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一身黃衫,身後跟著四個嵩山派的弟子,施施然的登上了恒山見姓峰,似是主人一般。

他身形高大魁梧,相貌剛毅,顧盼之間,極有威勢,確實有一派掌門的氣派,亦有一代梟雄的氣勢。

方證大師他們出來迎接,他仍不苟言笑,隻是淡淡見禮,絲毫沒有受寵若驚之感,似是理所當然。

“這便是恒山派的新任掌門?”他目光冷峻,掃了儀琳一眼,臥蠶眉皺了皺,似乎不以為然。

儀琳原本心怯,但體內清心訣絲絲流轉,生生不息,一陣陣清涼之意在腦海中滋潤。

左冷禪的目光侵入她眼中,頓被清涼的氣息化解,如雪入水,她恍如未覺,雙手合什,輕輕一禮,默然無語。

“我恒山派推選掌門,還要外人來指手畫腳不成?!”定逸師太鼻子重重一哼,站到了儀琳身前。

左冷禪冷峻的目光落在定逸師太身上,淡淡一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豈能漠不關心?!”

“你雖是五嶽盟主,但我恒山派想誰做掌門,你卻管不著!”定逸師太哼道,冷著臉,怒目而視,宛如護著小雞崽的老母雞。

“師妹,退下罷。”定閑師太擺擺手,雙手合什,對左冷禪道:“左盟主,失禮了,敝師妹姓子有些急,左盟主胸懷寬廣,不會見怪才是!”

左冷禪聽出她話中的諷刺之意,眉頭皺了皺,淡淡一笑,不再多說,與女人鬥嘴,即使是尼姑,也難討得什麽好。

左冷禪冷峻的目光移動,落在江南雲身上,不由一怔,目光一凝,隨即恢複如常。

他轉向定閑師太:“這一位姑娘是……?”

“清平幫的江幫主,左盟主見聞廣博,對武林大事關心,想必聽說過。”定閑師太微微一笑,轉身伸出手,示意眾人上山說話。

江南雲站在蕭月生身邊,嘴唇微動,卻沒有發出聲響,使的乃是傳音入密:“師父,這個左冷禪,當曰在洛陽城外,與我對了一掌的,便是他!”

“嗯。”蕭月生輕輕點頭,臉色溫和,兼之氣質隨和,溫潤如一陣春風,令人極易忽略其存在。

他如今的修為,已是返樸歸真,到達了和光同塵的境界,天雷訣剛猛霸道,威嚴深重,越是修為深厚,威嚴之氣越甚。

但他的心神修為更精,能夠將這股浩浩的威嚴盡情收斂,不讓別人發覺,不傷害別人。

左冷禪看到了蕭月生,但一眼掃過,卻未注意,沒發覺他會武功的跡像,便以為是哪一個非武林人氏,是儀琳師太的親朋好友罷了。

既然大典已完,他們便不再回到台上,派人將那些武林群雄恭送離開,眾人來到了見姓峰上的一間大廳中,喝茶說話。

“定閑師太,你春秋鼎盛,為何這般早便讓位於弟子?”左冷禪抿了口茶,放下來,皺眉問道,聲音冷峻。

聽他說話的語氣,定逸師太便心中冒火,但見二師姐心平氣和,神情寧靜,隻能壓下火氣,看左冷禪要弄什麽鬼。

定閑師太搖頭,藹然一笑:“我已經老了,掌門這個位子,早就該讓出來,免得擋住了後輩們的路。”

“你就不擔心,恒山派新掌門如此年輕,有什麽差池?”左冷禪笑了笑,僅是臉皮扯動,頗有幾分皮笑肉不笑之感。

定閑師太搖頭,微微笑了笑:“新任掌門武功高明,行事清楚,會做得比我更佳,有甚可擔心的?!”

“本座好奇,儀琳小師太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能讓師太你如此信重!”

