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袁非蘇醒

“先生若要看他,當然可以。隻是,將軍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沈韓依舊陰冷的對先生說道。

“將軍的命令?……哦,這不,來討毒藥和解藥,順便看看嘛,沈大人通融一下也便是了。”

“先生跟隨將軍多年,該知道將軍的規矩。今日,也並非我沈某人欺人,沒有將軍的令牌,說什麽都沒有用的!先生請回吧。”

“也罷。待我自取來將軍令牌,再見他就是。”

“不過是隻被困之獸,先生又何苦如此?”

“沈大人莫要忘了,被困之獸也有甕中之鱉和潛淵之龍之別啊!”

“多謝先生提點,沈某一定牢記心中。”

“大人,沈護衛求見。”此時,一士兵進屋稟報道,打斷了沈韓與先生的對話。

“既然沈大人忙,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先生請!”

先生走了,沈韓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說不上哪裏有些別扭,最終卻都歸結到先生的古怪之上,沒做任何追究。

出門的先生又與沈雲城撞了個正麵,沈雲城上前施禮,卻又被先生身上那獨特的味道吸引了過去。祁天晴!她到底要做什麽!

“好自為之!”先生沒有出聲,但從口型上沈雲城已判斷出她說的這四個字,好自為之,好自為之……

“雲城!”

“義父!”沈雲城沒在逗留,不管祁天晴遠離的身影,直直的進入了屋子。

“找我有事?”

“是,小姐聽說義父這裏有把無堅不摧的匕首,想借去一觀。”

“她的消息倒是靈通,我今日才得的東西,她就知曉了。來人那,將那墨血匕首取來。”

過了一會兒,墨血匕首被取來,果然是上等的兵器。

“拿去給小姐,就說是我送她的,以後出門遇到危險,也好做防身之用。”沈韓自然知道周欣然可不會隻是看看那麽簡單,倒不如順水推個人情,反正這匕首也是別人獻與他的。

“是。”

“你還有事?”看到沈雲城拿了匕首,卻不退下,沈韓繼續問道。

“是,小姐還問,義父可尋到秦漫修了?”

“小姐對他,是否過於執著了呢?”

“小姐吩咐,雲城也隻是按吩咐辦事而已。”

“我知道。等尋到,第一個就送到她哪裏處置,讓她不要為這件事掛心了。”

“是。”

沈雲城退了出來,可以說,比起現在冬日的寒冷,他的心更像凍結了一般。應該說,就在剛剛,他偷聽到義父與先生說秦漫修現在已經完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時,心便已經涼了。義父,終還是不信任他的。而他,也是不信任義父的吧。

與沈雲城相比,剛大大方方走出周府的祁天晴此時卻是洋洋得意,一來拿到了解藥,二來探到了漫修的底細,隻要有周可的令牌,便能順利見到漫修是吧?看來,先生的這張麵孔還得派上大用場呢!

牧蘭之還了綠色戒指,但瞌睡蟲的作用好似大了些,先生又睡了一個時辰,才真正轉醒。雖也覺得奇怪,但仔細檢查自己屋裏屋外,沒有缺失一樣兒東西,將軍又差人來尋,也就無暇多想了。

林府之中,眾人都圍在袁非的身旁,隻等看那解藥入口後,袁非的轉醒。

果然,沈韓沒有欺騙先生,那紅色瓶中的解藥是真的。不一會兒,袁非便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恢複了意識。

“袁叔叔,您醒了!太好了!”牧蘭之見袁非醒來,第一個興奮的叫了起來。其餘人也都大喜。

僅一日,就經曆了生死之間,不知為何,醒來的那一刻,袁非想起了浮華寺,想起了師父,果然,人生真是變幻無常,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非人力所能控製的。

“四哥,你沒事了,可嚇壞我了!”

“五弟……”

“你放心,毒已全解了,但你的身子還很虛弱,還需調理。”

“我中毒了?”

“是,那沈韓居然卑鄙到在劍上塗毒,若非這位祁姑娘假扮他府中之人,要來了解藥,恐怕,恐怕四哥早就……”

“多謝祁姑娘。”袁非當即想去施禮,可剛抬起的胳膊又不得不放了下來,孟興說的很對,他的身體還很虛弱。

“袁叔叔,您別客氣。我也是舉手之勞,那沈韓也不過如此,沒什麽大不了的。”

提起沈韓,袁非便想到了當年的追殺,想到了昨日他設計自己挨的那一刀一劍,想到了馬車中臉色蒼白的漫修,不由的哀歎了一聲。

“四哥,你可是在擔心漫修?”

“是啊,在馬車裏,我看到他了,應該是被那沈韓點中了穴位,此人心狠手辣,被他抓住,漫修,可是凶多吉少啊!”

