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算了,與女人鬥嘴,殊為不智。”蕭月生擺擺手,低聲勸道。
“這個小娘皮,委實氣人!”潘吼喘著粗氣,恨恨瞪一眼宋夢君,恨不得直接一劍宰了她。
蕭月生瞥了一眼轉身而去的宋夢君,此時,恰好宋夢君也轉頭望來,兩人眼神相觸。
宋夢君嘴角帶著一絲譏誚,眼神冰冷,與他的目光一觸即轉,似是不屑一顧。
蕭月生搖頭一笑,宋夢君的神情,高傲冷漠,確實惹人生氣,有機會,定要逗逗她,想必很有趣。
這樣的冷美人,他遇到很多,當初的謝曉蘭,後來的溫玉冰,皆是冷傲逼人。
“兄弟,你怎麽來了?”潘吼瞪了一眼宋夢君,轉過身來,臉色露出笑意,笑嗬嗬的問。
“陪著夫人逛街,恰好經過。”蕭月生道,找了個桌子坐下,眾人見到打鬥已停,意猶未盡的搖頭歎息,紛紛離開。
宋夢君與四個少女離開了茶館,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看著她們驕傲的離開,潘吼猶是憤然的瞪一眼她們的背影。
“這位是……?”蕭月生望一眼麵露敵意的枯瘦老者,轉頭對潘吼笑道。
潘吼省悟過來,嗬嗬笑道:“來來,給兄弟引薦一下,這位乃是我幫中的新任護法,姓任,名益謙,武功高明!”
“任護法,這位乃是我的兄弟,姓蕭,名一……月生!……往後,大夥都是一家人啦!”潘吼又向枯瘦老者任益謙笑道,對他極是客氣。
“蕭先生,久仰!”任益謙抱拳一禮,緊盯著蕭月生,雙眼淩厲,氣勢非凡,仿佛猛虎欲噬。
“客氣。”蕭月生抱拳淡淡一笑,自是感覺到了任益謙的敵意,雖然不解,卻並沒有多問,僅是一笑而過,對潘吼道:“看來,大哥與宋幫主仇隙極深呐。”
“唉……!”潘吼搖頭歎息,一臉無奈,對嫋嫋娜娜走來的劉菁她們笑了笑,伸手肅讓,接著轉頭對蕭月生道:“你看她僅是一個嬌怯怯的弱女子,手段卻是毒辣得很,極是難纏!”
“不會罷,潘大哥,這位宋幫主看起來沒什麽心機才是呀。”劉菁搖頭,輕聲說道。
見潘吼望來,她秀臉一紅,略帶羞澀,隻是戴著白紗,外人卻是看不清楚了。
“唉,人不可貌相呀!”潘吼搖頭歎息,苦笑道:“在她跟前,我可是栽了數次跟頭,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一個女人,何必去計較?”蕭月生笑了笑,搖搖頭,不以為然。
“兄弟,女人更不能小瞧呀!”潘吼苦笑道,看了一眼劉菁她們,露出歉然之色,道:“遇到姓宋的小娘皮以前,我也如你這般想法,但現在,可是不敢小瞧女人嘍!”
“嗬嗬……”蕭月生搖頭輕笑。
“這一次,機會萬般難得,能夠壓得住她,想要好好出一口氣,不想,兄弟你又來攪局,隻能放過她了!”潘吼瞪了他一眼,似是猶憤憤不平。
江南雲坐在一邊,聽到蕭月生輕視女人的話,眼眸一瞥,白了他一眼,風情萬種,這種場和,以她的輩份,卻是不能輕易插話,否則,早就開口輕哼,以示抗議了。
她明眸波光流轉,瞥了一眼正緊盯著蕭月生的任益謙,慢慢走了過去。
感覺有人靠近,任益謙周身一緊,望向江南雲,對於她的美豔,僅是一掠而過,一臉戒備之色,眼睛不眨一下的盯著她。
江南雲嫣然一笑,隻是靠近他身邊,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麽異動,轉過身去,望著蕭月生。
任益謙卻覺得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仿佛有一隻猛獸趴在一旁虎視眈眈,窺機而噬。
半晌之後,他後背冷汗涔涔,快要將衣衫濕透,他即使再遲鈍,也知道了這個江南雲的厲害。
“來人,去將我屋裏裏那壇十裏香拿來!”潘吼大喝一聲,樓梯下麵響起一聲“是”。
半盞茶的功夫,一個英俊的青年匆匆踏上二樓,手上提著一壇酒,送到潘吼跟前,神情恭敬。
蕭月生看了這個青年男子一眼,對潘吼笑道:“大哥,果然氣派不同了,這般少年英才,太過委屈人家了!”
那青年男子個子不高,中等身材,但身形卻極挺拔,氣宇軒昂,相貌英俊,目似朗星,眼神清正,實是閨中少女的白馬王子。
“哈哈,來來,讓人見見,這是我的徒兒,齊元翰!”潘吼哈哈一笑,指了指他,對蕭月生道。
“哦——?”蕭月生頗覺意外,打量了這個齊元翰一眼,點點頭,道:“嗯,名師高徒,果然不凡!”
“哈哈……”潘吼撫髯大笑,甚是自得,對齊元翰道:“元翰,見過你師叔吧!”
齊元翰恭敬一禮,躬下身子:“元翰見過師叔。”
“不必多禮,起來罷。”蕭月生擺擺手,微微笑道:“一表人才,將要非是池中之物啊,大哥的眼光可是毒得很!”
