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利益交換
放下電話，江莫芸狐疑的說道：“老華，你說我二哥這是唱的哪出戲，平白無故怎麽想起來要到咱家吃飯呢？”
“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寶貝女兒。今天上午開會，我的提案你二哥投了反對票。你二哥口口聲聲說是擔心勞民傷財，怕影響了安定團結。哼，他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大公無私了。這是擺明了要向我提個醒，在常委會上要是沒有他的支持，很多事情我都做不來。”華少的父親華遠生氣的放下報紙：“不用問，人家是找上門來逼我們表態呢。”
江莫芸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但卻對丈夫的態度有些不滿，說道：“這怎麽能怪我呢，要不是老爺子攔著，前幾天我就把亦菲拉回來了。而且你不是也看不上那個江小宇嗎？前些天你還誇亦菲有眼光呢。”
“此一時彼一時，有些事情靠拖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華遠扭頭衝著遠處某個房間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道老爺子這是在做什麽，人越老想法越奇怪了。”
對於華家老爺子，江莫芸更沒脾氣，歎了一口氣說道：“那現在怎麽辦？”
華遠隨口說道：“不就是吃飯嗎，你親自下廚，炒個土豆絲，拍個黃瓜，再熬一鍋小米粥不就行了。”
江莫芸白了一眼華遠：“開什麽玩笑，我二哥能吃這些東西嗎？”
華遠微微一笑：“你以為做了鮑魚龍蝦他就能吃了？關鍵不在吃飯，在態度，在過程，懂不懂？”
“跟你說不清楚了。”江莫芸起身去了廚房。
當然江莫芸肯定不會按照華遠的吩咐用小菜米粥來招待部長級的高官，而是吩咐廚師趕緊出去采購新鮮的高檔食材。再怎麽說來的人是她的二哥江山定，說不定二嫂和那個江小宇也會來。
果然不出江莫芸所料，一個半小時之後，二哥一家子都來了。
江莫芸趕緊迎出去：“二哥，二嫂，小宇，快進來。”
江小宇很難得的穿了一套正裝，禮貌的叫了一聲：“姑姑好。”
“幾個月沒見，小宇又長高了吧？”江莫芸看江小宇的心情很複雜。
無論家世還是從相貌，江小宇都是上上之選，絕對配得上寶貝女兒華亦菲。事實上，華家除了華亦菲之外，從上到下誰都沒明確表示過反對江小宇，甚至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也不避諱談論江小宇和華亦菲結婚的事情。因此這給了其他人，特別是江小宇的父母一個錯誤的假象——華家之所以遲遲不把這事情定下來，肯定是有什麽要求還沒得到滿足。
因此江山定決定親自來一趟，徹底的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官做到江山定這樣的高度，已經完全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利益的付出或者收獲。不僅是自己，甚至家人也必須納入這一利益係統當中來，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有時候是需要作出犧牲的。
因此江山定對於華家的曖昧態度並不反感，也很理解。畢竟如今華家在整體實力上比他們江家稍微強勢了一點，江山定自認為如果換位思考，自己也會這樣做，甚至做得更多。
眾人來到客廳門口，華遠終於迎出來了。
雖然心中不太情願，但畢竟江山定是和自己平級的高官，適當的禮節還是必須的。不過華遠也不可能像妻子江莫芸那樣迎出老遠，那樣就顯得自己心裏沒底氣，更不能彰顯自己在實際權力上比江山定大那麽一點點的事實。
“山定來了，歡迎歡迎！”華遠語氣不疾不徐，隻伸出一隻手和江山定相握。
在稱呼上，華遠從沒叫過江山定二哥，而是直呼其名。原因很簡單，明麵上是為了避嫌，因為華國做到他們這個層麵的高官總數不可能太多，彼此幾乎全部認識，雖說深究起來大都互相沾親帶故，但卻從來不會在公開場合承認。
可事實上呢，還是官本位在作祟。
