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回國了?
林非鹿不自覺攥緊了雙拳:“你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我給你打的電話你也沒接。”
可話一說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這種時候她找上門來問這種話,反而有一種好像是什麽怨婦追上來矯情的樣子。
她甚至和墨雲馳都不是男女朋友交往的關係。
墨雲馳顯然也是一愣,他還是第一次從林非鹿的口中聽出這種話來。
如果按照以往的話,他或許會忍不住悸動,甚至會欣喜這是她為自己動心的證明。
可是現在……
他眸色逐漸泛冷,低沉著嗓音道:“林小姐,我和你應該沒什麽關係才對吧?”
“我為什麽要回你消息,接你的電話?”
嗡——
林非鹿的心仿佛一瞬間墜了下去,她看著麵前這個冷漠無比,甚至疏離到陌生的男人,才猛然意識到。
或許在旁人眼裏的墨雲馳一直都是這副樣子。
冷漠不近人情,甚至對待不上心的人或物,多給一個表情,多說一個字都是沒必要的。
她突然回想起了第一次碰見墨雲馳開始,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用這種眼神表情麵對自己。
“嗬,墨雲馳,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林非鹿的眼神也逐漸沉寂了下來,原本那一股帶著情緒憤怒的火氣也逐漸平複得無影無蹤,墨雲馳眸色一沉。
她生氣了。
“我很忙,沒有別的事就別耽誤我的時間了。”
墨雲馳緩緩起身,朝著門外走去,留給林非鹿一個冷硬的背影。
就在他的手落在門把手上的那一刻,林非鹿忽而冷聲開了口。
“是因為墨氏集團嗎。”
這並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墨雲馳腳步一頓,他下顎微微一緊,低沉的語氣中透著些許警告:“和你沒關係。”
和我沒關係……
林非鹿的眼神越發寒涼,她緩緩轉過身去,看著墨雲馳落在門把手上的手,眼看著他就要動手推開的時候,她淡淡地開了口:
“你推開這扇門,我再也不會見你。”
墨雲馳推門的動作一頓,緊接著那雙漆黑的眸底隱隱燃起了些許怒意。
“林非鹿,你在鬧什麽?”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可林非鹿清楚地看到他捏著門把手的手鬆了力氣,也沒有再推門的意思。
她懸著的心忽而放了下來。
賭贏了。
還好,還好他心裏還有我。
林非鹿深吸了一口氣,旋即軟下了語氣:“我知道墨氏最近發生的事情對你影響很大,你壓力大也無可厚非,但是我希望能讓我幫你……”
“幫我?怎麽幫?”
墨雲馳忽而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眼神透著銳利:“你不過就是個公司員工而已,你以為你能怎麽幫我?你能幫我把公司巨額債務還上嗎?”
“林非鹿,做人不要太天真了。”
這句話堵得林非鹿啞口無言,她怔然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此時她的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李明珠和自己說過的話。
“……”
隻要讓墨雲馳和李明珠結婚就可以了嗎?
這似乎是最簡潔最有效的方法。
但是……
她不想。
林非鹿看著墨雲馳的眼神微微泛紅,那雙清冷的眸子異常的堅定執著。
而這樣的眼神莫名看得墨雲馳有些心慌,他仿佛能夠預料到林非鹿想要說什麽。
不可以。
這是他的事情。
“我可以陪你……”
“訂婚宴已經在重新籌辦了。”
林非鹿一頓,她表情有一瞬間的怔鬆。
訂婚宴……?
墨雲馳側開頭不看她,低沉著嗓音道:“李氏會援助墨氏,隻要兩家集團聯姻成功。”
“所以,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擔心。”
啪嚓——
林非鹿仿佛聽到了心底有什麽破碎的聲音,她看著墨雲馳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她的手不自覺緩緩撫上小腹。
“嗯……”
一股陣痛從小腹傳來,林非鹿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無比,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能再這樣下去。
墨雲馳聽到身後異樣的喘息聲眉心一蹙,下意識回頭看過去,卻瞧著林非鹿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的心免不得慌了一瞬:“你怎麽了?”
他朝著林非鹿伸出手,然而啪的一聲就被她甩開了。
她的眼神冰冷而又漠然,語氣疏離到仿佛麵對一個陌生人。
“別碰我。”
林非鹿仿佛看他一眼都嫌煩,拎著包直接推開會議室的門朝著外麵走去。
墨雲馳下意識想抓住她的手,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硬生生壓抑了下去,隻能臉色陰沉地看著林非鹿就這麽離開。
這場會麵不歡而散,林非鹿從懷裏掏出了一瓶藥,沒有就著水就直接吞了下去幾粒藥片。
“非鹿!”
江皓謙一直等在電梯口,就等著林非鹿出來能夠堵到。
然而沒想到一眼看到林非鹿蒼白的臉色,他不免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
“怎麽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林非鹿眼神微閃,將藥瓶塞進了包裏,她淡淡的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有點兒低血糖。”
江皓謙卻蹙著眉從她的手收回了目光:“低血糖?沒吃早餐嗎?那我帶你去吃飯吧。”
她當然是吃了飯才來的。
“不必了,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家休息。”
“那我送你回家吧。”
林非鹿卻依舊擺了擺手,拒絕了他:“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如此堅持,讓江皓謙也不好再說什麽。
他隻好將人送出了公司,看著林非鹿上了計程車,意味深長地目送著計程車離開。
直到車子沒了影子,他才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某度。
『二甲雙胍是什麽。』
他剛剛分明看到林非鹿吃著的藥瓶上寫的這四個字。
然而當他看到查出來的內容時,錯愕得瞪大了眼睛。
“保胎?預防流產?”
江皓謙如同五雷轟頂,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江總!你看見非鹿姐了嗎?”
身後突然響起了閻蓉蓉的聲音,江皓謙有些手忙腳亂地將手機屏幕關上,他不太自然眼神飄忽地轉過身。
“啊?什麽?”
閻蓉蓉看著江皓謙這麽奇怪的反應疑惑地挑了挑眉:“我說,江總看見非鹿姐了嗎?我就上了個衛生間的功夫,非鹿姐人就不見了。”
“會議室裏也沒有。”
“啊,她懷孕……啊呸!她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