“哈哈,承你吉言嘍!”潘吼自得之意溢於言表,也不謙虛。
蕭月生自懷中掏出一隻雪白的瓷瓶,晶瑩透脫,鮮潔膩潤,有油然之光,一看即知非是凡品。
他搖了搖頭:“出來也未帶什麽東西,這枚培元丹,算是小小的見麵禮罷。”
“這……”齊元翰猶豫的望向師父,不知如何是好。
“兄弟,你有些太珍貴了!”潘吼臉色一正,忙擺手道。
蕭月生嗬嗬一笑:“大哥,何須跟我客氣?!”
“哈哈,那倒也是!”潘吼暢快的大笑一聲,點頭道:“元翰,既然你師叔出手這麽大方,就快收下罷!”
齊元翰雖不知培元丹是何物,但見師父這般重視,知道定非一般的丹藥,收手接過,恭敬道謝,知機的退下。
蕭月生與潘吼兩人相談甚歡,潘吼姓情豪邁,與蕭月生相處時,更是直來直去,毫不耍心眼兒。
兩人再次談到了宋夢君。
“兄弟,這個宋夢君,可是小瞧不得!”潘吼喝了一大碗酒,痛快淋漓的一抹嘴,哼了一聲。
十裏香果如其名,整個茶樓都飄著醇香之氣。
“大哥,這話你已經說十次了!”蕭月生苦笑道,也痛飲了一大碗酒。
“我可是怕兄弟你吃了她的虧!”潘吼一瞪眼,重重哼道。
蕭月生搖頭一笑:“我與她無怨無仇,怎會吃她的虧?”
“依我看,她望向你的眼神,不善得很,還是小心防備為妙!”潘吼語重深長的勸道。
蕭月生點點頭:“好罷,那跟我說說,她到底哪裏厲害了?”
“那好罷,我就跟你說道說道。”潘吼道,將大碗倒上酒,輕喝一小口,潤潤嗓子,說道:“青花幫以前隻是個小幫罷了,比我長沙幫也不如。”
蕭月生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原本的幫主,是宋夢君的父親,他死了之後,女繼父位,成了青花幫的幫主。”
“原來如此。”蕭月生點頭。
“這個宋夢君,原本師從一個隱秘的高人,劍法高明,自接替了幫主之位,青花幫僅是半年的功夫,已變成了能跟長沙幫齊驅並駕的大幫派!”
“看下來,果然不凡呐。”蕭月生嗬嗬一笑。
“唉,若是個容易對付的,我還不早就拿下了?!”潘吼一臉無奈之色,苦笑著搖頭。
溫玉冰靜靜坐在蕭月生身後,聞聽此言,眼眸內波光閃爍,似是若有所動。
“好了,大哥,不必擔心,對這個宋夢君,我會小心的。”蕭月生端起碗,一飲而盡。
“師父,那個任益謙,好像跟你有仇呢。”江南雲一身桃紅羅衫,嬌豔嫵媚,對躺在榻上的蕭月生道。
寒煙樓內,柔和溫馨,宮燈幾盞,屋內卻是敞亮如白晝,似是數十盞宮燈一般。
一樓全鋪著月白地毯,中間輕紗低垂,隔開幾處地方,或擺著書,或矮幾上放著琴,或矮幾上放著棋秤,幾張矮榻交錯而放,軟墊靠枕隨處可見。
在這裏,需得赤足而行,可以直接躺在地上睡覺,亦可在上麵縱情打滾嬉鬧。
“嗯。”蕭月生仰麵朝天,躺在東麵的一個矮榻上,懶洋洋的點頭,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要不要我查查看?”江南雲坐在榻上,緊貼著他身邊,雙腿並起,側身而坐,上身挺拔茁秀,風姿優雅。
燈光照在她臉龐上,仿佛照著美玉,皮膚細膩柔和,晶瑩溫潤,仿佛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兩人這般親密的坐在一起,頗有些像情人一般,隻是他們已經習慣,劉菁也未覺異樣。
“不必這般麻煩,你現在哪有什麽人手?”蕭月生擺擺手。
“嘻嘻,他們快要到了。”江南雲抿嘴輕笑。
蕭月生側臉看了她一眼:“這麽快?”
“那是自然,我現在可是太上幫主,他們豈敢不聽?!”江南雲一挺胸脯,驕傲的輕哼。
蕭月生搖頭一笑,沒有說話。
“不過,師父,你昨天送出一枚培元丹,可是難得喲!”江南雲抿了抿嘴,輕瞥他一眼,似是漫不經心的道。
“我這個做師叔的,自不能太過丟人。”蕭月生嗯了一聲,似是敷衍的回答。
“培元丹呀,若是別人知曉它的功效,還不得搶瘋了?!”江南雲搖頭歎息。
“隻有你師伯知道,旁人怎麽會知曉?”蕭月生搖頭一笑。
長沙幫總壇幫主書房
“師父,這個丹藥……?”齊元翰恭身站在潘吼身前,掏出瓷瓶遞給他。
“這是你師叔送的,拿著吧!”潘吼坐在太師椅中,擺擺手笑道。
“可是……”齊元翰遲疑,他看得出,這枚丹藥雖僅有一枚,定是珍貴異常。
“別小看這一枚丹藥,可是了不得!”潘吼看了一眼瓷瓶,在燈光之下,散發著柔和的清輝。
“是治傷的聖藥?”齊元翰好奇的問。
潘吼看了看四周,低下聲音,輕聲道:“你服下便知,切不可讓外人知道!”
齊元翰更是好奇。
“少囉嗦,馬上坐到榻上,服下丹藥,開始運功!”潘吼不耐煩的一擺手。
“是!”齊元翰見師父板下臉,馬上收起好奇,上榻盤膝而坐,看了看手上瓷瓶,打開瓶塞,倒出一枚龍眼大小的雪白丹丸,捏碎封臘,毫不猶豫的丟到嘴裏。
“你這小子,可真是好福氣!”潘吼瞪他一眼,輕罵了一句,嘴角卻咧開,顯然高興異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