相反江山定因為權力上稍微低了一些，態度就熱情的多，自然不會以二哥的身份自居：“華部長，今天我們打擾您了。”
“客氣客氣，裏麵請。”
兩家人來到客廳，很快就按照各自的身份地位找到應該屬於自己的座位坐下。保姆端上瓜果和香茶，幾個人就看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華部長，您關於晉省煤礦業改革的提案我看了，很有創意，如果能夠執行下去，必將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既然是有目的而來的，江山定也就不囉嗦，開門見山，先送上一個甜棗。
那邊江小宇的母親也拋出自己的甜棗來：“莫芸呐，前些曰子我去了一趟花旗國，發現那邊的別墅比國內便宜太多。一棟三層樓精裝修，帶草坪車庫遊泳池的別墅才一百多萬美金，這要是在國內，至少要六千萬。我一下子買了三棟，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勻給你一棟。”
所謂的勻其實就是送，一百萬美金對於他們來說也就是九牛一毛。
華遠卻有自己的想法，說道：“山定啊，晉省煤礦行業看似簡單，實則裏麵盤根錯節水深得很。就拿成立晉西北煤焦集團的事來說，馬雲副部長就主張把三礦分出去。這怎麽能行呢，沒有了三礦，集團的實力就隻剩下四成。”
江山定心中直罵娘，**的太貪了吧，明知道三礦有我的暗股，一年至少三個億啊。你女兒值這個價嗎，就是純金純鑽石的也不夠啊。
不過轉念一想，江山定就覺得自己可能判斷錯了。華遠要真想將三礦收歸國有，大可堂堂正正的在討論會上提出來，頭上頂著為民謀利的璀璨光環，誰都不能說什麽，幹嘛非私下裏和他說呢？
想明白了這點，江山定說道：“三礦的情況確實複雜，不過我可以找馬雲溝通一下。華部長，你看這樣行不，三礦還是維持讀力不變，但要在你的親自領導監督之下，這樣就可以確保國家的利益了。”
所謂的領導監督，其實就是利益均沾。
華遠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端起茶壺親自為江山定斟滿：“嚐嚐，這可是極品大益普洱，我一直舍不得喝呢。”
江山定心中一喜，知道談判成功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老樹茶，至少十二年了吧？”
江小宇沒有父輩們這麽深厚的涵養，聽不懂這種打啞謎般的對話，早就按捺不住了，問道：“姑姑，亦菲呢?”
江莫芸知道老公那邊初戰告捷，笑著說道：“誰知道這丫頭死哪去了，好幾天沒見人影了。”
江小宇的媽媽也清楚此時不能艸之過急，瞪了一眼兒子：“一點規矩都不懂，咱們還沒給爺爺請安呢。”
江山定也說道：“華部長，老爺子最近身體好不好？正好我帶了一株百年老山參，一起去給老爺子送過去，順便請請安。”
華遠說道：“算了，心意我領了。剛才老爺子傳下話來了，說讓咱們不用過去了，他今天有貴客。”
江山定一愣，他還是頭一次聽說華老爺子請客。
放眼華國，能入老爺子法眼的人屈指可數，他宴請的客人身份肯定了得。不過華遠既然沒說是誰，江山定自然不會詢問，於是笑道：“既然老爺子有事，那咱們就不去打擾了。莫芸呐，飯準備好了沒，我可是肚子餓了。”
江莫芸笑道：“二哥急什麽，華遠說了，別的管不起，一頓小米粥加拍黃瓜還是有的。”
“米粥好啊，最近總吃油膩的，還真想喝碗粥了。”
眾人正說笑間，突然院子裏傳來一陣汽車的馬達聲。
幾個人聞聲望去，竟然是華少領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從汽車中下來，向這邊看了看，似乎知道客廳裏有很多人，連進來打招呼都欠奉，就繞道而行，直奔後麵華老爺子所在的小樓而去。
幾個人心中一陣愕然，華老爺子該不會請的就是這位小孩子吧？
江小宇卻雙眼噴火，他認出來了，跟著華少回來的那個人就是幾天前在網球場上打得他找不著北的那位泥腿子。
不簡單呐，居然把老爺子都搞定了。
不行，必須過去看看，否則老爺子一表態，自己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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