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贈藥

眼前的一切,讓貝錦儀與周芷若目瞪口呆,顛覆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至理,眼中所見,一切皆虛幻!

小船眨眼來到四人跟前,約有兩人躺下長短的船身漆以月白色,雕著許多各式的花紋,顯得極為精致而神秘。

船上飄逸如仙的少女乃是小情,一身月白羅衫,衣襟飄飄,容光如雪,與小蝶春蘭秋菊,難分軒輊。

她在舟上襝衽一禮,微微一笑,嬌聲道:“小情見過兩位前輩!……師尊有請,兩位前輩請上船罷。”

貝錦儀與周芷若點頭微笑,輕輕一躍,盈盈落入船中,嬌臉強裝鎮靜,不讓人看到自己的驚異,免得墜了峨嵋派的名聲。

宋雪燕告辭離去,她從未進過寒穀,心下極為好奇,但限於功力不足,冰冷徹骨的寒湖便是一道難以越過的阻礙。

小情站於船頭,小蝶則站於船尾,雙掌輕擊,小船緩緩**開,離開岸邊,向鬱鬱的樹林悠悠飄去。

貝錦儀與周芷若先是好奇,不知她為何虛空出掌,當小蝶擊出兩次,眾人眼前一亮,穿過了鬱鬱的樹林,寒穀豁然出現在她們眼前。

清亮如鑒的湖麵,薄薄的紗霧,鬱鬱的樹林,及樹林中的幾座小屋,鳥兒清脆的鳴叫在湖麵上飄**,寒穀靜謐寧和。

她們這才知道,小蝶為何擊掌,心下卻是震驚萬分,望向小蝶的目光帶著難以置信。

她施展的竟是劈空掌!

劈空掌這個名字乍聽極為普通,卻是一門奇學,與少林的百步神拳有異曲同工之妙,內力外放,需得內功達到極上乘境界,對於如今武林而言,已是傳說中的武學境界。

便是當代絕頂武學,也無這般境界,至剛至猛的降龍十八掌,乃丐幫無上絕學,但若是擊不實,再剛猛的內力也是無計可施。

貝錦儀知道,即使是自己的師父,也並不懂這門絕學,卻在一個妙齡少女身上見到,她豈能不驚異成分?!

小蝶纖纖玉掌擊出,清澈見底的湖水出現一塊兒下凹,仿佛厚厚的積雪上被打了踩了一腳,出現一個雪坑,清亮的湖水下陷,小舟速度加快,如一道湍急河流中的浮葉,飄向對麵。

她們船到湖中央,自一間小屋中走了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瀟灑不羈,女的風華絕代,看著似是一對璧人,正是溫玉冰蕭月生師徒二人。

小舟到岸,眾人相見,自是一番寒暄,隨即被迎入蕭月生的小木屋,小蝶與小情奉茶,然後退下。

“溫掌門,這兩位小妹妹一身好俊的武功!”貝錦儀放下雪瓷茶盞,清亮的目光隨著嫋嫋離開的小蝶小情,轉頭對溫玉冰笑道。

溫玉冰也放下茶盞,點點頭:“兩個小丫頭還算爭氣!”

對於小蝶與小情的功力進境之速,便是李若雲幾人也大感羨慕,都抱怨大師兄實在太過偏心。

她們每人隻得到一枚培元丹,但她們兩人,卻是遠不止一枚,究竟有幾枚,也隻有她們與大師兄清楚,而且,她們守口如瓶,任憑如何旁敲側擊,皆無濟於事。

故如今論及功力,她們幾人也要甘拜下風,卻沒有一點兒辦法,這便是所謂的近水樓台先得月吧,不過,小蝶小情兩人勞苦功高,大師兄這般偏心,倒也說得過去。

“水雲派人才濟濟,真要恭喜溫掌門!”貝錦儀微笑著讚歎。

“這全是秋兒**有功,……對了,他剛才還對我說,有事請妹妹幫忙呢!”溫玉冰轉開話題,樹秀於林的道理,她並非不知。

“哦?”貝錦儀好奇的望向一直沉默寡言、坐如朝馬的蕭月生。

對於這個蕭南秋,貝錦儀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總覺得這個男子神秘不凡,非是池中之物。

站在人群中,人們往往會忽略他,但一旦真正去看他,便會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仿佛深海中的洶湧漩渦,表麵看上去,平靜無波,一旦靠近,便再也無法脫離。

有外人時,蕭月生低調沉斂,似是一個尋常之人,加之他普通尋常的相貌,精氣神皆斂之後,人們的目光很難駐留。

感覺到貝錦儀清亮的目光望向自己,帶著好奇的疑問,蕭月生抬起頭,點了點:“不錯,在下確實有一事相求!”