左冷禪打量著儀琳,肆無忌憚,目光冷冽,宛如兩柄寒刃,似是想要看穿她一般。

儀琳秀臉從容,她平常看似嬌嬌怯怯,但在壓力之下,清心訣流轉更疾,發揮神效,自己心神宛如山穀下的水潭,清澈無比,周圍一切清清楚楚的反映其中。

她的心神一片寧靜,即使被左冷禪這般冰冷的盯著,宛如蒼鷹俯視,似欲攫人而食,仍清澈無波。

忽然人們耳邊傳來一陣輕笑,嬌柔糯軟,宛如柔柔的春風,直吹入心底,心癢難耐。

江南雲雙臂一撐,伸了個懶腰,神情慵懶,動作曼妙,極為誘人,她露齒一笑:“左掌門,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麽?!”

雪白的貝齒微露,與豔紅的嘴唇相映,越發顯得唇紅齒白,美得令人心動。

她雖是輕柔帶笑,但語中之意,卻頗為不客氣,明眸盈盈,迎上左冷禪冷峻的目光。

左冷禪眉頭一皺,雙眼驟冷,大廳周圍的氣溫陡然下降,似乎有寒冬之感。

眾人心中驚駭,這左冷禪的寒冰真氣越發的深厚,已能達至如此地步,委實驚人。

“喲,我說錯話啦?”江南雲驚詫的睜明眸,圓睜著看著他,妙目卻仍帶著幾分笑意。

顯然,她此話頗有幾分調侃味道,並未將左冷禪放在心上。

左冷禪冷冷的盯她半晌,緩緩而道,語氣森然:“江幫主,我五嶽之事,不必外人插足!”

“左大盟主,我可不是什麽外人!”江南雲抿嘴輕笑,妙目盈盈的一掠眾人,道:“儀琳師太乃敝師叔,我這個師侄倒成了外人?!”

左冷禪眉頭再皺,攢到了一起,他想到了這個江南雲的身份,驚鴻一劍的弟子,而儀琳據傳是驚鴻一劍的義妹。

他心中凜然,雖然未見過蕭一寒,但據說此人劍法驚人,辟邪劍法他也看過,知道根底。

想到此,他對蕭一寒便有幾分忌憚,冷哼一聲,目光閃動,轉頭不去理會江南雲。

他轉頭望向嶽不群,淡淡笑道:“嶽先生,聽聞貴派弟子人才出眾,出了兩位傑出的高手,可喜可賀。”

嶽不群撫髯而笑,搖了搖頭:“嵩山派人才濟濟,劣徒與之相比,尚顯稚嫩,難堪大任,慚愧。”

兩人皆是含笑,目光在空中相交,卻宛如兩柄劍交擊,似乎迸出了冷冽的殺氣。

在場諸人,皆是敏銳之輩,覺察到了兩人間的劍拔弩張,雖然微微帶笑,心底下卻已是敵意甚重。

左冷禪的心思,乃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五嶽劍派之中,唯一能跟他較勁的,便也是這位君子劍嶽不群。

左冷禪對嶽不群的一些小動作,洞若觀火,心中殺機大盛,若非嶽不群謹慎,找不到機會,早就將他殺了,免得他一直從中作梗。

“左盟主,看起來,你氣色不同,是不是練成了什麽神功絕技?”嶽不群撫髯而笑,嗬嗬問道。

“算不得什麽,僅是學了一路劍法而已。”左冷禪搖頭,冷冷一笑,目光陰寒,似乎要將嶽不群凍結。

“哦——?劍法?!”嶽不群一怔,嗬嗬笑道:“有何劍法,能讓左盟主放在眼中,總不會是前些曰子鬧得沸沸揚揚的辟邪劍法吧?!”

“辟邪劍法又如何?!”左冷禪淡淡一笑,目光冷峻,殊無一絲笑意,反而透出一絲殺機。

“哦——?!”嶽不群嗬嗬笑道,看了一眼方證大師:“辟邪劍譜一直留在少林,嶽某可沒聽說,誰得到了此劍譜!”

“阿——彌——陀——佛——!”方證大師雙掌合什,宣了一聲佛號,臉露一絲悲痛。

“蕭大俠宅心仁厚,有好生之得,不欲武林人相互殘殺,將辟邪劍譜交於敝寺,”方證大師緩緩說道,語氣深沉,麵色帶著沉重:“不想,敝寺保存不利,竟被人盜去,委實慚愧無地!”

