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公開挑戰

“好了,現在你們雙方各執一詞,這件事本行營自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嚴隊長,你先隨我來一下!”褚行營見雙方如此,隻得開言暫緩一步。

嚴成發隻當褚行營要開始著手調查,便跟隨而去。殊不知褚行營臨走時給了姚田一個眼色,姚田立刻會意。待嚴成發走後,姚田當即托他的好友趙儼去一趟嚴成發處。自己則拉過曹向金來,問是何人騙他們去嚴成發處的。曹向金答是鄭新,姚田回想起剛剛鄭新異樣的表情和舉動,便都明白了。

當下,姚田尋到了鄭新。再三逼問之下,鄭新供出了實情。說是嚴成發找到了自己,讓他騙曹向金和陳濤去他處,如若不然,就定閹割了他。鄭新害怕,便照吩咐去做,但他著實沒想到嚴成發騙他二人去竟是為了要他二人的性命。

而此刻,趙儼也大獲而歸。他在嚴成發的房間裏搜出了水盆和準備殺人用的紙。強行逼供下,嚴成發手下有一個兵也如實招供了。

哼!這回看嚴成發還有什麽說辭!

姚田帶著證據去了副行營處。此刻,嚴成發正與副行營在糾纏不休,他是定要堅持要了陳濤的性命。

“嚴隊長,如若不是你有初一,他怎麽會有十五呢?”

“你這話什麽意思?”看著姚田來者不善,嚴成發不禁有些心虛。

“這些,你都不陌生吧?”姚田把搜來的紙和水盆都命人搬到了副行營帳中。

啊!嚴成發有些頭上冒汗了。這些狗崽子們,就這麽不長眼色嗎?知道出事了還不趕快將這些都收起來,還讓他姚田搜了來。

“姚隊長,你這是何意?拿些紙和個水盆來做什麽?”

“嚴隊長,咱們明日不說暗話,這些可都是從你的屋中搜出的。”

“你敢搜我?”

“嚴隊長!”褚副行營打斷了嚴成發的憤怒。“此事總得有個交代,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都各自諒解一下吧。”

“哼!”嚴成發仍心有不甘。

“嚴隊長,不用我說了吧。據你的手下人講,這可是你要用來取曹向金和陳濤二人性命用的工具。”

“誰?誰講的?”嚴成發恨不得立刻掐死那人,他的手下,敢出賣他!

“你也不必如此激動!隻是想告訴你,人證、物證,我們都有。就算鬧到行營大人處,甚至安撫司處,嚴隊長,恐怕你也占不到多大便宜!”

“你!”嚴成發差點沒被姚田氣死。但他也知道,姚田似也不想將此事追究到底,因為,一個新兵,膽敢威脅隊長,無論是陳濤,還是他這個做隊長的,都逃不了幹係。看來,是想用事實換條人命了。

“嚴隊長,這事兒鬧大了,恐怕行營大人臉上也不好看。你看……”褚副行營的意思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對,此事確實是自己錯在先,更何況事情的起因已經讓經略安撫使知曉,鬧開了,肯定沒自己什麽好果子吃。姐夫為了自保,自不會替自己出頭,這褚副行營又處處幫姚田說話……到頭來就換個陳濤的人頭,有可能還換不到,不劃算,怎麽想都不劃算。權衡再三,嚴成發還是決定妥協了。哼!陳濤,你等著!我嚴成發不整死你,就不是我了!

嚴成發恨恨的發下毒誓,口上,卻答應了妥協。

於是,這件驚動整個軍營的事件最後僅以打了漫修五十軍棍而結束了。雙方雖都有不服,但這也是雙方協商下來的結果,隻能接受。因為鬧大了,誰都脫不了幹係。

經曆了這場軍營中的紛爭,漫修的內心似乎更強大了起來。他不能總活在百花館的陰影之下,他已經是自由之身了。而獨自一個人想要翻出十幾年前的真相,談何容易!剛進軍營,僅一個嚴成發,就讓漫修經曆了生與死的門檻,那今後見到那些騎馬殺他父親,又追殺他和母親的高手呢?必須得讓自己強大起來!隻有自身強大了,才能更好的抵住外界的幹擾,有勇氣和機會查清事實真相!

再次站起來的漫修主動找到了隊長姚田,他要好好的跟姚田學功夫。而姚田經過上次之事,也非常感慨這個新兵的勇氣,既他主動要學好,當然更加傾全力相授。漫修又拿出了他曾經在百花館學技藝時的幹勁兒,而且,聰明的他不再像剛開始進軍營時一心想查案,卻無心練功時的不上心,而是專心致誌的練起功夫來。雖然比他想象的還要難千百倍,但一段時日下來,竟比之前進步了不少。現在再出去,至少不會再像最初時的一味被動,可要說是像姚田或林雨清那樣,卻著實差得極遠。

“你為何要這麽拚命的練武?”