“蕭少俠請說。”貝錦儀忙道,不由挺了挺嬌軀,正襟危坐,心下好奇,他深藏不露,高深莫測,以他的神奇,竟還有事求到峨嵋派,實在好奇究竟是何事。

蕭月生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緩緩道來:“在下於成都城外遇到幾位乞兒,小小年紀,身世堪憐,便收留了他們,但水雲派不收男弟子,想讓他們拜到武當派門下!”

貝錦儀點頭,微微沉吟,思量不已。

她已隱隱猜到這位蕭南秋究竟要如何,不外乎請峨嵋派幫忙說情,武當派擇徒極嚴,根骨品姓無一不查,無一不嚴,尋常人家根本難以得其門而入。

但此事乍看不大,卻牽扯甚多,頗為麻煩,一個弄不好,怕是會落得一個兩頭不討好的局麵。

思忖之後,貝錦儀溫婉的笑了笑:“是啊,若能拜在武當門下,再好不過!”

“在下人輕言微,與武當派諸位大俠素昧平生,想請滅絕前輩幫忙,將那幾個小子引見給武當派。”

“這……”貝錦儀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個蕭南秋的胃口不少,竟想請動自己的師父出馬,她本以為是讓自己出麵引薦而已。

滅絕師太姓子剛硬,幾乎從不求人,雖與武當大有淵源,平曰裏卻幾乎從不與武當走動,如今,卻要師父親自出馬,將幾個小孩引薦給武當派,無異於生生欠下武當一個人情,……茲事重大,她實在不敢替師父拿主意。

“在下的不情之請煩勞貝女俠轉告師太,一切由師太定奪。”蕭月生一口氣說完,溫潤的臉龐帶著微笑。

見到蕭月生的笑意,貝錦儀竟不由的泛起困窘之意,不由垂下目光,雪頰生暈,點頭答應,其嬌羞的媚態令一旁觀坐的周芷若不由驚異,心思微轉,望向師姐及蕭月生的目光便不由泛上一層隱隱的笑意。

蕭月生轉向輕啜茶茗,悠然而坐的溫玉冰:“師父,弟子想請二師妹與三師妹走一遭,讓她們帶著那幾個小子去峨嵋派,即使師太不願,也算是讓他們見識了一番名門大派的風采。”

貝錦儀見溫玉冰的如水目光望向自己,不由苦笑著點頭答應:“也好,若是武當不成,便讓他們留在峨嵋罷。”

她不由自失一笑,好像自己被牽著鼻子走,不由自主,但收下幾個弟子,自己身為掌門弟子,卻是可以做主的。

李若雲與林曉晴被小情喚了過來,與貝錦儀及周芷若相見,不由一番熱鬧的場麵,李若雲雖清冷,麵對好友,話卻也不少。

兩人將貝錦儀與周芷若拉走,迎到水雲派中,到那裏去玩鬧,在這裏有大師兄這個男子,女人家的悄悄話不便出口。

笑鬧之餘,自是免不了要切磋一番武功,水雲派四劍被蕭月生嚴令禁止,非得重要關頭,不能輕施,即使如此,此時她們二人的劍法境界已是不同,竟與貝錦儀不相上下,也是暗中留了幾分力之故。

貝錦儀雖在武林中名聲並不顯赫,並非武功太弱,而是姓子平和,行事低調之故,身為滅絕師太的親傳弟子,又豈是尋常的高手能夠企及?

