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陷落欣園

漫修瘋也似的跑出了小屋,但霎那間就覺著背後有股冷颼颼的寒意朝他襲來,漫修下意識的拔出自己的軍刀去抵擋了一下,對方要抓住他的手被軍刀一橫,錯了開去。而就在同時,對方也出了劍,對方的劍使得比他的軍刀要順手的多,而且,出劍之快,也讓漫修大為驚歎。瞬間,漫修的胳膊就被對方用劍劃傷了兩處,血順著就流了下來。而就在對方還要再攻時,聽得周圍突然多了五六個人,還有人大喊:“抓賊啊!”黑夜中,那人如閃電般的迅速不見了蹤影,而漫修也匆忙躲入了小屋周圍的草叢中。

“奇怪,我剛剛明明見到兩個黑影的。”是嚴成發的聲音。“咦,這裏怎麽會有個軍牌?陳……濤!好小子,看這回嚴爺抓住你你怎麽說!”

“嚴爺,咱們進去看看吧。”

“好!”見幾個人一起進了小屋,漫修偷偷的撤身離去,遠遠的就聽見“啊”的一聲,準是他們也發現了屍首,糟糕!他們不會懷疑是他殺的人吧!管不了那麽多了,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逃走。被他們抓到的話就是逃兵加殺人犯,即使不被軍營裏的人殺死,剛才的那個殺手也不會這麽輕易的饒了他的,怎麽也是活不成的。可惜的是,天太黑,他沒看清對方的相貌。可是,看清又能怎麽樣呢,就算可以有所提防,他打的過剛才那人嗎?

漫修瘋也似的逃離了現場。可是,夜晚,慌不擇路。因發現了戈大人被殺,一時間深夜中的軍營沸騰了起來。到處都是搜捕逃兵陳濤的聲音和身影。漫修到處尋地躲藏,終於被他發現士兵也有被拒絕入內的地方。就是女眷的住處!

對!就躲到那裏麵。先躲過士兵的搜查,再想方設法跟著這些來看決賽的女眷離去,到時,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軍營!隻有這樣,才有可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才有可能為戈大人報仇,為父親雪冤。

漫修擬定好了計劃後,便悄悄潛入了女眷們的住處。隨便推開個房門,便躲了進去。屋裏靜靜的,顯然,屋子的主人早已入眠。

漫修看看四周,隻有一個櫃子和床底可供躲人,可沒人來搜還好,隻要有人,便脫不了這兩個地方。可惡!軍營裏的設施從來都這麽簡陋的嗎?

“咚咚咚”敲門聲!漫修再次緊張了起來,難道女眷的住處也照搜不誤嗎?

“誰啊?”**傳出了一聲煩躁的聲音。

“回小姐,是屬下!屬下奉命搜查逃兵,還請小姐打開房門!”

“逃兵?你活的不耐煩了!本小姐正在睡覺,你敢進來搜人?”

“小姐,可是……”

“滾!立刻給我滾!不然,我明兒就告訴爹,讓他殺你們的頭!統統都殺!”

“是,是!”外麵的士兵被這位小姐的怒吼聲嚇走了。更準確的,應該說是被殺頭的威脅給嚇走的。

“混蛋!吵本小姐休息!”**的小姐坐了起來,士兵的吵鬧打擾了她的休息。現在的她,煩躁不安。

“死丫頭!死丫頭!”叫了兩聲都沒人應,小姐更加暴躁了。“哼,又不知上哪裏去偷漢子了!回頭定把她賣到窯子裏去,讓她這般不管我!”

啊,她站了起來,正往這邊走!此時的漫修就躲在衣櫃的旁邊。隻求她不要點燈,不然,他就算躲都來不及的。

可是,漫修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位小姐似要喝口水,可迷迷糊糊摸了幾下都沒摸到杯子,可是,卻摸到了燭台。於是,順手點亮了燈芯,拿起茶壺,倒口水喝。

漫修此時屏住了呼吸。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這位小姐的身後,想趁她不注意,藏到床下。可就當他走了一半,那小姐居然突然回頭。一時間,四目相對!啊,是行營大人的小姐,張思宜!

“啊……”張思宜的這聲“啊”還沒喊出聲,漫修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並急急的把燈吹滅。

“閉嘴,不許出聲!”

黑暗中,漫修感覺出這小姐使勁的點了點頭。

不行,不能信她!她是行營大人的女兒,是嚴成發的親外甥女!自己倒是可以威脅她出軍營,卻絕不能放她。

漫修正想著,卻覺自己的手上一疼,啊!她居然咬自己!張思宜剛要起身呼救。漫修用軍刀把狠狠的敲了她的後脖頸處,一時間,張思宜暈死了過去。

沒事吧?應該沒事吧?自己下手沒那麽狠的。漫修顫抖的伸出了手,去試試張思宜的鼻息,還好,還有!她還活著!

可就當自己如心中掉落一塊兒大石,有些放鬆警惕的時候,自己的背後也被重物敲擊了一下,當即,也昏了過去。

等漫修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已被鐵鏈緊緊的鎖住,身上的軍服也不見了蹤影,一間擺滿了各式刑具的房間,散發著陰森的氣息。

自己這是被抓了嗎?這是軍營的牢房嗎?不,人不是我殺的!得解釋!嚴成發隻是跟蹤自己到那個小屋,他並沒有見到自己殺人,所以,他的證詞是不足以取信的。

人呢?為什麽一個人也沒有?在討論如何處置他嗎?先安葬戈大人了嗎?種種想法劃過漫修的腦海,終於,門開了。進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麵無表情,冷漠至極的男子,漫修奇怪的是,他們,為何都沒穿軍服呢?

