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這兒了秦叔?”

秦叔……

林非鹿想過去製止不讓李明沉跟這個秦叔走,這樣李明沉就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會在這傭人試圖帶著李明沉離開的時候發生爭執墜落懸崖自殺了……

可她的身體卻根本一動不動,甚至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整個人就如同一個旁觀的木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明沉欣喜的撲進那個名為秦叔的男人懷裏。

是啊,這是她的夢。

無論怎麽樣,她都沒辦法改變現實發生過的事情。

所以這一切的走向依舊是一個悲劇。

“那我們也走吧。”

墨嘉熠輕輕拍了拍墨雲馳的肩膀,可墨雲馳幽深的看著李明沉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明沉,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林非鹿頓時一愣,看著墨雲馳的眼神透著幾分不可置信。

原來當初……他曾經試圖挽留過李明沉嗎?

秦叔卻警惕地看向了墨雲馳,看著他渾身是血的模樣眼底盡是嫌棄與惱怒。

“不必了。”

他上前一步將李明沉護在身後,對著墨雲馳毫不客氣地斥責道。

“如果不是墨少爺的話我家少爺也不可能落得這幅田地,我們李家沒有和墨家追究已經仁義之至,還請墨少爺您自重吧。”

林非鹿明顯能夠察覺到墨雲馳捂著胳膊的手顫抖了幾下,漆黑的夜幕之下那張本來因為失血過多的臉頰變得慘白如紙。

這對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年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你一個成年人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吧?墨少爺也是受害者!”

林非鹿直接橫在墨雲馳麵前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可秦叔看著林非鹿卻仿佛看到了什麽笑話一般。

“如果不是因為墨少爺招惹了千家,而剛巧我們家少爺和墨少爺同行,我們家少爺怎麽可能會被牽連一起被抓走?”

“還好我們家少爺性命無憂,不然這筆賬李家定要和墨家清算個明白!”

秦叔憤恨地冷哼一聲,便拽著李明沉的胳膊轉身就走。

“秦叔,這事兒不怪雲馳,你這麽說太失禮了……”

李明沉小聲反駁著,可秦叔卻無奈地歎了口氣:“少爺,您都什麽樣了還替他說話?”

“如果你真的出事了可讓我怎麽辦啊……”

他們二人離開的聲音越來越遠,墨雲馳沉沉的看著他們的方向一言不發。

冷不丁一隻手突然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炙熱的溫度惹得少年心尖兒一燙。

他下意識看過去,正對上林非鹿那雙擔憂的眼眸。

“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墨雲馳搞不懂為什麽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子一直在說對不起,但是這種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情去探究什麽了。

他一把推開林非鹿,直接朝著墨嘉熠指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非鹿的腦袋突然湧起了一股眩暈的感覺,這讓她看著周圍的事物都變得越發模糊。

整個人就像是即將從軀殼之中脫離出來一般。

難道這個夢終於要醒了?

也是,都已經逃出來了,這個夢應該也沒什麽了。

她的腳步逐漸虛浮,看著四周都仿佛染上了一抹白霧。

“媽媽!”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栽倒過去的時候,忽而聽到墨嘉熠激動地喊了一聲。

這一聲讓林非鹿艱難地抬起了頭。

墨嘉熠欣喜地撲進了一個女人的懷裏,女人窈窕的身形透著不可忽視的高貴,然而那雙眸子卻異常的高傲冰冷。

她就是墨家現任夫人,黎清。

在看到墨嘉熠的時候才有幾分軟化,看著墨嘉熠的腿頓時染上了些許怒氣。

不過她仍舊鎮定地張望四周:“你哥哥呢?”

“就在我身後啊!”

墨嘉熠下意識回頭想指墨雲馳的時候,卻意外發現身後的人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

隻有林非鹿茫然地站在原地。

“咦?剛剛還在我身後啊?”

墨嘉熠疑惑地眨了眨眼,而黎清的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那冷冽的眼神仿佛一把冒著寒光的刀子一般。

黎清冷笑著雙手環在胸前:“嗬,看來被這個小崽子發現了。”

她對著身後揮了揮手:“還愣著做什麽,他跑不遠的,趕緊把他給我抓回來。”

“不然,你對你父親也不好交代吧?”

隨著黎清話音落下,一個身影緩緩從黎清身後的車裏走了出來。

車門打開,男人身著高檔西裝,他眉宇之間盡是高位者的漠然與輕狂。

嗡——

一陣陣雜音在林非鹿耳畔嗡嗡作響,她強迫自己瞪大眼睛看清麵前的一切,從未想過竟然會是這樣的真相!

這男人,她見過。

在千家老頭子身邊,千老頭子收養的第二個義子。

雖然那時候見到這男人是達到中年的模樣,沒有現在看的這麽年輕,可林非鹿仍舊一眼就認了出來。

原來這一場綁架,竟然是千家和墨雲馳的繼母一起謀劃的?

黎清冰冷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林非鹿的身上,帶著幾分探究:“這張臉,倒是有些眼熟。”

男人同樣注意到了林非鹿,看著她的眼神沒有半分善意。

“給她喂藥,丟回林家去。”

“我千家可不養雜種。”

“……”

林非鹿的意識逐漸模糊消散,四周的一切仿佛在這一瞬間陷入了漆黑。

“小姐,小姐!”

隱約中一陣陣呼喊的聲音讓她遲鈍的意識一點點複蘇,沉重的眼皮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的燈光,以及阿言阿諾焦急的模樣。

“天呐!小姐你終於醒了!”

林非鹿僵硬地扭動著脖子,看著她們好一會兒什麽也沒說。

這是現實嗎?

她動了動手指,渾身上下一股筋疲力盡的倦怠感將她包圍,汗水早就已經浸透了身上的衣裙,整個人麵色蒼白的好似虛脫一般。

醫生快步上前給林非鹿診斷了半晌,轉而看向了身後的人:“少爺,人沒事。”

“應該就是做了一場噩夢,有些心律不齊,我開些藥就好了。”

墨嘉熠也在?

林非鹿瞬間眼前一亮,她強撐著從**爬了起來,一抬頭便正對上正站在門口麵色沉沉的墨嘉熠。

“……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她的嗓音幹啞得仿佛在沙漠困了一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