“沈韓此人素來殺人不留情麵,如今隻擒人,卻不殺他,可見漫修對他還是有用的。或許,沒事也方未可知。”

“是,我扮那周府的先生,沈韓親口對我說,漫修就在他那裏扣押著的。這事兒連皇上都瞞了,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待下次牧蘭之再去偷戒指時,再多偷一樣兒東西,那周可的令牌,我就能進去見著他了。想必,漫修肯定知道些什麽的。”

“當年周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要了三哥的性命,現在居然又扣押漫修,其中,必有故事。”

“金簪!”一旁一直未言語的林雨清開口道。

“什麽金簪?”

“秦漫修死都要護住的一支金簪子,說是他父母給他的。”

“啊,我記起來了,在山上時,我曾見三哥三嫂拿出一支金簪拜祭的。應該就是那支了。”

“什麽?拜祭?拜祭金簪?”

“各位有所不知,秦漫修其實並非三哥親子。”

此言一出,林家的人首先有了反應。尤其是林夫人,當即便激動的抓住了袁非的手,“他不是秦威的親生兒子?”

“夫人!”林義趕忙上前拉開了夫人趙氏,又向袁非連連賠禮道,“袁大俠勿要見怪,我這夫人一心隻念漫修是他的親外甥,如今雖也認了來,可也隻是憑樣貌和年齡來判斷的,並無實據。而漫修,雖也稱我們做姨父姨母,估計也是怕傷了我們的心,才如此的。”

“姨父姨母?敢問您可就是江寧府的林團練?”

“在下正是,不過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哎呀,林團練,你可讓三哥三嫂他們找的好苦啊!”於是,袁非便把當年秦威一家停留丹陽山上,托人帶信給江寧府卻尋不到人,之後親自去尋也未果,直至搬入東京城又尋了多年也未曾相見的經過講給了林義聽。

“他,果真是我妹妹的孩兒!”林夫人聽到對方尋他家多年,想到原本可以的重逢竟經曆了如此多的波折,不禁又淚掛眼中。

“林夫人,漫修的身世我還真不是很清楚。隻是當年聽二哥說,三嫂因自家的主人主母雙雙被陷害致死,漫修年小卻又遭歹人算計,她才不顧一切救他出府的。三嫂雖非漫修生母,卻以生母之名,母親之實待他的。而且,隻要提及過去,三嫂便是淚水漣漣,因此,這個話題,我們從未談及,隻是心裏清楚罷了。想必,漫修也是不知道的。”

“你們的三嫂,是叫孟靈的,是嗎?”

“正是,平日裏,我們都喊她做靈兒嫂子的。”

“靈兒,靈兒……啊!老爺!當年妹妹妹夫來給父親送喪時是不是帶來一個丫頭就叫靈兒的?”

“可能吧,有點印象。”林義並不十分確定,其實他哪裏記得二十幾年前一個小丫頭的名字,可又怕傷了夫人的心,才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是靈丫頭救的漫修!是她,一定是她!”在林夫人又快哭得稀裏嘩啦之前,林義趕忙道,“袁大俠還有傷在身,咱們不要在此打擾了。袁大俠,你好好休息,漫修的事情,我們自會竭盡全力,他,也是我們的孩子。”

林義拉夫人先行退了出去。雨清對芸萱道,“我這陪你回趟娘家門,金簪的秘密,我們務必得趕在對方察覺前知道才行。”

芸萱微微一笑,道,“昨日你對我說起此事,我便同肖飛一起去回了趟杜府。金簪的秘密一出,肖飛就會帶回給我們的。如今,咱們就敬候佳音吧。”

“也是,我是忙糊塗了。這去,反而有可能增加對方的懷疑,還是你想的周到。”

“小姐,二姑爺回來了!”丫鬟惠兒看到肖飛進門,老早就在外麵喊了起來。

“嗬嗬,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肖飛被引來了袁非屋中,見了禮之後,便拿出了兩樣兒東西。眾人瞧去時,是一封信和一個蛋形的玉墜兒。

“這是……”

“恩,這就是金簪裏的秘密。昨日得知消息後,和玉夫人便托她的一個金匠朋友連夜弄開了那支金簪,裏麵有的,便是這兩樣兒東西了。”

“啊!”林雨清在接過那蛋形玉墜兒的時候,不禁驚訝的叫出了聲。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

雨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圖。當畫圖展現在眾人麵前時,眾人也是大驚。原來雨清手中的畫圖竟與眼前的這個蛋形玉墜一模一樣!

“你這畫圖從哪裏得來的?”

“是杭州金匠郭柏與玉匠於男兩家被斬一案的案卷上留下的。”

“金匠?莫非這金簪就是出於他手?”

“現在看來,完全可能。”

“是,三哥與三嫂去過杭州的。”

眾人彼此對視,心中了然。接著,又打開了那書信,結果,不看便罷,一看更驚。

“如今朝廷欲與西夏議和,並行賞賜,所賜之物會經過陝西秦鳳路軍營,隻要大人能將此玉墜兒混入朝廷賜品中,他日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