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毀屍滅跡
沈雲城不知自己該不該信任祁天晴的那句“知道該怎麽做了”的話,但他著實也不太了解神秘的先生,論幫忙,確實也是有餘心而力不足。看天命吧,祁天晴此次能因回魂丹撿回一條命,說不定還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世事豈是人能料得準的?
“我渴了,給我倒杯水來。”
沈雲城一愣,這話也就祁天晴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怎麽說也是他救了她,就算是與之前的事情相抵,也沒理由用這般命令的口氣說話的。
“還不去?”
“先生隻吃**茶水,不喝別的的。”
沈雲城邊說著,站了起來,去給祁天晴衝**茶水。
祁天晴一撅嘴,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長成那死樣,毛病還不少!”
見沈雲城回頭瞪她,祁天晴假裝無事的四處張望了起來,牆縫中露出的一個衣角卻無意映入了她的眼簾,“咦?這是什麽?莫不是這裏有機關?”
沈雲城此時正衝好了**茶,端著茶水杯往祁天晴這邊走來,眼見祁天晴從暗閣的位置將一件衣服的一角給拽了出來,那衣服上麵隱隱有斑斑血跡。這時,沈雲城才記起,是他扶祁天晴出義父內院時秦漫修硬塞到他手裏的,似乎還說了句讓他暫為保存。
因急於要安排先生之事,沈雲城也沒太顧及這衣服,順手就連祁天晴帶那衣服一起推進了暗閣。如今祁天晴成功的取代了先生之位,而那衣服,他卻忘記拿出來了。糟糕!剛剛任莫慈和家仆都在場的,他們應該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疏漏吧?應該沒有,如果發現的話,肯定會提出疑義的。想著,沈雲城便自我安慰式的深深的吸了口氣。
“咦?這裏有個暗閣?”祁天晴將衣服拽開來的同時,暗閣的門也同時打開,更讓她好奇萬分了。
“是。這是先生設置的。你應該也聽說過,先生熟諳機關暗道的設計。”
“你好像一點也不驚奇,莫非你早就知道?”
“恩,幾年前來的時候無意中見先生打開過。”
“他倒也不避諱你。”
沈雲城待說不然又如何將你和先生李代桃僵,交換的位置,又怕隔牆有耳,還是選擇了沉默。
“這是誰的衣服?”
沈雲城記得在內院中見秦漫修時他便是身穿的這件衣服,這衣服上的血漬估計就是當時他身上印上的。不知為何,沈雲城又記起了在地下密室石牆門口處那具臉麵向下的老者屍體,衣服,是他的。
或許該看看那位敢幫助秦漫修的老者是誰的,看他身邊的籃子,應該是負責給關在地下密室的人送飯的。自秦漫修進密室,不過一日的時間,僅一日,就能讓老者舍命相助,秦漫修也算個厲害的角色了。
可那老者是誰呢?為何會在地下密室?自己在周府多年,從沒進過地下密室,也肯定從沒見過那個老者,可為何,為何……沈雲城的心沒來由的疼了一下,卻終不知是何原因。隻是下意識的,趕忙把衣服一疊,揣入了自己的懷中。
“對了,他,你怎麽處理的?”祁天晴一邊指著自己的臉一邊道,沈雲城知道她在問先生了。
於是,拿出一瓶藥來給祁天晴看,並道,“這是化屍粉。”
“哈哈,想不到,你做事很幹淨利落嗎!”
沈雲城也不回答,隻自把藥又放回了原處。
“藥別放回去了!”沈雲城聽著一愣,正不解祁天晴之意時,便聽她繼續道,“密室的人你都處理了嗎?你可別忘了,沈韓是知道真相的人!”
是的,忙中出亂,自己差點犯了個致命的錯誤,用化屍粉弄沒了先生,並不代表義父不會出麵指證這先生是假的,眼下能做的,是能瞞一時是一時,當即,沈雲城便拿著化屍粉再次前往了地下密室,使密室所有的人都消失,見到將軍時,才有正當的理由對擋。
且說沈雲城將化屍粉分別撒到了密室中的死屍身上,轉眼間,一切都消失殆盡。微微歎口氣,徑直走向了最後一處,即密室石牆門口處,看著俯身朝下的屍體,沈雲城也不知為何,拿著化屍粉瓶的手竟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
是否,該看看這位幫助了秦漫修的老者是誰?
雖然沈雲城知道看了也無甚意義,可強大的好奇心還是讓他塞住了化屍粉的瓶口,伸手去將老者的身體慢慢翻動過來。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麽?”沈雲城抬頭望去時,竟是任莫慈。
“任大人!”
