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鹿麵色古怪的看著身側在這古早小區之內顯得格格不入的身影,一時間欲言又止,卻偏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看什麽?開門啊。”

墨雲馳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他抬了抬下顎,仿佛他出現在這兒再正常不過一樣。

可是林非鹿還是無法無視這種違和感:“這是我家。”

“我知道。”

不是你家我還不來呢。

“……墨總,現在還在放假時間內,你就這樣尾隨一個公司員工去她家裏,是不是不太好?”林非鹿捏著鑰匙就是不開門,墨雲馳越聽越止不住蹙起了眉頭。

“剛剛你還是坐我的車回來的,怎麽就連尾隨了?”

墨雲馳如此理直氣壯,看得林非鹿愣是如同一團棉花堵在了喉嚨,不上不下。

“那還不如墨總不讓我打車回來。”

她倒是想自己打車回來了,這人偏生不講理,無論自己上誰的車都要把誰的車拖走,二十一世紀就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事兒。

他反倒像是喝了假酒一樣,惹得林非鹿真想給他兩拳醒醒酒。

“我累了,趕緊開門。”

墨雲馳仿佛也懶得再過多計較這件事了,幹脆開始了擺爛模式,說什麽就要死皮賴臉進她家,林非鹿還打算據理力爭一會兒,卻聽到樓梯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非鹿怎麽還沒回來啊?”

“聽默默說出了點兒小意外,他的車被拖走了。”

“車被拖走了?”

林非鹿心中瞬間警鈴大作,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林家夫婦正在說話,她猛地側頭看向了墨雲馳,雖然她自認為自己行事坦**,可是如果墨雲馳被林家夫婦瞧見,指不定會誤會成什麽樣子了。

總不能說自己就等林默去找車的空檔,就在半路上撿回來個男人回家吧?

她連忙拿起了鑰匙把門打開,墨雲馳正好奇她怎麽突然之間這麽爽快的時候,林非鹿直接一拳把人給錘進了屋子。

“呀,鹿鹿回來了啊?”

虞淩連忙快步走了兩步,上前仔細打量著林非鹿:“還行,這回穿得倒是夠厚實的了,不過這臉色倒是不太好看啊……”

豈止是不太好看,她因為坐在雪地裏抱著墓碑哭了兩個小時,她剛緩和些的血色就蒼白了起來,一雙眼睛更是腫成了核桃。

不過虞淩倒是也知道林非鹿為什麽會哭成這個樣子,貼心的沒有繼續追問,眼底盡是止不住的關懷心疼。

“我沒事虞阿姨,就是有些累了,我去洗個澡打算睡一會兒。”林非鹿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的掃了一眼被自己懟進屋子裏的身影,那人正旁若無人開始自己一個人參觀起來了。

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虞淩倒是也沒有多想:“好好,你累了就好好洗澡休息一會兒,阿姨去給你燉個湯暖暖身子,待會兒我叫你起來喝點兒再繼續睡。”

“不用麻煩了阿姨……”

“沒什麽麻煩的,反正也到飯點兒了,行了趕緊進去吧,外麵冷。”虞淩態度堅決,林非鹿這會兒著急處理屋子裏的人,倒是也沒有再拒絕,她胡亂的點了點頭,便直接進了屋子裏。

還是虞淩和林父貼心地給她關上了門,一時間房門將外麵的一切隔絕,林非鹿才止不住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旋即蹙眉看向了身後的罪魁禍首。

隻見罪魁禍首本人渾然不覺自己給她帶來了不方便,直接坐在了一旁客廳裏的小沙發上,一瞬間就陷入了沙發裏。

林非鹿不禁一怔,看著墨雲馳那雙無處安放的那長腿,在這狹小的房子裏反而顯得有些局促,這種感覺莫名的滑稽,惹得她到底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墨總,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e市,但是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可就要報警說有人私闖民宅了。”

林非鹿覺得這種時候嘻嘻哈哈的不好,的態度強硬一點兒,讓他知道自己不爽才行,不然怎麽把人攆走。

墨雲馳卻覺得莫名其妙,他攤了攤手:“不是你剛剛在外麵一拳給我懟進來的嗎?怎麽,這會兒倒是翻臉不認人了?”

“……”

那不是情急之下無奈之舉嗎?

難不成她扯著墨雲馳說,這是我老板。

真有意思,誰家老板放著好好的別墅大平層不住,非要跑到她這裏賴著不走啊?

“你……”

“你家有沒有醫藥箱?”

林非鹿的話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直接打斷了,林非鹿微微一怔,她的視線不可控製的落在了他的臉頰以及唇角。

從她剛剛見到墨雲馳的第一眼,實際上林非鹿就已經注意到了,他臉上那清晰的不能再輕易的巴掌印,還有已經裂開出血的唇角。

林非鹿實際上很想問一問,不過有這個念頭就被她給抹殺掉了。

她就是個員工,何必那麽上趕著去問老板的私生活。

不過能夠打墨雲馳巴掌的人,不用想也是屈指可數,雖然心中有了猜想,不過林非鹿沒敢確認,隻是沉默。

“沒有,我也是剛住進來。”

家裏能有家具就已經很不錯了,這種情況下奢求什麽醫藥箱。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林非鹿卻已經自顧自的掏出了手機開始外賣藥店下單:“待會兒藥到了你就趕緊走。”

林非鹿不等墨雲馳回應,她就自顧自的脫掉外套朝著浴室的方向又去了,反正等藥的時間也是等,不如趁這個時候去洗個澡了。

實際上她已經躺在醫院將近一周沒洗澡了,身上難受得很,基本上都是高燒發熱之後出汗,黏糊糊幹了之後再出汗,身上早就難受得不行了。

這會兒她也顧不了太多,就算墨雲馳在這兒她也得趕緊洗個澡才行。

墨雲馳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看著林非鹿就這麽毫無防備地去了浴室,他的神情也逐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怎麽回事?

她不是一直想和自己劃清界限嗎?怎麽現在到底對家裏有個大男人一點兒也不設防,直接就去浴室自顧自洗澡去了?

墨雲馳下意識起身走到浴室門口,聽著裏麵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即便他什麽也聽不見,隻能聽到泊泊水聲,可他的腦袋裏還是不可控製地浮現了些許黃色廢料。

這倒是怪不了他,他本身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