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搖搖頭,這個四弟,婦人之仁,他也不想想,這個中年漢子不知做了多少惡事,他可憐,那被他殺的人難道不可憐?!
“接著問。”他聲音平淡,抬眼望向一線峽上空。
“好……好吧。”鍾靈透著不忍,兩手蔥指絞在一起,硬著頭皮答應了。
然後隔空一點,那中年漢子一顫,又**起來,臉上肌肉扭曲,神情猙獰如厲鬼,死死瞪著鍾靈。
諸女冷冷看著他,沒有同情神色,即便是王語嫣也隻是淡淡看著,毫無表情,仿佛看一個死人。
她們對銀賊痛恨之極,又嫉惡如仇,中年漢子若一開始服軟,她們說不得也心軟了,偏偏露出一幅猥瑣麵目,侮辱鍾靈,她們再也沒同情心,反而起了殺心。
唯有虛竹低頭闔目,雙手合什,喃喃誦著佛經。
周圍一片寧靜,一陣風從一線峽穿出來,發出陣陣低吼,仿佛有一隻隻怪獸盤踞在峽穀中。
還有咯咯咯的輕響,是中年漢子兩齒碰撞所發,他渾身顫抖,抽搐,打著擺子,上下牙齒不停碰撞,臉色煞白,一雙眼睛布滿血絲,仿佛餓狼般瞪著鍾靈,淒厲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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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靈毫無心機,天真爛漫,人雖嬌小玲瓏,秀美可愛,膽子卻大,中年漢子如此瞪她,她根本不怕,不屑的斜睨他,哼道:“看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噬陰指厲害!”
中年漢子淒厲如鬼,咬牙切齒,猙獰的瞪著鍾靈,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出來。
鍾靈拍拍腰間鹿皮袋,白光一閃,肩頭上出現一隻小白貂,鑽石般的眼珠滴溜溜轉,極是可愛。
她伸手把它拉入懷裏,輕輕撫摸著,哼道:“小白,這個家夥骨頭硬,能不能撐住呢?”
“嘰嘰嘰嘰”小白貂叫了幾聲,望向中年漢子。
“嘻嘻,你還不能咬他。”鍾靈嬌笑,星眸一瞪:“這個家夥是個壞蛋,要不然,大哥早就饒他啦!”
蕭月生相人之術高絕,一眼能看出善惡來,諸女已經曉得,無所懷疑。
鍾靈漫無心機,卻也是機靈,一看蕭月生的態度,便知道這個家夥十惡不赦,其罪該死,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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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陰指的滋味如何呀?……你說不說?”盞茶過後,鍾靈隔空點一指,對中年漢子哼道。
此時,中年漢子已經筋疲力盡,趴在地上如一灘爛泥,隻是偶爾一顫,說明還活著。
“我說!我說!”中年漢子忙不迭的點頭,萎靡不振,聲音微弱。
鍾靈頓時露出笑容,讚許的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嘛,這就對啦,何必白白吃那麽多苦頭?!”
“我說……”中年漢子聲音更微弱,眼睛都睜不開了。
“快說罷!”鍾靈露出一絲不忍,搖頭道:“真是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何苦呢!”
“齊雲寨……”中年漢子聲音如蚊,細小得幾乎聽不見。
鍾靈見狀,邁前兩步到他身邊,俯身下去,耳朵湊過去,想聽得仔細一些。
“我說,我說……,我說個屁!”中年漢子驀的狂吼一聲,一口唾沫射向鍾靈,同時寒光一閃,一柄匕首刺向她心口。
“叮”一道白光自鍾靈懷裏鑽出來,撞上匕首,一下撞飛了,發出金鐵交鳴般的脆響。
白光一窒,現出了小白貂的身形,它在空中一頓又一折,再化為一道白光,卷了下落的匕首,鑽回鍾靈懷裏。
“嘰嘰嘰嘰嘰”它輕喚不已,仰頭看著鍾靈,嘴上正銜著一柄匕首。
那口唾沫,鍾靈僅是一歪頭就避過了,攬著小白貂,嘻嘻笑道:“好小白,知道你的功勞大!”
虛竹雙眼瞪大,雙手合什的姿態定住了,怔怔看著鍾靈。
他沒想到,此人竟會如此,拚了命也要暗算鍾靈,委實剛烈過人!