“我,想活著,好好的活著!”

這是漫修給姚田的答案。姚田當然知道嚴成發對這個新兵的打擊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但也無意間激發出來他的上進心。姚田也看出來了,他手下的這個新兵陳濤是一心想要練好功夫,用了比別人不知多多少倍的功夫。可他天生好像就不是練武的材料,即使動作對了,出手砍出來的刀卻總是少了幾分力氣。每次姚田布置下去的任務,又或者是隊內的考核,漫修基本都在倒數第幾的位置上轉悠,無論他怎麽努力。

不過,努力的樣子已經讓姚田很是欣慰了。

這一日,姚田在訓練士兵的時候卻又見到了嚴成發。嚴成發今日來是特地來告訴姚田一個消息的,就是新兵要考核了,而隊與隊之間要舉行比試,都定在了半月之後的同一天。嚴成發說完又特地走到漫修麵前,說道,“好好練!嚴爺等著你!”

一個守著全隊的公開的挑戰。

不用分說,比試的那日便是報仇雪恨的日子。曆來都在比試中都名列前茅的嚴成發怎會敗給他這個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新兵!而且不僅沒按心願弄死這個新兵,還反倒讓他在全軍營中出了風頭,讓嚴成發丟盡了顏麵!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這半月以後的比試,嚴成發期待著!如今特地來找姚田,來找漫修,就是為了先給自己的對手提個醒,那時候的比試可是絕對公平的比試,他要在全營,還有經略安撫司派來的大人們麵前大展拳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為何這嚴成發就死咬著自己不放呢?知道新兵要考核不假,可怎麽又突然增加了個隊與隊之間的比試呢?到時不僅有正副行營,還有經略安撫司派來的人坐鎮!半個月的時間,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怎麽可能打敗嚴成發?難道上次用香爐灰險勝,這次還能碰到這麽巧的機會嗎?

僥幸永遠隻能是僥幸,自己該怎麽辦?接下來的幾日,漫修拚了命的練習,可是越是急功近利,越是收效甚微,有時反而不進反退,實在讓漫修大為惱火,當即便拿著軍刀狠狠的亂劈亂砍,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安。

“你這樣,就能贏了嗎?”姚田喝住了漫修。

“那不這樣,就能贏了嗎?”

“你這樣做毫無意義,又何苦呢?”

“難道隊長的意思就是讓我什麽都不做,到時乖乖的受死嗎?”

“沒有人讓你去乖乖受死,隻不過,你的方法不對!”

“之前你教過我的,都是正確的方法吧?”

“是,可是你沒按照那個去練!”

“我之前一直按照你說的在練,可不還是如此嗎?我不練了!”說著,漫修把軍刀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把刀給我撿起來!”

“聽見沒有?撿起來!”在姚田的兩次嗬斥下,漫修不情願的蹲下身把刀撿了起來。

“沒出息的東西!一個士兵,上戰場前卻扔掉了自己的軍刀,還算是個兵嗎?就因為人家的一句恐嚇,就嚇破了膽!因為練不好,就破罐子破摔,還有什麽資格談贏!”

“贏?哈哈!不死就不錯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嚴成發是在向我公開的挑戰,比試的那日他不僅要贏我,還有可能要了我的性命!”漫修苦澀的說道。

“全營多少人,何況還有安撫司的大人在,他怎麽可能就要了你的性命!真是異想天開!”姚田顯然並不同意漫修的說法,他認為比試終究是公平公正的。

“你當然可以這麽說了!任何人都可以這麽說!可我是差點要了他性命的人!他怎麽可能甘心輸給我?”

“隊與隊中的比試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們要團結一心才行!更何況,比試的項目那麽多,又不可能說嚴成發想挑你上哪個你就上哪個,幹嘛這麽怕他?”

這句話倒給了漫修點希望。

“隊長是說,我可以不用和他比?”

“不,你肯定是和他比。”

“什麽?”說了這麽大堆,豈不等於沒說?

兩隊比試,一般五個項目,一共五人參加。由於這次又與新兵考核相重,因此,新兵是必須參加的。咱們隊裏的新兵隻有你和曹向金兩人,因此,嚴成發算定了,你是必須參加的。那樣無論你參加哪個項目,他都會要求自己上,因此,你與他的對決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