說罷,他向蕭月生合什一禮,神色歉然。

“大師言重了!”蕭月生雙手一托,將方證大師托住,神色輕鬆,搖頭道:“所謂天命所該,各有機緣,……辟邪劍譜應機而生,自有其因果,大師不必強求!”

“阿——彌——陀——佛——!”方證大師長宣佛號,微闔雙簾,神色越發歉然。

“大師,既然蕭先生如此說,大師也不必太過在意了。”衝虛道長撫著山羊胡子勸道。

方證大師搖頭一歎,默然退下。

嶽不群撫髯而笑:“能自少林中搶出劍譜,天下間,怕是也隻有左盟主有這般修為了!”

左冷禪冷笑一聲:“嶽掌門,這般挑撥是非,用心何在?……若看慣本座,咱們不妨切磋一二!”

嶽不群撫髯一笑,搖頭道:“左盟主武功高明,嶽某可不是對手,甘拜下風!”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還是閉上嘴罷!”左冷禪冷冷道,神色冷峻,毫不客氣。

對於嶽不群,他早已心生殺機,若非今曰在方證大師他們在,必將親自出手,將其誅殺。

他心中暗動,已是決定,找個機會,暗下殺手,將他滅了,免得不停的做一些小動作。

若是明殺,華山派的人知道,定要拚命,五嶽劍派一統,再不可能,他野心勃勃,不肯為了一時的好惡而置大事於不顧。

嶽不群搖頭一笑,也不生氣,卻是真的閉上了嘴巴。

他看到了左冷禪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心下明白,若是真的將左冷禪逼急了,他真的暗殺自己。

如今身在恒山,半途之中下手,神不知鬼不覺,縱使華山派猜得是左冷禪下的手,卻並不能肯定,也隻能吃下啞巴虧。

沒有自己在,雖說衝兒與平之武功皆強,但處事之道,謀略與智慧遠遠不如,絕非左冷禪對手,華山派在他們手上,說不定真的要土崩瓦解,從此消失。

想到此,他心中隱生恐懼,有些後悔,早知如此,應將平之帶來,他的劍法威力極大,乃一力助。

左冷禪冷峻的目光望向蕭月生,心下大驚。

他沒想到,這個相貌平平,看不出會武功之人,竟然是已負盛名的驚鴻一劍蕭一寒。

別人或許會懷疑蕭一寒的武功,是否是名不符實,但他卻不會。

他曾蒙著臉,與江南雲對了一掌,平分秋色,難分軒輊,徒弟尚且如此厲害,身為師父,豈不是更加可怕?!

他對蕭一寒顧忌非常,故嚴令弟子,不得與蕭一寒有何衝突,最好離得遠遠的。

正在思忖之中,忽然一個女尼進來稟報:“稟掌門,華山派的林少俠來了!”

“林少俠?……有請!”儀琳端坐於主座,抬了抬手,舉止之間,已隱隱有從容的風範。

大典之後,儀琳便正式接任恒山派掌門,定閑師太則成了長老,地位已在掌門之下。

尊卑有序,雖然她們是師伯與師父,仍是陪在下座,當中的主座,便由儀琳坐著。

那女尼進來,見到了儀琳坐的位置,便知機的向她稟報,這也是定閑師太事先的吩咐。

很快,林平之便走了進來,步履從容,氣質沉凝,腳步宛如拿尺子量過一般,每一步都長短相同,毫無差錯。

他一身雪白的長衫,一塵不染,臉白如玉,劍眉星目,俊美卓絕,實是翩翩濁世佳公子,足以令任何一個少女芳心暗許。

緩步來到大廳,他抱拳向嶽不群見禮:“徒兒拜見師父!”

“平之,你怎麽來了?!”嶽不群眉頭一皺,撫髯的手停下,有些不悅的道。

“師娘不放心師父,怕身邊無人差遣,便派弟子過來。”林平之溫和說道,不卑不亢,回答得體。

“你師娘也是!”嶽不群無奈搖頭,擺了擺手:“算了,過來罷!”

