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衣人正是蕭月生所降服的西夏刺客之一,精通刺殺之術,殺人於無聲無息之間。

他武功厲害,與梁思仁如月平手,猝不及防之下,大漢被殺了,還是個糊塗鬼,不知誰殺了自己。

趙寧清沉聲斷喝:“住手!……所有人聽著!你們首領已死,放下兵器,饒你們一命!”

她聲色俱厲,眉毛倒豎,清秀的臉龐煞氣滾滾,直透人心。

“放下兵器!”見眾人遲疑一下,困獸猶鬥,她再次厲喝。

但這些人悍勇異常,原本遲疑一下,待看到了那大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怒火衝湧,反而更加拚命,瘋狂起來。

“殺了他們,替幫主報仇雪恨!”一個大漢揚聲叫道,揮舞著手上的長劍,裝若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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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替幫主報仇!”眾人紛紛附和,揚聲大喝,聲勢震天,周圍又衝出一些大漢。

他們頭纏紅布條,臉色悲痛,手上執刀,猛劈猛砍,對於攻擊自己的刀劍不閃不避,隻求與敵手同歸於盡。

他們的武功更高明,遠勝先前動手的弟子,顯然是隱藏的秘密力量,可惜卻救不了幫主的姓命。

他們武功既高,又如此拚命,一時之間,無量劍派數組弟子被圍攻,像被大海淹沒,隻好轉入防守。

方雪晴她們袖手旁觀,不理會眾人的狼狽,一雙雙明眸掃來掃去,警惕的打量四周,濃林鬱鬱,極易藏匿。

兩人一組,皆轉攻為守,龜劍式的威力呈幾何式遞增,遠勝先前數倍,這些人雖然拚命,卻攻不進去。

如此憋悶,他們怒發衝冠,如癡如狂的猛攻,奮不顧身,對於刺來的劍毫不閃避。

但無量劍派的弟子們也經訓練,並非生手,見他們如此,馬上找到對策,不攻擊他們身體,一心對付他們手上兵刃。

他們一刀斬來,兩劍已經刺中長刀,刺中刀身正中,恰好不著力處,頓時長刀脫手飛出。

長劍倏的一刺,那人喉嚨中劍,拔劍,噴血,緩緩倒下,解決了一人,二人組轉身便走,找上另一人。

依法泡製,後來這些人既悍勇,武功又高,可在無量劍派的弟子手下,紛紛斃命,難有幸存。

轉眼的功夫,這些人竟死得幹幹淨淨,再沒有站著的,越是勇猛,死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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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山穀安靜下來,再聽不到金鐵交鳴聲。

仁義幫隻剩下了三十餘人,圍成一團,緊緊縮著,手持刀劍,身上毫無傷勢,完整無損。

他們這些人沒與無量劍眾人交手,否則,一旦交上手,斷無幸理,地上倒下的兩百餘人是最好的證明。

他們縮成一團,慢慢後退,目光淩厲,警惕的盯著對麵的無量劍眾人,他們身後是一片鬱鬱的樹林。

無量劍的眾弟子也不相逼,隻是看著他們,沒有動作,趙寧清皺起眉頭,冷冷瞪著這些人。

她掃一眼地上躺著的一地仁義幫眾,無量劍派的弟子們無一傷亡,她心中甚喜,臉色也輕鬆幾分。

“放下兵器,饒你們一命!”趙寧清看著眾人,淡淡說道,語氣淡漠之極,目光也透出冷冽。

似乎,她對眾人的投降與否並不著急,很有耐心的看著眾人。

“道長說話可算話?!”一個精壯漢子站出來,略矮的身材,魁梧壯實,往那裏一站,自然透出穩重與紮實。

趙寧清冷冷道:“我無量劍派一諾千金,你什麽時候聽說過咱們說話不算數的?!”

“無量劍派?!”精壯漢子眉頭一挑,臉色微變:“你們竟是無量劍派的人?!”

“不錯!”趙寧清冷冷點頭。

“那……蕭觀瀾蕭大俠,可是你們的掌門?!”精壯漢子吃驚的問,臉色微微蒼白。

趙寧清冷冷吐出兩個字:“正是!”

精壯漢子搖搖頭,臉色蒼白,神情沮喪,深深歎了一口氣:“怪不得如此厲害,咱們栽得不冤!”

“你既知敝掌門,自然曉得咱們一諾千金,從不違背!”趙寧清臉色不變,冷冷道:“你們這點兒本事,咱們殺光你們,不過一轉眼的功夫罷了!”

眾人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屑一顧。

但他們心中歎息,這個道姑所言不虛,或是他們動起手來,想要活命希望渺小,自己隻是送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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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咱們放下兵器,投降!”精壯漢子咬了咬牙,沉吟片刻,忽然哼道,手一鬆,長刀當啷一聲落地。

“副幫主……”眾人驚叫,難以置信。

有人忍不住大喝:“副幫主,不能啊,不能投降啊!咱們兄弟還是拚了罷!”

還有人喝道:“幫主,咱們一放下兵器,任人魚肉,還不如來個痛快,轟轟烈烈戰死呢!”

“住嘴!”精壯漢子轉身,皺著眉頭沉喝一聲,雙眼如電,冷冷道:“還認我這個副幫主,就放下兵器!”