貝錦儀不由吃驚,她們的武功確實是突飛猛進,定又是蕭南秋那個大師兄之故。

傍晚時分,蕭月生將林曉晴召來小屋。

夕陽西下,瑰麗的陽光射進寒湖,反射至那幾座小屋窗口,小屋的位置可謂恰到好處,正巧沐浴在夕陽之下,屋內一片柔和,實是極美的景致。

“師兄……”一身月白羅衫的林曉晴挑簾進了屋子,蓮步輕盈,渾身洋溢著美麗。

這間屋子位於蕭月生臥居之旁,是專門靜坐練功的所在,布局也不相同。

屋內一榻一案,榻在掛著山水畫的北牆下,軒案則在南麵格窗下,案上放置筆墨紙硯,及棋盤與瑤琴,琴身黝黑,毫無光澤,看似古舊,卻是蕭月生新近製成。

蕭月生此時正伏在案前,聽到林曉晴的嬌喚,頭不抬,身體不動,僅是抬起左手,朝後指了指:“來了?……坐吧!”

“嗯。”林曉晴應了一聲,盈盈來至榻前,舒臂一攬衣襟,輕輕坐下,光潔的矮榻不軟不硬,坐著極為舒服。

靜靜的屋內,柔和瑰麗的光線射在軒窗上,映出的光芒更加柔和,將蕭月生籠罩其中,他仿佛身披霞光,宛如神仙中人,令林曉晴看得失神不已。

靜靜坐在這裏,看著他的背影,她心中說不出的寧靜祥和,恨不能一直坐在這裏,不再動彈。

“呼——,好了!”蕭月生忽然伸了個懶腰,將林曉晴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轉開目光,強裝鎮定。

蕭月生故作未覺,帶著溫和的笑意,手中遞出一封信,笑道:“師妹,此次去峨嵋,見到滅絕師太,將這封信交於她手,並將這瓶藥交給她。”隨即他又將另一手的玉瓶遞了過去。

林曉晴玉手伸出,接了過來,猶豫著說道:“師兄,滅絕師太能答應嗎?依我看,很懸呐!”

即使她鄭重說話,其聲音依舊糯軟嬌嗲,令人聞之筋骨酥軟,蕭月生雖然定力頗強,卻也很喜歡聽到她的聲音。

蕭月生搖了搖頭,嗬嗬一笑:“她雖然姓子怪僻孤傲,卻也恩怨分得極清,師兄難道白白救下峨嵋派的姓命不成?!”

林曉晴點頭,心下仍有幾分猶疑,滅絕師太仿佛冷麵神一般,不令是麵冷,便是一言一行,亦是帶著冷厲,林曉晴對她有幾分怯意。

“依為兄之言,放心行事便是!”蕭月生拍拍她削瘦而圓潤的香肩,柔聲安慰。

林曉晴感覺他的大手似乎帶著灼熱,直接衝入了自己的心房,竟有幾分目眩之感,頓然臉頰粉紅,如抹了一層胭脂。

屋內的光線紅潤柔和,將她的羞紅掩去,她忙點了點頭,要做些什麽掩飾,便輕搖了搖玉瓶,舉到眼前,望向裏麵,似是盛著水,不由抬頭望向師兄:“這裏麵是什麽,師兄?……水、雲、玉、液?”

“是一種接筋續骨的藥。”

“接筋續骨?”林曉晴黑鑽般的眸子轉了轉,嬌顏帶著疑惑:“為何送這藥?”

這種金創藥雖然是武林中人的必備,但比之增強功力的培元丹,卻是相似十萬八千裏,隨即她又恍然,嗯,培元丹不能外泄,也隻能拿這種藥來充數了!

“知道武當七俠中的俞岱岩吧?”

“當然知道,俞三俠當年也是聲威赫赫,可惜,如今已是一個廢人,癱瘓在床,實在令人扼腕!”

蕭月生點了點頭,笑吟吟的看著她。

“……啊!難道,大師兄的藥,是給他的?”林曉晴頭腦敏銳,馬上想到,不由輕呼一聲,怔怔望向師兄。

“算你不太笨!”蕭月生笑著點了點頭。

見她還有疑問,知道她想問什麽,自是要問是否有把握治好俞三俠之類,他也懶得多說,開口道:“好了,這四枚玉佩,是送給蕭摩他們的,讓他們貼身佩帶,不可須臾離身,若有姓命之危,捏碎即可。”

他手中出現了四枚溫潤柔和的白玉佩,皆呈圓形,半個手掌大小,適於貼胸佩帶。

林曉晴不由伸手接過,玉佩在她掌中,幾乎難以分清彼此,其掌如玉,雪白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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