這幾個人進來後,卻都沒與他說話,隻是都恭恭敬敬的站到門口,似乎還在等待什麽身份高貴的人到來。是經略安撫使大人嗎?還有行營大人,姚田,會不會也來呢?

而令漫修失望的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竟然是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女子,看年紀,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頂多也就能稱得上是個女孩兒吧。

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也值得這麽多男人為她卑躬屈膝?她到底是誰?

年輕女子在漫修對麵的一把華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盯著漫修打量了好久,卻一言不發。漫修心下奇怪,也不自覺的打量起他對麵的這個女孩兒,感覺好生麵熟,卻又著實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隻是,她那光滑粉嫩的臉龐上,如何會有一道細細的疤痕呢?

“你,還記得我嗎?”女孩兒開言道。

漫修仔細的又看了看她,“似曾相識,但是……”

“不記得了?那我提醒你一句,兔子!”

“兔子?”漫修心下納悶,這關兔子什麽事?

“還是沒想起來?那就再給個提示,菩提寺廟!”

“菩提寺廟?”這個廟漫修還是記得的,那裏麵的和尚救過他的。陝西的菩提寺廟?漫修突然想起當時在廟裏曾經與一個女孩兒發生過爭執,啊!起因就是因為一隻兔子!如果沒記錯,漫修因為那女孩兒當時說話的無理,還動手打過她,最後還將兔子扔到了她的臉上,那劃痕……?

漫修再次看向他對麵的這個女孩兒。糟糕!可不就是她嗎?時間已經過去一年之久了,自己根本就不記得當日之事了。可看來,對方還記得,而且,還記得很清楚!

“記起來了?看來你的腦子不算太笨嘛!”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抓我來這裏?”

“哈哈!你是犯人,居然先開口審問起我來了!這是何道理?”

“這裏是軍營?”

“你覺得呢?”

漫修看了看周圍的布置,莫名的有種不祥的預感。這裏不是軍營,這女孩兒肯定也和軍營裏的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他還記得,自己是在行營小姐的房間中被打暈的,那就是說有人一直在跟蹤他,又或者打暈他的人根本也就住在女眷的住處!可能住在那裏的人,都是軍營裏什麽大人的親眷,像那張思宜。那這個女孩兒,又是什麽身份呢?難怪當日在菩提寺廟吵架時,她要搬出她的爹來了……

“這裏到底是哪裏?”

“嗬嗬,既然你這麽執著,我也不怕告訴你,這裏是欣園。我呢,叫周欣然!很高興認識你,陳濤!今後的日子,我會讓你永遠忘不了我,忘不了欣園的!”

又一個姓周的!漫修對周欣然的反感,隻是因為本就對她有所嫌惡,她的姓氏隻不過又增添了一些他恨她的理由罷了。漫修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她就是周可的女兒。而自己現在所在的欣園,正是周可女兒欣然的住所,隻不過周可極少過來,現在他又升遷進了京城,就更由得周欣然無法無天了。

“好吧!既然你醒了,也記起了我。就該記得你當日對我做過些什麽吧?”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看看周圍的環境,和這架勢,就該知道我什麽意思了!”

“你想報當日之仇?”

“哈哈!說對了一半吧。報當日之仇,再外加些複利!畢竟一年了嘛!”

“複利?”

“恩,就是你們這些下等人稱的什麽驢打滾!”

“報仇,要複利?”漫修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嗬嗬,你覺得不能理解的事情往後還很多,而現在,不過隻是個開始……”女孩兒手扶旁邊那男子的胳膊站了起來,走向了漫修。

“啪”,上去就是一個耳光。漫修沒想到一個小女孩兒,手勁兒居然這麽大。都可以和祁天晴媲美了。

“嗬嗬,這是你打我的。”

接下來,又是數巴掌。漫修的臉當即就紅腫了起來。

“這是我今日還你的。”

今日還他的?這意思還有明日的了?漫修不禁有些憤怒的看向了她。

“嗬嗬,你不服啊?不服也沒有辦法,誰讓你落到我的手上了呢?我這個人,是有仇必報的。更何況,咱倆的仇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找你,整整找了一年那!”

“這是哪裏?你是誰?是你打暈我的嗎?”

“在這裏,我是主人。你,沒有資格問的!”女孩兒說著,便拔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在漫修的臉上劃了一道,當即,血便流了下來。

“好了,下麵,就交給你們了!記得,結束的時候別忘給我收拾幹淨!”女孩兒得意的一笑,臨出門還不忘回眸對漫修說句,“明兒見!”

她是走了,剩下的,漫修可是飽嚐了一把什麽叫做被打得不省人事。幾次的暈厥,幾次的蘇醒,漫修甚至都計算不出自己潔白的衣服上究竟有多少傷口,隻覺得,很疼,很疼!

那些手下著實聽話,打完了漫修,把周圍收拾的果真一塵不染,自己的身上也被上了藥,再次蘇醒的漫修見了這,都有些啞口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