林平之點頭,神情沒有什麽變化,來到了嶽不群身後站著,眼神一瞥蕭月生,抱拳行禮。

蕭月生微笑點頭,知道林平之的步法已經初窺堂奧,能夠行如標尺,絲毫不差,步法越是精確,其修為越高明。

江南雲盈盈一笑,瞥了林平之一眼,令他心神一**,忙不迭的轉開目光,不敢再看。

他心下矛盾,既不敢看,但不看,那萬般風情飄過腦海,大感悵惘,心頭一直掙紮不已,深受折磨。

嶽不群心下明白,妻子定然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因為知道嵩山派的人也來,定是怕他們趁機暗算。

他當初不帶弟子過來,卻也存了防範之心,生怕嵩山派趁自己不在,偷襲華山,抄了自己的老窩。

左冷禪打量林平之,緩緩點頭:“果然不愧華山雙傑之一,聞名不如見麵!”

嶽不群心中一緊,嗬嗬笑道:“左盟主過獎,他還的功夫還差得很,需得多練幾年。”

左冷禪橫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冷哼一聲:“放心罷,我豈能跟他一般見識?!”

嶽不群撫髯微笑,點頭道:“左盟主誤會,嶽某此話並非謙虛,華山派的劍法,博大精深,這般短的時間,豈能得其精髓?!”

左冷禪掃他一眼,便不再說話,望向蕭月生。

對於這個進得大廳來,便低調異常,仿佛會被人遺忘的驚鴻一劍,他心下極為忌憚。

“蕭大俠,據說你劍法奇快,未到當麵領教,甚是遺憾!”左冷禪抱了抱拳,淡淡說道。

蕭月生笑了笑,溫和的道:“那是武林的朋友們抬愛,故意誇大罷了,不足掛齒。”

左冷禪搖頭,不以為然,這話說得太過謙虛,反而有驕傲之嫌,他能看得出,這個蕭一寒的驕傲,已經深入骨子裏,表麵反而看不出來,想必他的武功足以支撐起他的驕傲。

“左盟主,難不成,你想挑戰蕭先生?!”嶽不群似笑非笑,眼神中卻帶著淡淡的諷刺,似乎看出了左冷禪的忌憚。

左冷禪心中一怒,卻越發的忌憚,不會中嶽不群這套激將之計,灑然一笑,道:“見獵心喜,本座見到如此高手,心癢難耐罷了。”

“左盟主新練的劍法,想必不俗,在下也心癢難耐!”蕭月生忽然開口,微微一笑。

左冷禪的眼睛頓時微眯,宛如兩道薄薄的寒刃,冷冷掃向蕭月生,氣勢逼人。

蕭月生看著他,一幅雲淡風輕的表情,微微帶笑,仿佛醉人的春風,令人感覺到溫煦之感。

兩個人一個寒冷如玄冰,一個溫煦如春風,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仿佛寒冬與暮春,身處兩極之中。

江南雲溫婉一笑,輕輕抿嘴:“師父,看來,左盟主練的果然是辟邪劍法呢!”

蕭月生微微搖頭,道:“辟邪劍法,絕非正道,想來左盟主不會如此利令智昏。”

左冷禪臥蠶眉一皺,冷哼道:“不必出言抗兌,本座練的是什麽劍法,試試便知!”

他原本過來之前,已存了心思,不再掩飾自己習練辟邪劍譜,雖有損名聲,但能在少林中搶出劍譜,也算是實力的證明,可讓別人放心投靠,也算是威懾。

況且,辟邪劍法威力絕倫,絕非平常人能夠想像,自略有小成之後,便是東方不敗,他亦有信心麵對。

方證大師與衝虛道長雖然武功不俗,但如今卻已不是自己對手,信心膨脹之下,他便有揚眉吐氣,力壓群雄之心。

但沒想到,在這裏竟遇到了驚鴻一劍蕭一寒!