“副幫主……”眾人猶豫不決。

趙寧清冷冷看著他們,也不催促,眼中閃過譏誚之色,憑他們的本事,拿什麽抵擋自己眾弟子。

她心中忽然生出驕傲自豪,若是從前,想滅這些盜寇,乃是一件艱難之事,如今卻輕而易舉。

這其中的差別顯而易見,蕭觀瀾雖然讓眾弟子置身險地,但無量劍派確實強大了,非是吳下阿蒙,可任人欺負。

一時之間,她心泛迷惘,不知是好是壞,無量劍派變強,固然可喜,可也會更加危險。

世上之事,沒有十全十美,得到一些,總要付出代價的,這顯然便是無量劍派變強的代價罷。

心思轉動間,當啷聲不停響起,二十幾個人放下長刀,站到精壯漢子身後,緊跟著他。

其餘十餘人,冷冷瞪著他們,偶爾瞥向精壯漢子,眼神透出不屑與諷刺,昂頭挺胸看著無量劍眾弟子。

“你們既想做好漢,就成全你們!”趙寧清冷笑一聲,擺了擺手。

“是,副掌門!”數組弟子飛身而出,兩人一組,越過精壯漢子他們,攻向持兵刃的仁久盜寇。

他們出劍如電,多是施展裂劍式,剛猛無儔,阻攔於劍前的皆要裂之,無所阻礙。

“叮!叮!叮!叮……”隨著火星四濺,金鐵交鳴聲響起,連綿不絕,形成一串。

隨即是慘叫聲,悶哼聲,砰然墜地聲。

轉眼之間,十幾個人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姓命,無量劍的弟子們仿佛鐵石心腸,下手如電,毫不留情,直接斬殺。

他們施展的是無量絕劍,心法催動時,絕情斷欲,頭腦絕對的冷靜,私人感情被摒棄一旁,無悲無喜,無畏無懼,唯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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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清看也不看地上的人,轉身精壯漢子他們:“你們隨咱們回去,自有掌門定奪!”

精壯漢子緩緩點頭,默然不語。

他身後的眾人已經膽寒,殺人並不可怕,但見無量劍弟子們殺人如宰雞,幹淨利落,麵不改色,他們不由膽寒。

方雪晴揮揮手:“小梅四個人掃**一下,看有沒有殘黨。”

“是。”清脆嬌喝聲響起,四個侍女飄身而出,冉冉往裏飛去,融入了濃鬱的樹林之中。

趙寧清見狀,讓眾弟子們原地休息,不得亂動,等著她們四個回來。

方雪晴站在趙寧清身邊,明眸掃來掃去,掠過每一處角落,四周全是高大的樹林,眾人被包圍著。

她細膩嘴角忽然一翹,左手伸出羅袖,中指扣到大拇指上,手指蔥白一般又白又嫩,動作優雅動人。

“嗤——!”她笑容驀的綻放,容光若雪中,中指輕輕一彈,發出一聲輕嘯。

嘯聲之中,如一枚無形暗器疾射而出,射進了旁邊樹林中,所過之處枝葉炸碎,綿延至林中。

隨即樹林裏發出一聲悶哼,“砰”一聲響,如重物墜地,隨即恢複寂然,再沒有了動靜。

精壯漢子急忙叫道:“手下留情!”

方雪晴轉頭看向他,絕美玉臉綻著微笑,明眸中卻無喜無怒,平淡如水,淡淡看著他:“何副幫主,有何吩咐?”

“你……你……”粗壯漢子吃驚的望著她。

方雪晴淡淡道:“何誌飛,三十五歲,出生於大理何家,後因家主之爭而叛出何家,可對?”

何誌飛臉色恢複平常,搖頭苦笑:“沒想到在下入得姑娘法眼。”

方雪晴微微笑了笑,明眸掃向他身後二十餘人:“諸位覺得能逃得了,盡管逃罷。”

“我那常兄弟如何了?”何誌飛沉著臉,緩緩問。

“重投胎了。”方雪晴淡淡道,轉過頭去,目光投向冉冉而來的四個女子,她們衣袂飄飄,宛如仙子。

何誌飛卻看得心寒,搖頭歎息,怕是那些兄弟沒了姓命,好在眾人的家眷沒有住在一起。

“雪晴姐姐,好了。”四女輕輕頜首,露出淡淡微笑。

方雪晴點頭,轉向趙寧清:“趙師叔,一切都收拾妥當了。”

趙寧清頜首,沉聲喝道:“咱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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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回去的腳步輕快,沒想到這般容易,隻覺得意猶未盡,好像沒有什麽刺激感,太過容易了。

何誌飛一幫人走在人群中間,不言不語,但見他們行走時各自走的方位,卻是心驚。

這些無量劍的弟子好像無時無刻不警惕著,每人之間隔著五尺,前後左右皆如此,像是構成一張漁網。

回去的路程,他們速度極快,何誌飛二十幾個人跟不上,不到一裏地,便累得呼呼大喘,大汗淋漓,無量劍眾弟子見狀,無奈的搖搖頭,分出二十幾個人,一一帶著他們走。

他們看眼前的一切飛快倒退,快逾奔馬,心中更驚,無量劍尋常的弟子竟如此武功,委實可怕。

如此疾行,又一路平安,順順當當沒有阻礙,正午時分,他們到了無量山下。

眾人長籲一口氣,卻見入口處站著一人,青衫飄飄,他們吃了一驚,紛紛跪倒在地,高聲呼道:“參見掌門!”

蕭月生擺擺手,微笑道:“起來罷,不必多禮。”

場中隻有何誌飛二十餘人站著,孤零零的,他們心中驚異,令這些高手跪倒在地的,隻有無量劍的掌門蕭觀瀾了。

忽然,“噗”一聲輕響,地麵塵土飛揚,黃泥彌漫,遮住了無量劍眾人的視線,把蕭月生籠罩其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