“你現在不應該是陪在先生身邊的嗎?來這裏做什麽?你怎麽又會知道這裏?”口氣中儼然已有幾分斥責與懷疑的成分了。
“回大人。是先生吩咐雲城來的。他說,密室中的屍體一具也不能見天日,否則會對將軍不利,於是給了雲城這瓶化屍粉。這,已經是最後一具屍體了。”
一聽是先生吩咐的,任莫慈臉上的懷疑明顯減少了幾分。是的,這密室中的人都是死士,都是不見天日的人。現在人死了,要是將屍體移動掩埋,難免會惹人非議。皇上本就忌憚周將軍位高權重,將馬軍的權力分了部分與葉明心。今日也是如此,雖名來捧場洗塵宴,給足了將軍顏麵,而實則,實則是為了什麽呢?
任莫慈至今也沒猜透皇上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但他知道,從今日起,恐怕將軍會更加快步伐致力於他的“大業”,那在完成這份大業前,在朝廷上,像這種會引人口舌的事情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了。
“還是先生想的周全,都處理了吧!”
在任莫慈的催促下,沈雲城放下了還沒來得及看清麵目的老者,灑下了手中的化屍粉。連最後一具屍體,也霎那間煙消雲散了。
之後,沈雲城又隨任莫慈回到先生住處。在路上,他問起義父的情況,任莫慈隻簡單的說了句,“還是昏迷不醒。”
再見先生時,她正在喝家仆煎好的藥。喝完了藥,祁天晴便擺了擺手,家仆知趣的退了下去。
“讓先生受驚了。先生現在可是好些?”任莫慈恭恭敬敬的向先生敬禮問道。
“將軍呢?”祁天晴記得密室中先生的聲音,現在可派上了用場,一副粗啞的嗓門,著實連沈雲城都暗自讚歎,真是太像了。
“先生莫怪,將軍現在陪在萬歲身旁,不得離身。但將軍一知先生受傷,便心急如焚,屢次催問先生情況,將軍對先生之心,日月可見。”
“沈韓呢?”
“回先生,沈大人,還在昏迷中……”
“哼!”祁天晴一聽沈韓,便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在**轉過頭去,不理任莫慈。
“先生莫要生氣,屬下敢問一句,先生和沈大人是如何……?”
“如何這般狼狽?哼!你去問沈韓吧!他最清楚!”
“這……是否,先生和沈大人之間有些誤會呢?”
“誤會?我可不敢當!再誤會,我的這條命還不知得見閻王幾回呢!”
“先生……”任莫慈見先生一提沈韓便氣成這個樣子,更印證了他的猜測。是沈韓要殺先生,而先生心有不甘,又用毒藥傷了沈韓。而導火索,估計就是秦漫修了吧,或許,他二人知道了秦漫修的秘密?
“先生,雲城雖不知先生與義父之間究竟遭遇了何事,但現在先生無恙,還請賜予解藥,畢竟先生與義父同為將軍出力,自家人彼此相傷,終歸是不好的。”
“哼!這話你留著對你義父說吧,他要是也知這個道理,就不會用他的奪命劍對準我的心髒刺了!”
“先生,您說沈大人用劍殺您?”任莫慈雖早猜出有此可能,但在聽先生親口說出後,還是遮掩不住臉上的驚訝之色。
“不然還有誰這般大膽,會來殺我?我這次大難不死,全靠皇天相佑,將軍慷慨施藥。本應誓死效忠將軍,以報救命之恩的,但若有沈韓在……就恕我老兒對不住將軍了。”
點明了他和沈韓不能共存於周府之中,任莫慈倒有些為難了。
“先生千萬莫如此,您知道將軍是仰仗先生的。待沈大人醒來,定讓他前來負荊請罪,隻請先生以大業為重啊。”
大業?祁天晴心中一頓,是什麽樣的大業呢?
“免了!負荊請罪,我可不敢當!”祁天晴說著又氣憤地把頭側向了一邊。
“先生,屬下知道您現在正在氣頭上,但是,國家大業和個人恩怨,孰重孰輕,先生是聰明之人,想必不會不明白這點道理吧?”
怎麽聽著,倒有幾分威脅的意思呢?
祁天晴也非笨人,既然對方給足了她的麵子,這沈韓又不得不救,那就……
“也好!任大人的話我是最信的過的了。將軍待我恩重如山,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自不會有負將軍。至於沈韓,我也不求他給我負荊請罪,隻讓他親自來與我賠禮,以茶代酒敬我三杯,此事,就作罷了!”
“先生大義!屬下在此代將軍多謝先生了!”
哼!能代替周可說話的人,此人定是非同小可!祁天晴想到此,不由的又多看了任莫慈幾眼,長得倒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就不知心裏是否狡猾的跟狐狸一般?
“先慢說謝。我還有一事要問。”
“先生請講,屬下若知,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關於秦漫修。”
“他?”
“是,是他。我要見他。”
“先生,恕屬下無能,現在,先生是見不到他的。”
“哦?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