她一眼，見冬娘修長的眸子帶著期待，輕輕點頭：“嗯，能治好，不過不必我出手，你自己便成。”
“怎麽治，公子教我。”冬娘忙問。
她身姿修長，苗條，不像春娘與秋娘豐盈，卻骨肉勻稱，像是一株幽朵中的蘭花。
她氣質清冷，又不像方雪晴那般冷冽，多了幾分溫和，又多了幾分矜持，令人隻能遠觀，不能褻玩焉。
她雖看著近三十歲，但氣質仍清幽如處子，平常時候話也不多，隻是看著周圍，嫻靜優雅。
她左臉頰有一個小痘，對平常人而言，隻是青春痘罷了，但周圍諸女無不肌膚賽雪欺霜，有一個小痘格外的顯眼。
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我給你一道口訣心法，你練上幾天，自然會消去小痘。”
“多謝公子！”冬娘襝衽行禮，喜不自勝。
蕭月生擺擺手，笑著搖頭。
這時，一個少女跑進來，嬌笑道：“走啦，終於都走啦！”
她穿著一身鵝黃羅衫，皎潔素淨，映得臉龐白淨無瑕，越發的嬌美動人，跑進來歡笑道：“公子，那老頭兒嚇得跑了！”
“可把人帶走了？”蕭月生溫聲問。
少女嬌憨的點頭，興奮說道：“都搬到船上了，我看呐，怕是沒什麽活人啦！”
方雪晴撇撇嘴，公子出手，又是趕了一天的路，豈能不發脾氣，一發脾氣，他們豈能有小命在？！
那少女拍拍傲人的胸脯，興奮道：“公子，原來，橋下麵還藏著好幾個人呢，差點兒被他們暗算嘍！”
“李前輩可能曉得，所以不讓咱們追！”春娘柔聲道。
“好啦，各自回去睡罷！”蕭月生擺擺手，溫聲道：“你們劍法練得還不到家，明天讓雪晴陪你們一起切磋！”
眾女嬌歎一聲，無奈的走了出去，蔫頭耷腦，沒有了精神，跟方雪晴切磋武功，可是一件苦事，原本以為自己表現極好，殺了十幾個人，沒想到公子竟不滿意！
***********************
第二天，蕭月生早早起來，天色未亮，便坐到樓頂的玉墩上，開始修煉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
在他眼中，天地四方充滿著淡淡的紫霧，若有若無，比晨霧更加稀薄，卻無所不在。
但隨著太陽的升起，陽光的強烈，紫霧越來越少，終於消失，像是被陽光曬化了。
這些紫霧被一隻無形之手捕捉，通過天心直灌進來，從頭到腳衝涮了一遍，大部分如遇漩渦，直接卷進了元神之球中，另一部分，則散入身體四周，消失不見。
元神之球此時高速旋轉，產生一股龐大的吸力，他隻覺自己的精氣神完全被吸了進去，陣陣眩暈之感傳來。
隨著他的修煉，元神之球越旋越快，他的抗眩暈能力越來越強，吸收的紫氣也越來越多。
紫氣之下，元神之球慢慢漲大，充實，堅凝，快到腦袋的半個大了。
他暗自思忖，若是元神之球與腦袋同大，可能就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便算是大乘了，那時候，元神之球替代了腦袋，想必元神出竅，可以成就陰神了。
他隻是這般猜想，沒有證實，也不知對錯。
往常時候，他修煉一個時辰的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後，便開始調息入定，開始吸納身體各處的紫氣，轉化為先天之氣，充實到丹田氣海中。
今天，他卻一改往曰習慣，修煉過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他沒有入定，而是開始了吐納之術。
吐納之術，乃是道家入門修法之一，但隻是輔助法門，強身健體之用，並非主修，道家內丹之術入門，正宗之法乃是靜功。
但這個法子進度太慢，蕭月生已經摒棄，憑此法門，除非資質絕頂，天地之氣濃鬱，方有可能築基完成。
常人所說的百曰築基，僅是小築基而已，先天之氣發動，然後修練者便匆忙結丹，但先天之氣太淡，頗是艱難，即使結了丹，也隻是強身健體罷了，無法有大的成就。
***********************
但在他看來，這所謂的築基，並不算真正的築基，隻是始動而已，真正的築基，是積蓄先天之氣，令其自然的結丹，厚積而發，水到渠成方可，否則，拔苗助長而已。
傳統的修煉之士，皆犯了這個毛病，而他的入門，乃是以武入道，別辟路徑，方是正途。
但修煉之士，莫不把信心堅定，認為自己走的路正確，信心不堅者，很難有成就，所以成了一個死結，他即使說與旁人聽，旁人也隻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
他修煉的吐納之法，先前也是不屑一顧，隻當成一個小法，沒想到，卻是蘊著奧妙，非到一定境界，很難體會。
半個時辰過後，他隻覺周身化為一氣，仿佛感覺到了天地間的呼吸，身體與其同呼吸，飄飄如升騰，其中微妙感覺，妙不可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