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馳?你醒了?”

蘇漾推開門的瞬間看到已經從**坐起來的身影也是一愣,她不禁有些慌亂僵硬地頓在原地,卻說什麽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墨雲馳腦海中喧囂的一切都逐漸因為蘇漾的聲音而消散。

他後知後覺地蹙眉抬起了頭,看到蘇漾的那一瞬間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你怎麽在這兒?”

蘇漾微微一頓,她整理了一下表情,旋即有些複雜苦笑地走上前去:“雲馳,你受了重傷,是我把你從火場裏救回來的。”

重傷?火場?

墨雲馳眼前一閃而過不少片段,他仿佛確實看到了衝天的火光,以及自己被撞得渾身是血趴在方向盤上的模樣。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他對很多細節都記不太清了?

蘇漾將手中端著的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你醒了也剛好,趁熱把湯喝了吧,這樣你的身體才能完全好起來。”

墨雲馳靜靜地打量著蘇漾:“是你救了我?”

蘇漾心頭一跳,旋即點了點頭:“是。”

“我剛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的樣子真的很嚇人。”

蘇漾說著眼底蓄了些許淚花,帶著幾分哽咽:“雲馳,我知道之前拒絕你求婚是我不好,你追我追到b市,意外發生了車禍,這些都是我的錯。”

“是我對不起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墨雲馳的表情。

墨雲馳眉心緊蹙,她聽著蘇漾的話,腦海中的場景逐漸被打散重組。

他仿佛看到了衝天的火光之中,蘇漾焦灼擔憂朝著自己衝過來的身影。

“我……向你求婚?”

墨雲馳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反問著。

蘇漾心傷地點了點頭,心髒卻在不住地起伏跳動:“是啊……你當初對我求婚,可是我一時沒有準備好,就拒絕了你的求婚,離開了a市。”

“後來你為了找我,找了很久發現我在b市追了過去,但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車禍……”

“嗯……”

墨雲馳有些痛苦地捂住腦袋,又是這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前忽而閃過自己下跪拿出戒指求婚的場景,然而麵前的人隻有一個朦朧的身影。

他根本看不清臉。

這個人是蘇漾嗎?

他不確定。

墨雲馳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緩和了一些,蘇漾見狀坐在了床邊,牽過他的手心疼地為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你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有養好,就別逼迫自己了,好好休息吧。”

“等你養好了傷,我就答應你離開這裏。”

蘇漾笑得越發溫柔:“從今往後,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兩個的地方隱居,隻有我和你。”

墨雲馳看著麵前的女人,蘇漾說的這些話和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都能對得上,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他的目光落在了蘇漾觸碰自己的手上,尤其是她觸碰自己的時候,那種打從心眼兒裏的抵觸,真的是對自己愛人會有的感覺嗎?

“來,我喂你喝湯吧。”

蘇漾將湯碗拿了起來,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確認溫度才遞到了墨雲馳的嘴邊。

墨雲馳凝眉將她手中的湯碗接了過來,語氣帶著幾分排斥與冷硬。

“我自己來。”

蘇漾倒是也沒有強求,她遮掩自己眼底的黯然,就這樣乖順的坐在床邊看著墨雲馳將雞湯一口氣喝光。

“那你先好好休息,有事隨時叫我。”

蘇漾拿著空的湯碗走了出去,墨雲馳看著蘇漾離去的背影,他緩緩蜷縮起了手指。

哢嗒一聲關上了門,門口男人正麵色複雜地倚靠在一旁,他側頭看向了蘇漾,語氣古怪:“這樣真的能行嗎?”

“這種藥雖然能夠擾亂人的精神,打亂他的記憶,但是說到底也是一個會讓人上癮的毒品。”

“蘇漾,這種藥在國內是被禁止的,你這樣下去總會出事的。”

男人有些奇怪,蘇漾如此偏執,如此堅定地將人救了回來,卻給人用這種藥。

她究竟是真的愛他嗎?

“與你無關,你隻需要聽我的話做事就夠了。”

蘇漾收回視線,端著碗轉身離開了。

男人目光幽深地盯著蘇漾的背影許久,最終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

“算了,反正與我無關。”

——

“嘶……”

林非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踝。

這醫院的位置還真是足夠偏僻,附近都是郊區除了樹就是雜草。

她已經跑了將近兩三個小時了,幾乎是不停歇,但是她到底是懷著孕的人,走了這麽遠,體力實在是撐不住了。

尤其是這裏的路不好走,這才走了多久,小腿上全部都是被野草和石頭樹枝劃傷的痕跡,雖然穿著順來的運動鞋,但是也能夠感覺到她的腳底肯定磨破了。

真是……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要來吃這種苦?

如果不是墨嘉熠,她現在肯定在家裏躺在**抱著墨雲馳舒舒服服地睡覺!

你個狗崽子給我等著,總有一天要讓你付出代價!

林非鹿咬牙切齒地想著,一邊攙扶著樹木朝著前方走去。

然而沒過多久,她突然聽到了一陣陣車子發動的聲音。

林非鹿頓時警惕地豎起了耳朵,她猛地回頭看了過去。

隻見身後的樹林之外有不少光亮,顯然是自己跑出來之後有人開車追了出來!

竟然這麽快!

林非鹿心下咯噔一聲,也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根本跑不了多遠,肯定會被抓回去。

既然這樣,她就隻能順勢躲在草叢裏了。

思及此處,林非鹿幾乎沒有猶豫,趴在最茂密的草叢裏,用雜草將自己身體都覆蓋住,旋即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外麵的情況。

一輛又一輛的車子從麵前開過去,但是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人下車來查找。

林非鹿眼睜睜看著車子上走下來的人,雖然沒見過但是光是身上穿的黑衣服就能看出來,肯定是墨嘉熠的人。

他到底為什麽對自己如此執著啊?

“還是沒看到人影,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她一個孕婦能跑到哪兒去?這裏反正是一座山,給她一整天也不一定能下山,趕緊找就是了!不然墨總可就要封山了!”

封山?

林非鹿錯愕地眨了眨眼,墨嘉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