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林非鹿的漠然和平靜讓墨嘉熠眸底的光一點點熄滅。
眼看著林非鹿甩開了自己的手,墨嘉熠雙眸逐漸深沉了下去。
“我來,是千煜讓我來的,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林非鹿也不想再和墨嘉熠去扯這些事情了,她直接步入正題。
“……我當然知道。”
墨嘉熠緩緩轉身朝著不遠處的椅子走了過去,坐在了上麵背對著林非鹿。
這和他一開始的態度截然不同。
林非鹿眉心一蹙,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你和千煜到底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會讓我來找你才肯放掉那些女人?”
她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千煜和墨嘉熠這兩個人分明之前還是拿著槍的敵對關係。
現在怎麽看起來這兩個人反而像是一夥的?
椅子緩緩轉了過來,墨嘉熠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林非鹿,房間更是安靜的詭異。
“你覺得,我和他能是什麽關係呢?”
噠噠噠——
就在這時,辦公室內的隱藏房間內,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響。
林非鹿心頭一跳,眼睜睜的看著房間的門被推開。
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並不陌生的臉。
“兒子,我早就說過,她和墨雲馳那個賤種就一夥的。”
女人一絲不苟的長發挽了起來,精致的麵龐根本看不出來已經四十多歲,高檔的旗袍將她的身體曲線勾勒到極致的完美。
“……你們……”
林非鹿警惕的看著黎清,又側頭看了一眼眸底毫無波瀾的墨嘉熠。
看來這兩個人,早就已經串通好了。
怪不得,墨嘉熠會和千煜有關係,原來墨嘉熠到底還是選擇了他的母親。
“說來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
黎清一步一步走到了墨嘉熠的辦公桌前,她緩緩倚靠在桌子邊兒上,看著林非鹿的眼神透著濃濃的嫌棄。
“我兒子都不嫌棄你是個生活孩子的,你卻說什麽也不肯拋棄那個賤種和我兒子在一起。”
“虧我兒子還一直和我求情,讓我給他一個機會,隻要你能夠鬆口和我兒子在一起,我可以不計較你曾經和那個賤種有一腿。”
林非鹿眸色逐漸變冷,她沒承想自己竟然像是一個物品一樣,早就已經被他們當作交易的籌碼。
這種感覺還真是厭惡至極,她甚至還自我感覺良好,以為這是她施舍給自己的一次恩賜。
“大可不必。”
林非鹿冷然開了口,昂首冷嗤道:“我林非鹿這一生從來都不是男人的陪襯品。”
“我和誰在一起,那是我的事情,誰都沒有替我決定的資本。”
墨嘉熠眸光微閃,在暗處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林非鹿,暗晦不明的雙眸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
“嗬,笑話。”
黎清卻不屑的冷哼一聲:“你還真把自己當作什麽東西了?”
“如果不是千晟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把你這個野種帶回來,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能夠站在我麵前跟我說話嗎?”
林非鹿不自覺攥緊了雙拳,她難道以為,回來是她想要的嗎?
“夠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
黎清緩緩站直了身子,雙手環在胸前,看著林非鹿的眼神如同麵對一個死人。
“兩年前,我想除掉你是因為你懷了孽種。”
“而現在,我除掉你是因為……你擋了我們的路。”
話音落下,林非鹿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推開,她壓下眸光,不少人傾巢而出,不過轉瞬之間,就將林非鹿圍了起來。
黎清冷笑的撐著下巴,慵懶的擺了擺手:“拿下。”
叩叩叩——
墨雲馳長睫微顫,下意識將自己手中的文件扣在了桌子上。
他抬頭看向了門口,冷聲道:“誰?”
“……雲馳,是我。”
白今夏有些忐忑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墨雲馳眸底劃過些許了然。
他沉吟片刻,輕咳了一聲:“進來吧。”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白今夏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墨雲馳。
他此時正巧剛摘掉了麵上的金絲眼鏡,捏了捏疲憊的眉心,似乎剛做完什麽工作上的事情。
“什麽事。”
就在白今夏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他桌麵上的那一刻,墨雲馳冷不丁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啊,我煮了熱牛奶,想著你能睡前喝了助眠。”
白今夏說著連忙將手中的牛奶放在了墨雲馳的麵前。
墨雲馳盯著那杯牛奶好一會兒,淡淡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然而話雖然是這麽說,墨雲馳卻隻是朝著椅子後麵仰了仰,並沒有任何意向是要去碰那杯牛奶。
一時間白今夏站在原地,莫名有些尷尬。
墨雲馳挑了挑眉:“還有事?”
“……那個,你不喝嗎?”
白今夏猶豫著開了口,墨雲馳眸子微不可察的一眯,剛打算說什麽,門外忽而傳來了劉媽的敲門聲:“先生,江先生來了。”
墨雲馳一怔,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窗戶外麵,顯然都已經漆黑一片,這種時候江皓謙來?
還是頭一次。
他淡淡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先自己喝吧。”
說罷,墨雲馳便徑直從白今夏身旁擦肩而過,跨步朝著樓下走去。
白今夏心頭莫名發緊,她不自覺的攥緊了雙拳,一時間整個書房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又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麽,白今夏總覺得墨雲馳像是在故意躲避自己。
自從她兩年前見到墨雲馳之後,就一直有這種感覺。
即便墨雲馳願意接受她的靠近,願意將她帶在身邊,甚至就連說話也是溫柔以待。
就像是……他真的心悅於自己一樣。
可他卻又異常的冷漠,每當自己真的靠近一步的時候,白今夏就會意識到,他們兩個人之間仿佛隔著萬丈深淵一般。
這讓白今夏莫名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力感,可也更加埋怨了起來。
憑什麽?
她正打算轉身追過去,餘光卻突然掃到了什麽東西,白今夏動作一頓。
隻見桌子上正是一份刻意蓋上的文件,白今夏總覺得,這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是自己不能看的。
她眸子一眯,按捺住撲通撲通狂跳的心,伸出手來將文件拿了起來。
當她仔細看清楚內容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驟然一窒。
『臨灣鎮發生大火,十餘人重傷,三人喪生,其中包括新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