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得不說,林非鹿都不明白墨嘉熠為什麽偏偏將自己帶了回來。
他既然想要對墨雲馳下手,那就應該連帶著將自己一起葬送在火場中。
現在將林非鹿救了出來,那她就是見證了墨嘉熠犯罪的證人。
有朝一日如果林非鹿能夠逃出去,絕對不會放過墨嘉熠的。
她會親手,送他進監獄。
“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林非鹿語氣冰冷警惕的質問著,看著墨嘉熠的眼神中隱隱透露出抑製不住的厭惡與恨意。
這種眼神讓墨嘉熠莫名的煩躁。
他緩步走到床前,坐在了剛剛阿諾坐過的位置上。
林非鹿很想遠離他,甚至隻是和他共處在同一個房間內她都覺得惡心。
如果不是現在她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她寧願拖著殘破的身體也要將墨嘉熠踹出去。
墨嘉熠雙手交疊,就這樣靜默的看著她。
那晦暗不明的雙眸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意味,林非鹿幹涸的嘴唇幾乎要因為憎惡咬破。
最終還是林非鹿優先挪開的視線,墨嘉熠冷笑一聲。
“你現在就這麽討厭我?”
他忽而伸手,捏著林非鹿的下巴強迫她別過頭來正視自己。
林非鹿眉心微蹙,對於他觸碰自己肌膚的位置恨不得剜下自己的皮膚。
可她現在就是一條放在砧板上待宰的魚。
“是,我討厭你。”
我恨不得,殺了你。
林非鹿凜冽憎恨的目光毫不遮掩的瞪著他,墨嘉熠麵對著這樣的眼神,卻也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
他分明不喜歡林非鹿這麽看自己,可他卻偏偏舍不得放手。
就像是……八年前一樣。
“你直到現在都沒有記起來我是誰嗎?”
“蠢貨。”
林非鹿微微一怔,她看著墨嘉熠那雙漆黑的眸子,眼底仿佛閃爍著些許複雜看不清的情緒。
什麽意思?
她難道以前見過他?
麵對林非鹿茫然的神色,墨嘉熠眼底的光一點點黯淡了下來,他最終自嘲一般的冷笑了一聲。
“你還真是……無情啊。”
“分明是我先遇見的你,可你卻能因為一個不過見麵相識沒有幾個月的男人就能給他懷孩子的程度。”
墨嘉熠的手逐漸下滑,落在她脖頸的那一瞬忽而用力。
突然間的收緊讓林非鹿眉心一蹙,她能夠感覺到墨嘉熠是發自內心的討厭自己。
可卻又說什麽也不肯對自己下狠手。
如此矛盾的心理,即便是林非鹿一時間也沒有弄清楚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
林非鹿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墨嘉熠卻忽而鬆了手。
他直接站了起來,別開目光不再去看她。
“在這裏好好養身體,沒人會打擾你。”
“當然,你如果想要去追他而去一起死也沒人攔著你。”
墨嘉熠說罷,似笑非笑的側目瞥了一眼她被褥之下的腹部,眼底的嘲弄譏諷越加明顯。
“你就帶著他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血脈一起去死吧。”
“我不會攔著你的,畢竟我高興都來不及。”
話音落下,墨嘉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非鹿看著他跨步離開的背影,緩緩抬眸看向了空白的天花板。
騙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為什麽要救活自己?
林非鹿麵色逐漸凝重了起來,總覺得墨嘉熠所說的話,好像自己曾經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
如果單刀直入的問他,估計都不會理會自己吧。
更別說為她解答了。
這麽久的相處之下,林非鹿也早就已經清楚墨嘉熠這個人有多擰巴了。
正如阿諾和墨嘉熠所說的。
現在墨雲馳很可能沒有死,墨嘉熠說那些話半真半假。
那她唯一能夠做的,就隻有好好修養身體,保護自己的孩子。
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車禍?!”
林溪薇震驚的無以複加,她踉蹌的跌坐在了沙發上,一旁的江皓謙也同樣麵色沉重。
“怎麽可能!他分明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麽會一場車禍就死了?!”
林溪薇猛的一把揪住了江皓謙的衣領,激動的用力搖晃了起來。
江皓謙同樣不可置信,此時的他任由林溪薇胡作非為,最終闔上了眸子。
“你以為我就願意相信嗎?屍體都已經直接送去殯儀館火化了。”
他說著一把扯開了林溪薇的手,後者依舊不肯相信。
“你不是墨雲馳最好的兄弟嗎!他死了你就是這種反應?!”
林溪薇憤怒的捶打著他的胸口,江皓謙似乎越發煩躁,猛的一把推開了林溪薇,怒目相對。
“那你想讓我怎麽樣?我能阻止車禍發生嗎?”
“更何況你難道忘了?墨雲馳之前和我搶林非鹿,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早就已經和林非鹿在一起了!”
林溪薇被江皓謙吼的一怔,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似乎從未想過作為墨雲馳最好的兄弟,竟然心底也是這麽想墨雲馳的。
“虛偽!”
她瞪著江皓謙,似乎對他十分失望。
“我還以為至少你對墨雲馳是不一樣的,沒想到你竟然連林非鹿都不如!”
林溪薇猛的站起了身子,轉而朝著辦公室外快步離去。
“林小姐……”
孫秘書剛巧朝著裏麵進來,一眼看到林溪薇也是一怔。
然而林溪薇卻猩紅著眼眶,眼角含著淚水,直接推開了孫秘書朝著門外離去。
這氣勢洶洶的模樣讓孫秘書有些發懵,他站直了身體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而推了推眼鏡框。
“江總,您這樣對林小姐,不會有事嗎?”
江皓謙目光幽幽的看著門外許久,緩緩收回了眼神:“就算有事,又能有雲馳的事大嗎?”
孫秘書聞言不置可否,他沉默的跨步上前,將手中的厚厚一遝文件都擺放在了江皓謙的麵前。
“這是墨氏最近的流水和重要文件,您吩咐的都已經在這裏了。”
江皓謙低垂下眼瞼,眸底晦暗不明,他似乎猶豫了很久,才抬手將那一摞子文件隨手拿了起來一份。
他翻閱了兩下,凝重的沉聲問道:“現在墨氏情況下怎麽樣了?”
孫秘書抬手抵了一下鏡框:“墨氏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畢竟墨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已經判定死亡了。”
“現在董事會正在鬧著讓已經離婚並且判給黎夫人的二少爺上台呢。”
江皓謙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