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院長悄悄湊到千瑉身側,低聲問了一嘴。

千瑉聳了聳肩,有些話不必明說。

從林非鹿是以老爺子的要求前來的時候,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我這個侄女是老爺子唯一的血脈,往後還請白先生多照拂了。”

“哎喲,您真是開玩笑了,這誰照拂誰還真不一定呢。”

此時休息室中,一滴水珠順著臉龐緩緩滑落。

白今夏看著鏡子中狼狽的自己,頗為煩躁的拂開了鬢邊濕噠噠的發絲,她又狠狠在臉上潑了一遍水,深吸了一口氣。

怎麽會,她怎麽會出現?

她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白今夏緊緊的捏著雙拳,直到指甲嵌入肉裏也渾然不覺。

“好了嗎?”

冷不丁門外傳來墨雲馳的聲音,白今夏連忙站直了身子,拿起了一旁的紙巾擦了擦臉,再用粉餅補了一下妝。

直到連發絲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白今夏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隻見墨雲馳手中端著杯子,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兩杯紅酒:“喝一點兒?”

白今夏倒是也沒有多想,下意識接了過來,隻不過她心裏煩躁,一口就將杯裏的紅酒喝了一半。

“雲馳,那個林非鹿是誰?”

白今夏放下手中的杯子,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這個名字我之前在m國的時候就聽說過了,直到今天我親眼見到了她本人才知道……”

她看著墨雲馳的眼神帶著幾分受傷:“難道說,我真的隻是她的替身嗎?”

墨雲馳挑了挑眉,看著白今夏的目光平靜而疑惑:“替身?”

“今夏,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白今夏微微一怔,她不自覺攥緊了雙手,心也驟然提了起來。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你在國外陪我戒藥兩年,你爸爸拜托我讓我回國照顧你一段時間,我也都同意了。”

“我和你之間,應該算不上把你當替身的程度吧?”

墨雲馳說這番話的時候算不得冷酷無情,卻也沒有幾分情意,就如同在和一個陌生人講道理一樣。

“如果你安分一些,我可以繼續由著你。”

啪嗒一聲,墨雲馳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旋即直接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不過如果你想要的更多,我沒辦法滿足你。”

白今夏眼看著墨雲馳就要推門離開的時候,她酒杯甚至都忘了放下,趕緊快步追了上去挽住了他的衣袖。

“是我越界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聽著白今夏這麽說,墨雲馳的臉色才算好看了幾分。

他垂眸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酒杯:“喝完跟我出去吧,畢竟今天的宴會主角是你。”

白今夏也沒多想,一口將剩下的酒喝完放下杯子就追了上來。

隨著宴會的燈光變暗,聚光燈打在了白今夏和墨雲馳的身上。

二人如同一對金童玉女一般跨步走在宴會的正中央。

“今天是我的侄女回國的日子,也是她的生日,作為我們白家唯一的小公主,希望諸位往後在a市多多海涵。”

白院長在台上笑的熱絡,一切仿佛都是那般璀璨美好。

可此時正坐在角落的林非鹿漫不經心的打量著眾人簇擁的兩個人。

“墨家和白家要結親了?”

千世成被問的一愣,他尷尬的看向了千瑉,誰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回想起一年前林非鹿被千老爺子帶回來之後,她好像就忘了很多事一樣,就連墨雲馳,林家種種,都像是根本記不得了。

現在即便是麵對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墨雲馳,林非鹿也能以聊八卦的心態問一句他是不是訂婚了。

這怎麽說?

“那是墨家和白家的事,和你又沒什麽關係。”

最終還是千瑉開了口,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氛圍。

林非鹿仿佛覺得有幾分道理,也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

“什麽時候可以走?不是說隻要露個臉就行嗎?”

她不耐煩的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經在這兒坐了半個小時了,無聊的很。

就在這時,千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了電話沒多久,麵露凝重的站了起來。

“東區有些事要處理,世成你陪著你姐姐。”

千世成眸光微閃,有些不悅的反駁道:“我會陪著非鹿的,你去做你的事就行了。”

對於千世成爭執的點千瑉也沒弄懂是什麽,不過他也沒有怎麽在意,轉身就走了。

“我剛剛看那邊的蛋糕好像挺好吃的,給你拿一點兒。”

“不……”

林非鹿的不用還沒說出口,千世成自己就已經轉身去拿了。

她有些無趣的歎了口氣,眸光不自覺朝著墨雲馳和白今夏的方向看去。

說實話,第一眼看到和自己長的有幾分相似的白今夏時,她心底也有些詫異。

這世界上當真能夠有長得如此相似的一張臉嗎?

“林小姐,是吧?”

就在這她撐著下巴深思的時候,忽而一個男人自顧自的坐在了她的身側,一隻手毫不顧忌的搭在了林非鹿的肩膀上。

她眸色一深,冷淡的目光落在了身側的男人身上。

不過靠近就聞到了一股子的酒味兒,看來是不知道誰家少爺跑過來耍酒瘋了。

“交個朋友怎麽樣?看你很合眼緣。”

林非鹿眉心微蹙,眼看著男人的舉動越來越過分,妄圖抬手去摸她的臉。

“呃啊——”

冷不丁的一陣慘叫聲直接惹得原本談笑宴宴的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隻見林非鹿正麵無表情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抬手整理著絲絨手套,居高臨下的看著正被保鏢壓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小姐,您沒事吧?”

一旁的保鏢擔憂的上前打量著,林非鹿卻隨意的揮了揮手,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沒什麽,就是被碰的有些惡心。”

“放開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竟然這樣對我!”

男人的臉以一種扭曲的程度被壓在地上,看起來尤其狼狽,正是因為這種模樣被所有人看到,他才越發惱怒。

然而林非鹿卻冷笑了一聲,上前慢悠悠的抬腳用鞋跟踩在了男人的頭上,甚至渾不在意的碾了兩下,疼的男人嗷嗷直叫。

“敢碰無論是誰今天都得斷一隻手才行。”

千世成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個場麵,他連忙擋在了男人麵前。

“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