其餘諸女卻沒動,搖搖頭,冷冷看一眼那中年漢子,蕭月生看也沒看這邊,一直盯著遠處的一線峽。
鍾靈拍了拍小白,望向中年漢子。
他趴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拚命一擊,他如何賊去樓空,再也沒力氣動彈了,唯有眼神依舊淩厲。
“你這家夥骨頭確實硬,看來問不出什麽啦,就給你個痛快吧!”
鍾靈搖搖頭,很是惋惜,伸食指朝他遙遙一戳,“啵”的一響,仿佛一顆小石子落到深井裏。
中年漢子一顫,目光慢慢黯淡,失去了光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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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沒用,沒問出來。”鍾靈來到蕭月生身邊,低下頭。
蕭月生擺擺手,眼中清光斂去,笑道:“此人該死,殺了就殺了,你心軟,根本不適合幹這個。”
鍾靈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自己本以為逼供最簡單不過,給他兩指,讓他痛不欲生,自然有什麽說什麽了。
如此看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果然如方姐姐所說,要鬥智鬥勇呢!
“走吧,硬衝進去。”蕭月生擺擺手。
眾人將駿馬撒手,讓它們去路邊隨意找東西吃,然後進了一線峽。
鍾靈仰頭望天,隻有一線碧空,看著隻有巴掌寬窄,嬌笑道:“這裏真是奇妙,像是一個大山裂了一條縫!”
“就是。”方雪晴笑應。
她們說話的聲音在山穀裏回**,嫋嫋繚繞。
虛竹走在最前麵,蕭月生與眾女落後兩丈遠,腳下緩緩而行,不停的打量四周,全神戒備。
一陣勁風迎麵吹來,嗚嗚作響,淒厲如狼嗥。
“小心!”虛竹大叫一聲,倏的往後退。
蕭月生諸人身形疾退,無數巨大石頭轟然落下,下起了石頭雨,堪堪追在虛竹身後,差一步便能砸中。
他不停後退,石頭雨追在身後,虛竹大聲叫道:“二哥,快退啊!”
蕭月生卻站立不動,身後諸女亦是,他搖搖頭,笑道:“四弟,莫往後,往前衝吧!”
說罷,往前迎向虛竹,虛竹一怔,頭上一塊兒石頭砸下,蕭月生袖子一拂,數百斤重的巨石橫飛出去。
“四弟,咱們憑身法穿過去!”蕭月生朗笑一聲,身形一晃,恰到好處避過一塊兒石頭。
“好——!”虛竹被他豪氣所染,也大笑一聲,跟著施展身法。
他武功已經極高,但心裏一直未拿自己當高手,藝高人卻膽小,此時被蕭月生一激,膽氣大壯,施展開輕功,左挪右閃,堪堪避過。
有時候,避不過了,便使出般若掌,把石頭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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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女之中,論及功力,數藍玉梅最弱,但她承自天山童姥的身法,屬逍遙派絕學,亦極精妙,一旁又有方雪晴照拂,在石頭雨中穿梭,並無大礙。
眾人一路向前,但到了後來,石雨越發的厲害,石頭越來越大,與峽穀寬窄相近,縫隙不過一掌厚,厚有半人高,避無可避,隻能硬撼。
虛竹般若掌連揮,一塊兒石頭需得五六掌才能打碎,而石頭是連綿不斷的下落,一塊沒打碎,另幾塊已經落下。
蕭月生見勢不妙,袖子拂動,將連綿落下的巨石橫推,滾落在前麵。
“四弟,可會獅子吼?”蕭月生左袖一拂,將一塊兒石頭拂開,揚聲問虛竹。
虛竹縱身一躍,迎上頭頂壓下的巨石,一邊跟著石頭下落,一邊揮掌拍出,將要落地時,石塊兒四分五裂。
他忙應道:“會!”
“用獅子吼吧!”蕭月生道。
“好!”虛竹答應一聲,再次飛身而起。
他迎上一塊兒巨石,輕飄飄貼上去,然後手腳齊動,仿佛一隻猴子般靈活,轉眼站到了石頭上。
腳下石頭下落,他又一躍,上了頭頂另一塊兒石頭,依次而為,躥上了第五塊兒石頭,到了峽穀半空。
他在一塊兒巨石上紮穩馬步,雙手在胸前劃了個圓,抱在懷裏,胸膛漸漸鼓了起來,隨即一聲長嘯響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