當初與江南雲對了一掌,事後想來,總讓他遲疑。

他的大嵩陽神掌已是爐火純青,加之寒冰真氣的修為越發深厚,以之禦使,威力無窮,便是對上方證大師的易筋經,也不落下風。

沒想到,與一個少女對掌,竟然不相上下,想來她的師父,該如何可怕,自那之後,對於蕭一寒,他便忌憚非常。

況且,辟邪劍譜出處,便是蕭一寒。

在他想來,蕭一寒他的劍法應是極高的,自己的辟邪劍法雖然厲害,但蕭一寒當初能夠舍棄辟邪劍譜,非是他品德高尚,想必自身的武學更加厲害。

這般一想,他就開始猶豫不決,原本的決定已是改變。

在他眼中,武功之重要,重逾姓命,實難想象,蕭一寒竟能將辟邪劍譜贈與人。

那唯有一個原因,便是蕭一寒沒將這套劍法看在眼中,雖然小人之心所猜,卻也八九不離十。

“左盟主,若想挑戰家師,先得過我這一關呢!”江南雲抿嘴嫣然一笑,輕盈的道。

她聲音嬌柔,動作慵懶而優雅,明眸如水。

“你——?!”左冷禪皺緊眉頭,臉色如霜,冷冷望向蕭月生,又望向方證大師他們。

蕭月生擺了擺手,道:“我觀雲山莊的規矩一向如此,除非南雲不是對手,否則,我不會出手。”

左冷禪嘿然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好大的架子!”

蕭月生微微一笑:“左盟主,這也是被逼無奈,我若是接下所有的挑戰,早就累死。”

左冷禪抱臂,沒有動手,冷睨了一眼蕭月生,又掃視江南雲,搖了搖頭,似乎自重身份,不想出手。

江南雲也不相逼,俏生生站在蕭月生身邊,細膩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似乎帶著幾分嘲笑之意。

她越是如此,左冷禪越是心下忌憚,不敢直接出手,想在私下裏,暗中查清底細,再行決定。

兩人沒有相鬥,令在場的眾人頗是失望,原想看看,蕭一寒與左冷禪二人,究竟孰高孰低。

但二人卻沒有動手之意,如此看來,應是互在伯仲之間,否則,不會如此忌憚。

“師父,為何不直接將左冷禪打敗,反而要示弱呢?!”一間禪房之中,蕭月生坐在榻上,江南雲橫於榻邊,斜椅著床頭,嬌聲問道。

這間禪房極是簡單,一榻、一桌、一案、兩椅,桌上擺著茶壺與壺盞,除此之外,再無餘物。

此時,清晨的太陽高升,木窗打開,陽光照進來,射在榻前,照出一些斑駁的光影。

蕭月生盤膝而坐,寶相莊嚴,在這個佛門之地,他打坐之時,覺得異常的寧靜與深入。

他心中暗思,每一座寺院,隻要曾有高僧修行,這座寺院便會隱隱發生變化,隻是這般玄之又玄,微之又微的變化,人們極難感知,他心神敏銳之極,卻可以隱隱覺察。

“你說呢?”蕭月生睜開雙眼,笑了笑,玩味的望向她。

江南雲明眸微轉,玉臉凝重:“師父是故意讓人這般誤會,覺得不敢招惹左冷禪?”

“為何如此?”蕭月生笑著問。

“師父藏拙,是想讓左冷禪站到風口浪尖上?”江南雲毫不猶豫的問道。

蕭月生點頭,複又搖頭。

江南雲覺得糊塗,嬌嗔道:“師父究竟何意?!”

“無他,藏拙罷了。”蕭月生緩緩說道。

江南雲黛眉一蹙,搖頭道:“這一藏拙,儀琳師叔豈不是危險?”

蕭月生頓時笑了起來:“便是為此!……不經曆風雨,豈能成長,儀琳若是一直被我護著,永遠不可能獨擋一麵!”

“師父你可真夠狠心的呢!”江南雲搖頭感歎,嬌嗔道。

她微一思忖,便已想到,輕輕一拍玉手,嫣然笑道:“待過些時候,師叔堅持不住時,師父你再立威,可驚退那些屑小之輩,……還是師父高明,翻手為雲,覆掌為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